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九盘山的雾气还未散尽,林异和了悟就背着行囊,站在了七星崖的崖底。抬头望去,崖壁如刀削般陡峭,灰褐色的岩石上布满风化的裂痕,仅在岩壁凹陷处,勉强能看到几道被前人踩出的浅痕,像是嵌在绝壁上的细线。风从崖顶吹下,带着山间特有的寒凉,刮在脸上竟有几分刺痛,连周围的树木都被吹得弯腰,枝叶“哗啦啦”作响,像是在警告这两位闯入者。
“这崖壁比想象中难爬。”了悟握紧手里的黑铁禅杖,杖尖在岩石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闷响,碎石顺着崖壁滚落,半天都听不到落地的声音,“你看这些石缝,最多只能容下两根手指,攀爬时得格外小心,一旦踩空,后果不堪设想。”
林异点点头,指尖摩挲着怀里的天罡玉佩,玉佩从昨夜开始就持续发烫,此刻贴在胸口,暖意顺着衣襟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向上。他想起老渡工在渡头镇说的话:“七星连珠百年难遇,需等三个月后星月同辉时才会显现,那时候星力最盛,才能引动七星崖的机关。”他们从渡头镇出发,一路赶至九盘山,前后已渝二月有余,再过两日就是三个月,正好赶上这百年难遇的天象,这份运气,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或许是灵珠在等我们。”林异将金龙杖斜挎在背上,杖首的空缺处贴着脊背,传来熟悉的微凉,“师兄,你先探路,我跟在你后面,若有不测,我用金龙杖拉你一把。”
了悟应了声,双脚蹬在岩壁的浅痕上,双手紧扣石缝,像只猿猴似的往上攀爬。他的动作很稳,每移动一步,都会先用禅杖确认岩石的稳固性,生怕踩碎风化的石块。林异紧随其后,指尖紧扣石缝,指甲嵌入岩石的棱角,疼得他指尖发麻,可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一旦失手,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攀爬过半时,雾气突然变浓,白茫茫的雾气裹住了整个崖壁,能见度不足三尺。林异只能看到前面了悟的衣角,耳边只有风的呼啸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就在这时,他脚下的岩石突然松动,“咔嚓”一声,碎石顺着崖壁滚落。林异心中一紧,身体瞬间失去支撑,朝着山谷坠去。
“林异!”了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急切。
林异临危不乱,右手猛地抽出背上的金龙杖,杖尖狠狠卡在一道石缝里,身体悬在半空,晃荡着撞向崖壁。他趁机用左脚勾住一道浅痕,勉强稳住身形,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没事,师兄,我稳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姿势,继续向上攀爬,刚才的惊险让他更加警惕,也让他越发清楚,想要拿到灵珠,绝非易事。
两人就这样艰难地攀爬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雾气渐渐散去,他们才终于踏上了七星崖顶。崖顶比想象中开阔,约莫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地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苔藓,踩上去湿滑柔软。中央位置,七块半人高的青石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每块青石都有两人合抱粗细,石身刻满了细密的星纹,星纹凹槽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星力气息,显然不是凡物。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上,星纹反射出若有似无的银光,像是把整片夜空的星星都拓印在了石头上。林异快步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星纹,一股古老而厚重的气息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他丹田处的灵力竟随之轻轻震颤,像是在呼应这股力量。怀里的天罡玉佩更是烫得惊人,几乎无法再揣在怀里,只得放入针盒里。
“这就是七星阵!”林异眼中满是激动,“玉佩的反应越来越强烈,灵珠肯定就藏在这阵眼之中!”
了悟走到边缘,俯瞰着下方的山谷,眉头却皱了起来:“这崖顶太安静了,连只飞鸟都没有,反而透着股诡异。你还记得九盘宗长老说的吗?七星崖是上古修士的遗迹,说不定藏着守护灵珠的机关,咱们得小心行事。”
林异刚要应声,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他抬头一看,原本散落在天际的七颗星星竟缓缓移动起来,它们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停转换,从不同方向往中间汇聚,第二日,连成一道笔直的银线,横跨在七星崖的上空——正是老渡工所说的“七星连珠”!
这是百年难遇的天象!星星连成的银线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九盘山都笼罩在一片莹白之中,山间的雾气瞬间消散,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林异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星力正在快速汇聚,像是潮水般涌向七星阵的方向。
随着星象成型,七块青石上的星纹突然亮起,无数道银色的星光从天空坠落,像细密的雨丝,尽数汇聚在青石顶端。这些星光在青石上方凝结成七道璀璨的星力柱,每道柱子都有丈许粗,泛着耀眼的银光,将整个崖顶罩在一片圣洁的光芒里。
“这就是星力!”林异心中一震,他从前只在玄阳师父的典籍里见过星力的描述,今日亲眼所见,才知道这股力量有多震撼。怀里的天罡玉佩再也按捺不住,突然飞出针盒,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直冲最中央的星力柱。
玉佩在星力柱中飞速旋转,边缘渐渐融化,化作一条金色的光链。光链顺着星力柱向上攀升,又猛地向下一拽,像是在牵引着什么。紧接着,七道星力柱同时震动,无数道星力顺着光链往青石中央的地面汇聚,地面开始微微震颤,一道赤金色的光芒从石缝中透出,越来越亮,最终托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缓缓升了起来。
那是一颗通体呈赤金色的珠子,表面流淌着细密的星纹,星纹随着珠子的转动不断变化,时而像北斗七星的排列,时而像奔腾的河流,泛着温和而强大的光晕——正是林异苦苦寻找的天罡摄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