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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咸阳像被扔进了烧红的铁锅,连清晨的风都裹着一股黏腻的热气,吹在脸上像贴了片浸了油的麻布。天刚蒙蒙亮,柏油路面就被日头晒得发黏,鞋底踩上去能拉出细细的丝,路边的梧桐叶蔫头耷脑的,边缘卷得像炸过的焦边,蝉趴在枝头叫,声音里都透着一股烦躁,像是再热一秒就要断气。

丞相府的朱红大门前,两个石狮子被晒得发烫,鬃毛上的积灰被热气烘得飘起来,落在过往行人的肩头。院内的石板路扫得干干净净,却没半点凉意,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亮斑,像撒了一地滚烫的碎金子。李斯的书房在府邸深处,朱红门帘垂着,挡住了外面的热气,却也把闷气压在了屋里,案几是整块紫檀木的,泛着深沉的光,上面摆着个青白玉镇纸,压着一卷竹简,是御史府刚送来的 “扶苏府邸动向”。竹简上的字是用小楷写的,墨迹还透着点新,却被屋里的热气烘得有些发晕:“近三日,扶苏府邸夜夜灯火至卯时,有贵族子弟从后门出入,多穿粗布袍,似有隐秘集会,护卫巡查频次较往日增三倍。”

李斯坐在案后,手里捏着那卷竹简,指腹在 “贵族子弟”“隐秘集会” 几个字上反复摩挲,指甲盖泛出淡淡的白。他穿的紫色锦袍领口系得严严实实,没透一丝风,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案上的麻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书房里没燃炭,铜炉里只放了块冰,却早化得只剩半块,水汽混着热气,让空气更闷了,案上的松烟墨汁都比平时稠了些,用毛笔蘸一下,能拉出长长的墨丝。墙上挂着一幅《秦律》拓片,是用朱砂拓的,“法不两适” 四个字格外醒目,像在盯着屋里的人。

“赵平。” 李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像块浸了冰的铁,瞬间让屋里的闷热都凉了几分。门外立刻传来轻捷的脚步声,快而不躁,显然是训练过的。

门帘被轻轻掀开,走进来的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穿着一件青色的御史府文书袍,领口和袖口都浆洗得干干净净,没半点褶皱。他个子中等,身形偏瘦,皮肤是读书人常见的细白,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手里捧着个紫檀木文书盒,盒角镶着铜边,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这就是赵平,李斯的亲信,在御史府管文书归档,最擅长 “把自己藏在影子里做事”—— 去年江州粮价风波,就是他扮成粮商的伙计,混进赵成的粮铺,摸清了囤粮的数量。

“大人,您叫卑职?” 赵平躬身行礼,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头低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看李斯的脸。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恭敬,手指却悄悄攥紧了文书盒的铜把手,他看见案上的竹简,心里已经猜了七八分,怕是要去做 “见不得光” 的事,手心瞬间冒出一层薄汗,黏在冰凉的铜把手上。

李斯没立刻说话,只是把竹简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尖在竹简上敲了敲,节奏慢得让人心里发慌:“扶苏府里夜夜点灯,贵族子弟扎堆,你去查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赵平,像刀子似的,把赵平的细白手腕、干净指甲都看在眼里,“别用御史的身份,太扎眼。去府外的杂役房找个差事,混进去,看清楚里面有什么人,讲什么话,记下来。记住,只看只记,别多嘴,别惹事,要是被发现了,就说你是来挣口饭吃的杂役,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平 “咯噔” 一下,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黏在文书袍上,难受得很。他抬起头,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声音却有点发颤:“大人,扶苏府里的护卫查得严,杂役房的人都知根知底,我…… 我怕混不进去啊。” 他平时扮的都是商人、伙计,那些身份好歹能藏住细皮嫩肉,可杂役要干粗活,自己这双手连锄头都没碰过,一伸手就露馅。

李斯端起案上的青瓷茶杯,抿了口凉茶,茶水早没了凉意,只剩一股涩味。他放下茶杯,从抽屉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足有五钱重,“当” 的一声扔在案上,声音在闷屋里格外响:“拿着这个,去杂役房找老王,就是管派活的那个,给他塞过去,就说你以前在粮铺扛过粮,粮铺倒了,来寻口饭吃。” 他指了指赵平的胳膊,“你那手太干净,去了找块墨,在胳膊上画几道疤痕,假装是扛粮时被麻袋磨的。衣服也别穿这个,让老王给你找件杂役的粗布衫,要带补丁的,越旧越好,最好是沾点泥点的。”

