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你说在沙漠待了挺久?”蓝庭主动搭话,双手插在衣兜里,步子迈得有点慢。
我点头:“算长吧,两三个月,而且挺纯粹——我们走的无人区,不是旅游路线,见不着啥人,就跟沙子较劲,感觉特值。”
她迟疑了下,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你说的巴丹吉林,我也去采过风,待了三周。你说的那些,我听着都挺怀念的。不过我们导游说,那只能算个小沙漠。”
我心里暗笑,想起他们当时有队人走失后那惊慌样,据说报了警,折腾了三天才找着,人都晒脱了层皮。巴丹吉林四万七千平方公里,是中国第三大沙漠,跟塔克拉玛干比是小,但对个人来说,足够大了,足够让人迷路,足够让人绝望。
她接着问,声音低了点:“你们在巴丹吉林,去过一个叫古潼京的地方吗?”】
张启山他们听到这地名,神色都变了。张启山眉头一皱,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眼底闪过点复杂的光。尹新月在旁边看出他不对劲,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了?这地方有问题?”
“嗯,”张启山点头,声音低沉,“当年我们在那儿搞过工程,代号‘056’。”
旁边的二月红也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那地方邪性得很。”
1933年左右,张启山奉命令带着九门的人,还有一批建筑天才少年,在古潼京复原地下建筑群,挖蛇矿、捕黑毛蛇,研究那些蛇里的费洛蒙。后来黑毛蛇成灾,工程彻底败了,只能以“蛇灾”为借口停了项目,还杀了所有执勤人员,勒令九门后人不准再进古潼京。
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有人敢闯。吴邪打破这铁律时,恐怕也料到会被九门的人盯上——他是头一个主动撞进来的,胆子真够大的。
别说里面有啥宝藏了,光是黑毛蛇就够让人头疼,更别提还有条被黑瞎子叫做“白化烛九阴”的巨蛇,据说能跟秦岭青铜树里那条意念化的黑烛九阴比一比。谁敢带东西出来?能活着出来就烧高香了。
【我愣了下,没料到她会提这个。这名字听着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像是被什么东西挡着,模模糊糊的。
在巴丹吉林,我不止一次听人说起古潼京,那地方在无人区深处,当地传得神神叨叨的。当地人就说“最好别去”,说那地方跟别处不一样,沙子是黑的,风里带着怪味,可为啥不一样,谁也说不上来,只说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
这种讳莫如深不是故弄玄虚,多半是出过事,才留下这么个说法。搞考古的,对这种规矩通常会遵从,没必要拿命去冒险。反正那次考察发现的东西够多了,足够支撑下一次课题,犯不着去碰忌讳。
我摇头苦笑:“惭愧,我们计划里没这地方。队里有人想去,说听着就神秘,可向导不答应,说啥也不带我们去,脸都撂下来了,说去了就得散伙。”
“你们向导拒绝了?”蓝庭追问,眼睛亮了点,像是有点意外。
“是啊,”我说,“我们走的是无人区,向导是探险俱乐部的领队,路上他说了算,经验老到,他说不能去,我们没辙,总不能拿命开玩笑。”
蓝庭吸了口气,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那你们真幸运,遇着个好向导。”
我听出话里有话,惊讶地问:“难道你们去了?”
她点了点头,顿了顿,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我,路灯照着她的脸,一半亮一半暗。“关老师,我听朋友说你稳重可靠,还懂摄影。有件事我想找人问问,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对我很重要,我能信你吗?”
我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出什么事了?你说吧。”心里却打起了鼓,这古潼京,看来真有点不对劲。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咬了咬嘴唇,才低声说,声音有点发颤:“我在古潼京,遇到了些奇怪的事情,特别奇怪的那种……”】
黎簇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跟古潼京有关。他想起自己在沙漠里的遭遇,后背有点发凉,忍不住往苏万身边靠了靠。
黑瞎子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笑着说:“看来这古潼京,故事不少啊。”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屏幕上,眼神深邃
关根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又想起了后来发生的事,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地方,一旦踏进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古潼京就是这样的地方。蓝庭不该去的,他自己,其实也不该去的。可命运这东西,由不得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