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运老祖与因果老祖的护持下,三人一路穿行于界域夹缝,再无半分阻碍。
命运老祖指尖的命运丝线如探路的灵蛇,提前感知到潜藏的危机与心怀叵测之辈,总能巧妙避开;因果老祖周身的玄色气流则如一层无形的屏障,任何试图靠近的恶意都会被因果之力反噬,让那些觊觎宝物的修士望而却步。
鸿钧紧随其后,心中再无先前的惶恐,反而多了几分安宁。他看着身前两位老祖从容不迫的身影,忽然明白,真正的强大并非一味恃强,而是对天地规则的通透掌控——命运能窥前路,因果能断祸根,这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道朦胧的光门,光门内流淌着熟悉的洪荒气息,正是界域通往洪荒的出口。
“到了。”命运老祖停下脚步,看向光门,“穿过此门,便是洪荒地界。”
因果老祖亦颔首:“踏入洪荒,天道与新道的博弈便近在眼前了。”
鸿钧望着那道光门,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前路如何,我都要回去面对。”
三人相视一眼,不再犹豫,并肩踏入光门。
穿过光门的刹那,熟悉的混沌气息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一种无始无终、无阴无阳的本源韵律,充斥着最原始的能量波动。鸿钧深吸一口气,只觉神魂都在微微震颤,这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归属感。
“果然是混沌。”命运老祖目光扫过四周,混沌气流在他指尖化作丝丝缕缕的命运线,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此地看似无序,实则暗藏万物生灭之理。”
因果老祖抬手触碰身旁流转的混沌之气,玄色气流与混沌相融,泛起圈圈涟漪:“正是这片混沌,孕育了你我,也孕育了大道雏形。当年我等自混沌中悟道,如今重归此处,倒像是一场轮回。”
鸿钧望着眼前这片迷蒙的混沌,无数光点在其中明灭,那是尚未成型的法则碎片。他仿佛看到了开天辟地前的景象,看到了道的源头在混沌中沉浮。
“难怪总觉得心神不宁,”鸿钧轻声道,“原来冥冥之中,是这片本源在召唤。”
混沌之中,命运老祖、鸿钧与因果老祖三人正御气穿行,周遭幽暗翻涌,忽有空间乱流乍起,光影扭曲,乱象丛生。
“此处空间不稳,速避!”命运老祖话音未落,鸿钧却陡然凝神,目光穿透乱流望向深处:“那气息……是元始天尊?”
乱流中似有呼救隐约传来,因果老祖拂尘一摆:“既是同道气息遇困,岂能坐视?因果循环,施救亦是了却一段缘法。”
三人齐力催动法诀,稳住动荡的空间,只见乱流核心处,元始天尊所化法相正勉力支撑,周身灵光黯淡。
“快!”鸿钧一声低喝,与命运、因果二祖合力布下结界,将元始护在其中,缓缓引渡而出。
“多谢老师和两位前辈援手。”元始喘息道,“猝遇空间塌陷,险些被困于此。”
鸿钧问道,“元始,你为何在此处?”
元始先是一脸愁苦,而后愤怒之色溢于言表。“都是那秦峰的儿子秦羽。我与他切磋不知是他居然使用空间放逐,将我放逐到空间乱流之地。若非是老师与二位前辈出手,只怕弟子便消陨在这空间坍塌之中。”
鸿钧闻言,眉头微蹙,目光沉凝地看向元始:“秦峰父子?此二人竟敢对阐教尊长妄动空间禁术,胆大包天。”
命运老祖拂袖冷哼:“空间放逐乃险戾之术,动辄碎魂灭道,此等行径已越界规。元始你且宽心,既入我等护持之下,定要叫那父子二人知晓,大道有序,妄为者必受其咎。”
因果老祖亦颔首:“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他父子今日种下此因,日后必有恶果相偿。元始,你先凝神调息,待气息平复,我等再论处置之道。”
元始躬身谢过,眼中怒色稍敛,却仍有寒芒闪烁:“多谢老师与二位前辈主持公道。那秦宇仗其父修为,行事乖张,此次切磋本是点到即止,他竟陡下杀手,实难容忍!”