赵平赶紧接住银子,揣进怀里,冰凉的银子贴着胸口,却没让他觉得踏实,反而更慌了,画疤痕?穿补丁衫?这些他都没试过,万一画得不像,被老王看出来怎么办?可他不敢反驳,只能躬身:“卑职明白!那…… 那我进去后,重点看什么?”

“看有没有‘非法家’的典籍,比如《论语》《墨子》之类的,只要不是《秦律》《商君书》,都记下来。” 李斯的声音冷了些,手指在案上敲得更慢了,“再听听他们讲什么,是不是在说‘异端’的话,比如‘仁政’‘兼爱’,记清楚人数,谁带头讲的,讲了什么重点。水桶用府里常用的黑铁桶,别带任何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连文书盒都留下,就带块墨、一片薄竹片,藏在袖口补丁里。”

“卑职记住了!一定办妥!” 赵平再鞠了一躬,转身退了出去,脚步比来时快了些,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他。走到回廊时,他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去集市买块粗墨,找个没人的地方画疤痕,可别画歪了。

半个时辰后,赵平出现在扶苏府邸外的杂役房。杂役房是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顶盖着茅草,有几处还漏着光,门口堆着十几个黑铁水桶,桶沿上都沾着水垢和泥点,散发着一股铁锈混着水的腥气。屋里闷热得像蒸笼,几个杂役光着膀子,露出黝黑的胳膊,正围着个破木桌吃午饭,糙米饭配着咸菜,吃得满头大汗,汗珠滴在桌子上,很快就被晒干了。

赵平站在门口,身上换了件灰布杂役衫,是他刚才找老王要的,袖口和裤脚都打着补丁,袖口磨得露出了棉絮,还沾着点黄泥,是老王特意从墙角的水桶边蹭的;胳膊上用粗墨画了三道疤痕,歪歪扭扭的,远看像那么回事,近看却能看出墨汁没干透,他不敢蹭,怕蹭掉了;手里提着个黑铁水桶,桶沿上沾着点黄泥,跟其他杂役的水桶一模一样。他深吸一口气,闻到屋里的汗味、饭味,差点皱起眉,赶紧忍住,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走进屋:“各位大哥,我是来寻活干的,王头在吗?”

老王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满脸皱纹,左手少了根食指,据说是以前干杂活时被斧头砍的,正坐在桌边啃馒头,馒头渣掉了一地。他抬起头,上下打量赵平,眼神里满是怀疑:“你这细皮嫩肉的,能干得了送水的活?别是来混饭吃的吧?” 他伸手戳了戳赵平的胳膊,摸到没干透的墨汁,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疤痕…… 怎么看着像画的?”

赵平心里一紧,赶紧往后缩了缩胳膊,笑着说:“王头,您看您说的,这是前几天扛粮袋磨的,刚结疤,还没掉呢,所以看着浅。”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块碎银子,偷偷塞到老王手里,声音压得低:“王头,您通融下,我家里还有老娘要养,没活路了才来投奔您。我力气大,扛百八十斤的粮袋没问题,送水肯定行!”

老王掂量着银子,眯着眼笑了,把银子揣进怀里,拍了拍赵平的肩膀:“行吧,看你是个实在人。府里最近客人多,西院的书房那边用水勤,你就负责往那边送水。记住,到了那边,不该看的别乱看,不该听的别乱听,要是冲撞了贵人,我可保不住你!” 他指了指院角的井,“去,先打两桶水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扛动。”

“谢谢王头!谢谢王头!” 赵平赶紧道谢,拿起水桶,走到井边。井水冰凉,他往桶里打水时,手都在抖,桶太重了,他平时哪提过这么沉的东西?好不容易打满一桶,刚提起来,桶就晃得厉害,溅出的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冰凉的水贴着皮肤,却没让他冷静下来,反而更慌了:这要是送水时把水洒了,肯定会被怀疑!

