书房的落地钟敲过三点,季珩结束视频会议时,指尖还悬在键盘上。
屏幕里的高管们还在汇报后续计划,他却已经没了心思。
眼角的余光里,沙发上的苏漾歪着头睡着了,手里的书滑落在地毯上,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无声地退出会议,起身时脚步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这场浅眠。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身上织成一张柔软的网,她穿着件宽松的米白色针织衫,领口因为睡姿微敞,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肌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
季珩走过去,蹲在沙发边看了她很久。
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从初见时那惊鸿一瞥,到海岛深夜的辗转纠缠,再到如今朝夕相对的囚禁,他以为自己总会有习惯的一天。
可没有。
哪怕她只是安静地睡着,哪怕她脸上还带着刚吵过架的淡淡愠色,哪怕他前一秒还在对着枯燥的财报皱眉。
只要目光落在她身上,心脏就会像被什么东西攥紧,随即涌上密密麻麻的热意。
那是一种混杂着迷恋、贪婪和恐慌的情绪,像野草在心底疯长。
他怕这是梦。
怕下一秒她就会睁开眼,眼神里带着疏离,说“季珩,我们算了吧”。
所以他总想触碰她,想确认她的温度,想把她揉进骨血里,以此证明她是真实存在的,是属于他的。
季珩轻轻抱起苏漾,她的身体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他怀里,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颈窝,带着浅淡的栀子香。
他低头看她,她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却又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
到了卧室,他小心翼翼地想把她放在床上,手腕刚一松,苏漾就睁开了眼。
眼神还蒙着层水汽,没完全聚焦,只轻轻叫了一声:“季珩……”
声音软得像棉花,带着刚醒的慵懒。
季珩的动作顿住了。
他低头时,正好撞见她因为抬手揉眼睛,针织衫领口再敞开些,露出肩头到锁骨的弧线,雪白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那抹白像一簇火苗,“轰”地一下点燃了他心底积压的所有欲望。
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血液仿佛瞬间涌向头顶。
他为什么要克制?
季珩问自己。
苏漾就在他怀里,呼吸缠绕着他的呼吸,体温熨帖着他的体温。
她是他的,从身体到灵魂,他凭什么要克制?
那些所谓的理智、分寸,在她这声低唤里,碎得像满地星光。
不等苏漾完全清醒,他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急切,从唇角到颈窝,辗转厮磨间,带着灼热的温度。
苏漾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意识在迷蒙中沉浮,指尖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衬衫,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挣扎。
……………
……………
……………
等他终于肯放过她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
季珩抱着苏漾去浴室,温热的水流漫过两人的身体,他替她擦背时,指尖划过她腰侧的红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
“流氓。”苏漾侧过头,瞪了他一眼,声音还有点哑,却没什么力道。
季珩低笑,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湿热的呼吸落在她颈窝:
“只对你流氓。”
话音刚落,他的吻又落了下来,带着水汽的微凉和不容错辨的灼热。
浴室里很快又响起细碎的呻吟,混着哗哗的水流声,像一首缠绵的夜曲。
苏漾靠在瓷砖上,感受着他紧扣的手臂,忽然轻声问:
“季珩,我们天天黏在一起,时时刻刻都待着,你……就不会腻吗?”
季珩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她,眼底的情欲还未完全褪去,却掺了些更沉的东西。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声音认真得像在起誓:“不会。”
他顿了顿,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声音低哑而执拗:
“如果可以,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苏漾的心猛地一颤。
她看着镜子里交缠的身影,看着他眼底那份近乎毁灭的浓烈,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喜欢他为她失控的样子,喜欢他把她捧在掌心里的珍重,甚至……爱着这份带着刺痛的、轰轰烈烈的牵绊。
可是啊。
她轻轻闭上眼,感受着水流从脸颊滑落,像无声的叹息。
这些都很好,好到让她偶尔会恍惚,觉得就这样被困着也不错。
可自由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就像鸟笼再华美,也锁不住想飞向天空的翅膀。
她抬手,环住季珩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就当是……留给彼此的最后一点蜜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