鸿钧淡淡道:“天道昭昭,疏而不漏。既是因切磋起祸,便按道统规矩了结。此事我等自会查究分明,断不会叫你平白受此折辱。”
随即,一枚紫霄神丹出现在掌心。丹药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隐隐有龙吟凤鸣之声透出。“此丹能化淤生肌,速服下吧。”
他将神丹递向元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那秦峰父子行事乖张,仗着几分空间术法便肆意妄为,此事断不能忍。”
元始接过神丹,指尖触到丹药的瞬间,便觉一股暖流顺着经脉蔓延开来,先前被空间乱流擦伤的筋骨竟隐隐作痒,似在快速愈合。
他仰头将神丹吞下,丹药入喉即化,化作一股磅礴的药力涌遍全身,刚才还隐隐作痛的地方顿时轻快了不少。
“多谢老师。”元始躬身行礼,眼中怒火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清明,“他们定是瞧着我孤身一人,才敢如此放肆。待我伤势痊愈,定要去他们宗门讨个说法,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欺辱的。”
鸿钧看向已然恢复了些气力的元始,颔首道:“既已无大碍,便随我回紫霄宫再做计较。”
说罢,他转头望向一旁的命运老祖与因果老祖,抬手示意:“二位道友,请。”
命运老祖拂了拂袖,周身命运丝线轻轻颤动,笑着应道:“自当同行。”
因果老祖亦颔首,指尖因果之链微闪,沉声道:“正该去紫霄宫理清此事因果,也好让某些人知晓,肆意妄为终要付出代价。”
四人不再多言,鸿钧与元始在前,命运、因果二祖随后,齐齐架起遁光——鸿钧的金光煌煌如烈日,元始的清光莹润似月华,命运老祖的流光缠绕着无数细线,因果老祖的玄光中隐有锁链流转。
四道光华交织着冲破云层,朝着紫霄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四人一路无惊无险地回到了紫霄宫。刚踏入大殿,便见前方有一位青年负手而立,似已等候多时。仅凭气息感应,四人便知晓,这正是天道化形。
鸿钧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天道在上,鸿钧幸不辱使命,已将命运、因果二位道友带回。”命运与因果两位老祖亦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天道。”
元始作为晚辈,且本就隶属于天道麾下,更是恭敬有加,躬身拜道:“弟子元始,拜见天道。”
天道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四人,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道:“命运、因果,许久不见。”命运与因果再次躬身回应:“天道在上,确实已许久未曾相见了。”
天道转过身,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清辉,目光平和地扫过四人,落在命运与因果二祖身上时,笑意更深了几分:“自上次鸿蒙初判后,已逾无数元会,二位道友倒是风采依旧。”
命运老祖拱手道:“托天道福泽,我等尚能在混沌中守着几分道统。倒是天道您,化形之后更显圆融,想来对天地法则的掌控愈发精微了。”
天道望着殿外翻涌的云海,语气中带着几分怅然:“本欲请二位道友前来,共商压制秦峰之事,却未料他竟已突破至混元无极大道玄仙,更有诸多叛徒为其站台。这般局势,怕是要让二位空跑一趟了。”
命运老祖指尖的命运丝线轻轻垂落,摇头叹道:“此事早在我推演之中,只是没想到来得这般快。秦峰的命格本就带着‘破局’之相,能在此时突破,倒也不算意外。”
他看向天道与因果老祖,沉声问道:“天道,合你我三人之力,能否压制于他?”
天道沉默片刻,缓缓摇头,神色带着几分漠然:“难。秦峰的秩序之道已自成体系,不受天道束缚,更兼身后有杨眉大仙等老牌强者支持。你我三人虽修为高深,但若强行出手,怕是只会两败俱伤,反倒让洪荒气运动荡,得不偿失。”
因果老祖周身的玄色气流微微凝滞:“如此说来,便只能放任他继续‘破局’?”