跟着老王进扶苏府邸后门时,赵平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后门的护卫是个穿灰布袍的汉子,身高八尺,腰里别着环首刀,肌肉结实得把布袍都撑起来了。他斜着眼睛扫过赵平,目光在赵平的细手腕、没磨出茧的手心停留了好几秒,声音粗哑:“新来的?”

“是…… 是,王头让我来送水的。” 赵平赶紧低下头,声音发颤,手里的水桶晃得更厉害了,溅出的水洒在护卫的鞋上。

护卫皱了皱眉,踢了踢脚,没再追问,挥了挥手:“进去吧,别乱逛。”

赵平赶紧点头,加快脚步往里走,后背的汗已经把杂役衫都湿透了。他不敢回头,只觉得那护卫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走了好远,才敢偷偷松口气,第一步,总算混进来了。

府邸里的路比外面平整,两旁种着石榴树,青绿色的果子挂在枝头,被阳光晒得发亮。风一吹,石榴叶 “沙沙” 响,却没半点凉意,反而把热气都吹到了脸上。路过回廊时,赵平又看到两个护卫站在拐角,手按在刀柄上,眼神像鹰似的,警惕地盯着每个路过的人。赵平赶紧把腰弯得更低,脚步放得更轻,心里默念:别注意我,别注意我,我就是个送水的杂役。

西院的书房就在回廊尽头,离得还有十几步远,就能看到窗纸透出的光亮,像块暖黄色的玉。隐约还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个温和的男声,赵平仔细听了听,是秦风的声音,他在御史府见过秦风几次,对这声音有印象,心里顿时更慌了:真的是秦风在里面!李斯大人猜得没错!

“……《秦律》是规矩,没错,但规矩要围着民心转。比如去年南郡有户人家,男人去服徭役了,女人带着孩子,地里的粟快熟了,却没人收,要是按律,徭役没到期不能回,可那户人家要是没了粟,冬天就得饿肚子。后来郡尉特批男人回去收粟,收完再回徭役地,这就是‘法需配德’,规矩没破,民心也暖了。”

赵平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水桶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放下水桶,假装整理桶上的绳子,手指却在袖口补丁里摸了摸,那块薄竹片还在,炭笔也在。他眼角偷偷往书房的窗纸瞟,窗纸是粗麻做的,有几道细缝,能看到里面的景象:案上摆着两卷竹简,一卷是《论语》,一卷是《墨子》,都摊开着,烛火的光正好照在 “为政以德”“兼爱” 的字上;阶梯座上坐着十几个年轻人,都是贵族子弟的打扮,有的在竹简上记着什么,有的点头,气氛热烈得很。

他赶紧从袖口内侧摸出那截炭笔和薄竹片,藏在手心,假装蹲下来系鞋带,飞快地在竹片上写:“西院书房,秦风讲‘法需配德’,引《论语》《墨子》,听众约二十人,皆贵族子弟。” 炭笔太细,他写得又急,手一直在抖,笔画歪歪扭扭的,墨汁蹭到了手指上,黑糊糊的。他不敢停,怕被人发现,写完赶紧把竹片和炭笔塞回袖口的补丁里,拍了拍补丁,确认藏好了,才站起来,拿起水桶的绳子,假装要走。

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赵平心里一慌,腿都软了,赶紧转过身,看到是个穿灰布袍的仆人,手里拿着个空碗,应该是来打水的。仆人皱着眉,语气有点不耐烦:“你怎么还在这儿?水缸都满了,没看见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我没注意看!” 赵平慌忙点头,脚步踉跄地提着水桶往回走,眼睛不敢看仆人,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刚才写竹片的时候,没被他看见吧?袖口的墨汁没露出来吧?后背的汗越流越多,把杂役衫都浸透了,贴在身上难受得很。

回到杂役房,赵平把水桶放在门口,借口 “去解手”,躲到后院的墙角,掏出袖口的竹片,反复看了看,确认字都记清楚了,才松了口气。他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墨汁,却越擦越黑,只能作罢,明天再来,一定要更小心。

接下来的两天,赵平每天都以送水为由,往扶苏府的西院跑。每天的日头都一样毒,地面烫得能烙饼,他提着水桶,汗流浃背,胳膊酸得抬不起来,却不敢喊累,怕被老王怀疑。他慢慢摸熟了路线,知道哪个时间段护卫换班,知道书房外的仆人什么时候来打水,心里的慌少了些,却多了几分警惕。