天道轻轻摇头,一声叹息中带着几分无奈:“破局之事,终究是行不通的。不过,我想借二位道友之力,为我等压阵。届时与他们谈判,或许能让我等不必付出那般沉重的代价。”
命运与因果二位老祖闻言,齐齐拱手应道:“天道请放心,我二人定会全力协助,助你顺遂完成此次谈判。”
天道眼中闪过一丝释然,颔首道:“有二位道友这句话,我便安心了。秦峰一行虽势盛,但未必愿意见到两败俱伤之局。谈判桌上,有二位镇场,至少能让他们知晓,我等并非无备而来。”
命运老祖指尖命运丝线轻轻晃动,映照出几分凝重:“谈判之道,在于衡势。我会理清其中脉络,不让对方抓住破绽。”
因果老祖玄色气流流转,沉声道:“因果循环,自有定论。他们若识趣,便该知晓进退。若执意妄为,我也能让他们明白,今日种下的因,日后需用何种果来偿。”
鸿钧在侧静静听着,心中暗忖:这场谈判,看似是势力的交锋,实则是道的碰撞。秦峰要破的,或许不只是天道的束缚,更是旧有的秩序。而天道与二位老祖要守的,也未必是一成不变的规矩,而是洪荒运转的根基。
天道目光落在鸿钧身上,语气沉稳:“鸿钧,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你且寻到秦峰,转告他——天道愿与他及身后众人,坐下一谈。”
鸿钧躬身领命:“谨遵天道法旨。”他心中清楚,此行不仅是传递消息,更是一场无声的试探——秦峰的态度,将直接决定谈判的基调。
天道补充道:“转告他时,不必卑亢。明言我等无意开战,只求洪荒秩序安稳,但若有人执意动摇根基,天道与命运、因果二位道友,亦不会坐视。”
“弟子明白。”鸿钧点头,转身看向殿外,周身金光微起,“事不宜迟,弟子这便动身。”
命运老祖拂袖道:“我已为你推演前路,秦峰此刻正在东海之滨,与杨眉大仙等人议事。沿途无碍,去吧。”
鸿钧拱手谢过,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冲破紫霄宫的云层,朝着五庄观方向疾驰而去。
殿内,天道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缓缓道:“他这一去,便是谈判的序幕了。”
因果老祖接口:“秦峰若愿谈,便是转圜之机;若不愿……”他话音顿住,玄色气流却已透出几分凛冽。
命运老祖指尖丝线微动:“无论愿与不愿,该来的,总会来。”
鸿钧一路行去,心中怒火难平。本以为将命运、因果两位老祖寻回,应对秦峰总该多几分胜算,没曾想即便如此,依旧没什么把握。
但他心里清楚,天道的话恐怕还留有几分余地,实际情况或许比预想的还要棘手。
毕竟,以天道素来高傲的性子,若非秦峰的存在已足以威胁到他们,甚至能形成碾压之势,断然不可能愿意低头坐下谈判。
鸿钧驾着云光落在五庄观,见秦峰正与镇元子几位闲谈,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躁意,上前拱手:“秦道友。”
秦峰抬眼看来,笑意淡淡:“鸿钧道友?稀客。”
鸿钧开门见山:“天道有意与道友坐下一谈,关乎洪荒秩序,亦关乎你我双方后续相处。”
秦峰身旁的修士闻言交换眼神,秦峰却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哦?天道倒肯屈尊?”
鸿钧面色微沉,仍维持着礼数:“天道为洪荒安稳,愿暂抛芥蒂。道友若有诚意,可定个时日。”
秦峰放下茶盏,指尖叩着桌面:“不必另择时日,就此刻吧。”他转头对身旁人吩咐,“你们先退下。”
待众人散去,秦峰看向鸿钧:“说吧,天道想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