第二天送水时,他听到秦风讲《管子》:“《管子》里说‘仓廪实而知礼节’,百姓吃饱了,才会守规矩。去年咸阳粮价涨,有粮商囤粮,咱们不光用《秦律》罚了他,还开了国库的粮,平价卖给百姓,百姓有粮了,就没人抢粮了,这就是‘轻重之术’配‘德’,比光用法管用。” 他偷偷往书房里瞟,看到案上多了卷《管子》残卷,上面画着红笔批注,贵族子弟们听得很认真,有的还举手提问,气氛比昨天更热烈。他赶紧蹲下来,在竹片上补写:“次日,秦风讲《管子》‘仓廪实而知礼节’,案有《管子》残卷,贵族子弟提问踊跃。”

第三天送水时,他看到一个穿银甲的人走进书房,甲片碰撞发出 “叮” 的轻响。贵族子弟们都站起来,叫他 “军需官大人”。秦风跟军需官聊 “怎么用农法帮边防筹粮”,说 “北方种粟,用改良的种子,收得多了,军需自然够,不用靠律法催缴”。有个贵族子弟说 “李斯丞相不让学异端,可这农法是真有用,能帮边防筹粮”,其他人都点头。赵平心里一惊,赶紧记下:“三日,有军需官至,秦风谈农法助边防,贵族子弟议‘李斯丞相阻异端’。”

每天晚上,赵平都会偷偷绕到丞相府的后门,把竹片交给李斯的贴身仆人李忠。李忠话不多,接过竹片就走,每次都让赵平心里七上八下的,李斯大人看到这些,会满意吗?

第四天晚上,赵平刚回到家,正想把今天的竹片藏起来,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是李忠:“赵文书,大人叫你去府里一趟。”

赵平心里一紧,赶紧把竹片揣进怀里,跟着李忠往丞相府走。路上,他反复琢磨: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还是证据够了,要动手了?越想越慌,脚步都有些不稳。

走进李斯的书房,赵平低着头,把这几天记满的五块竹片双手递过去,声音发颤:“大人,这是这几天的记录,都记全了,没漏一点。”

李斯坐在案后,拿起竹片,一块一块地看,手指轻轻摩挲着竹片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却冷得像冰窖里的水:“好啊,秦风胆子不小,敢在扶苏府里讲儒家、墨家的异端,还敢让贵族子弟议论老夫!”

赵平赶紧说:“大人,现在证据够了!您看,他讲《论语》《墨子》《管子》,还让贵族子弟说您的坏话,咱们现在就派人去抓吧!把秦风、扶苏还有那些贵族子弟都抓起来,按‘聚众传异端’治罪,让他们知道大人的厉害!” 他想邀功,语气里带着点急切,眼睛偷偷瞟着李斯的脸,希望能看到满意的表情。

“抓?” 李斯把竹片扔在案上,发出 “啪” 的一声响,吓了赵平一跳,“急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赵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抓,就十几个人,秦风顶多算‘私下讲学’,罚点俸禄,禁足几天,就完了。扶苏是太子,陛下肯定会护着他,说‘年轻人讨论学问,无伤大雅’,到时候老夫还落个‘容不下人’的名声,划算吗?”

赵平低下头,不敢说话,心里却明白了,李斯大人是想等他们闹大了再动手,这样才能一网打尽。他偷偷抬起头,看到李斯的眼神里满是算计,心里不由得佩服:还是大人想得周全,自己根本想不到这些。

“要等。” 李斯走回案后,端起凉茶喝了一口,声音里满是阴狠,“等他们规模再大些,等更多贵族子弟进去,等秦风讲的‘异端’更多些,甚至等他们敢议论《秦律》,说‘律法不如德’,到时候再动手。” 他指了指竹片上 “军需官至” 几个字,“连军需官都掺和进去了,正好,到时候一并算上,说他们‘勾结军方,传异端谋不轨’,证据足,人多,就算陛下想护着,也没法子向朝臣交代!”

赵平赶紧点头:“大人英明!还是大人想得周全!卑职之前太急了,没考虑到这些。”

“你做得不错,没暴露身份,还记了这么多细节。” 李斯从抽屉里摸出一块银子,比之前那块大了一倍,扔给赵平,“拿着这个,先回去歇几天,不用再去扶苏府了。后续的事,老夫自有安排,要是有需要,再叫你。”

赵平接住银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露出讨好的笑:“谢大人!谢大人!卑职随时听候大人吩咐!” 他躬身退了出去,脚步轻快了些,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心里满是欢喜,这次不仅没出错,还得了赏,以后在李斯大人面前,肯定能更受重视。

赵平走后,李斯叫来了赵磊。赵磊是赵成的侄子,二十岁出头,穿着一件紫色的锦袍,腰里系着玉髓玉带,头发用羊脂玉簪挽着,脸上总挂着谄媚的笑,一看就是个会讨好的人。他是李斯的门生,平时跟着李斯学《秦律》,最会 “挑唆生事”。

“老师,您叫学生来,有什么吩咐?” 赵磊躬身行礼,眼睛却瞟着案上的竹片,心里猜着是什么好事。

李斯指着竹片:“扶苏府里有个讲坛,秦风在讲异端,不少贵族子弟都去了。你想办法混进去,装作对‘法需配德’感兴趣,多提问,挑唆矛盾。比如问‘要是德和法冲突了,该听哪个?是不是要违逆《秦律》?’再故意说‘李斯丞相肯定不赞同这个说法,丞相一直说 “法不两适”’,让他们争论起来,最好让秦风说出‘法不如德重要’的话,记下来,告诉老夫。”

赵磊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更浓了:“老师放心!学生一定办妥!明天我就去杂役房打听,看看他们下次什么时候集会,我穿一件粗布袍,带卷《秦农要术》,装作是‘想学农法的贵族子弟’,从后门进去,肯定不会被发现!” 他心里盘算着,这事成了,李斯肯定会提拔他,说不定能进御史府当差,到时候就能跟赵平平起平坐了。

“好。” 李斯拍了拍赵磊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满意,“记住,别暴露身份,别太急,慢慢来。要是被怀疑了,就说你是来学农法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学生记住了!” 赵磊躬身退了出去,脚步轻快,像捡了宝似的。

李斯坐在案前,拿起一块竹片,凑到烛火边,看着竹片上的字迹被火苗映得扭曲,嘴角的冷笑更浓了。他拿起毛笔,在一张麻纸上写:“秦风,扶苏,聚众传异端,联军需官,待扩,收网。” 墨汁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黑,像个张开的网。

而此时的扶苏府邸里,秦风正在和扶苏商量下次讲学的内容。书房里的烛火还亮着,案上摆着《管子》残卷,上面画满了批注。“下次咱们讲‘仓廪实而知礼节’,结合边防的军需,让大家明白农法和军需的关系。” 秦风的声音温和,却带着点谨慎,“周青说最近府外的眼线多了,送水的杂役好像总往这边瞟,今天我看他打水时,手一直在抖,眼神也不对,说不定是李斯的人。”

扶苏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我已经让护卫多盯着杂役了,下次集会,让贵族子弟从侧门进,别走后门,再让护卫搜搜进来的人,别混进眼线。”

秦风攥紧手里的《管子》残卷,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那送水的杂役,他也注意过,水桶晃得太刻意,手指上有没擦干净的墨汁,显然不是干粗活的人。这场刚掀起来的思潮,恐怕很快就要遇到风浪了。

深夜的风终于凉了些,吹过丞相府的窗纸,发出 “哗啦” 的轻响。李斯把写好的麻纸折起来,放进抽屉里,锁上。赵磊则在自己的府邸里,翻出一件粗布袍,皱着眉,用剪刀在袖口剪了个小口,假装是旧的;又找了卷手抄的《秦农要术》,在上面故意画了几笔批注,假装是认真学过的。

咸阳的夜色里,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慢慢张开,而书房里的那些人,还不知道,他们以为的 “安全”,早已成了别人布下的陷阱。赵平躺在家里的床上,摸着怀里的银子,心里想着:等李斯大人收网了,自己肯定还能得赏,说不定能升个官。他却没想起,自己不过是李斯手里的一把刀,用完了,说不定就会被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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