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微对柏星希哭哭啼啼:“哥,外人说我就算了,你是我哥,你应该要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柏星希看着她那张姣好的面容,和沈清芝一模一样的脸,原本厌恶的情绪又重新压了下来。
如果是沈清芝发脾气,他愿不愿意给她任性的权利?答案是肯定的。
柏星希想到这,眼神一软,就安抚道:“对不起嘛,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凶你的。”
柏星希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轻柔,仿佛透过她在安抚另一个藏在时光里的女孩。
此时,沈清芝刚好回到片场,也看到了柏星希温柔安慰苏见微温情脉脉的模样,柏星希似乎说了什么笑话,逗得苏见微哈哈大笑。
曾经的初恋男友,正用她无比熟悉的、带着纵容的温柔,安抚着那个刚刚才无理取闹、处处与她为敌的女人,那一瞬间,仿佛有根极细的冰针刺入沈清芝的心脏,并不剧烈,却带着尖锐的寒意蔓延开。
星希哥,你到底为什么毫不犹豫都站在苏见微那边呢?
场务看到沈清芝回来,大喊道:“邢老师也回来了,准备男主角和女配的戏份了!柏老师和邢老师一起对下词。”
这一呼喊,邢芝芝也从负面情绪里清醒,将所有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再抬眼时,脸上已只剩下一片工作时的礼貌与疏离,她走向柏星希:“柏老师,那我们对下戏?”
苏见微却拽着柏星希的手说,语带撒娇:“不!哥,你不许给这个女人对戏!不要帮她!”
柏星希温和地说:“好。”
柏星希再看向邢芝芝却带着冷意:“不必了,邢老师,你自己先熟悉吧。”
邢芝芝拿着剧本离开了。她倒是没想到,柏星希的不敬业会因为苏见微的一句话改变,还真是有求必应啊。
她忍不住嗤了一声。旁边的周予墨听见了说:“第一次在片场工作见你甩脸色,人家帮亲不帮理也正常的。不能因为人家是你偶像,就得对你个小粉丝优先吧?”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偶像?”
“我看了你的美食综艺啊。”周予墨突然想起什么,酸溜溜道,“你该不会是柏星希女友粉吧?就是喜欢他到,妄想当他女友的那种?”
沈清芝一愣,她还喜欢柏星希吗?是因为还喜欢,才有被背叛的刺痛感?
就在沈清芝疑惑的瞬间,靳寒烨从她身后不远处走过,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带着威压的气势,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他的脸上已恢复惯有的冷峻严肃,仿佛方才在休息室里将她困于方寸之间像乖狗狗一样索吻吃醋的不是他。
沈清芝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她再抬头看向柏星希,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她心里冲撞。一份是源于过去的、带着遗憾和失落的刺痛;一份是源于当下的、带着愧疚的和好奇的吸引。
“难道我同时喜欢两个男人?沈清芝你是最近耍男人耍上头了吗?你的感情真的出了问题了?”
但无论哪个是真情的,对于只把复仇当现在唯一任务的她,已经不奢求和他们任何之一有好结局了。
她甩甩头,把这份令人不安的自我剖析压下去,对周予墨扯出一个敷衍的笑:“行了,别瞎猜了。我只是他的事业粉。”
周予墨一听,一双桃花眼瞬间弯了起来,笑得愈发灿烂得意:“我就知道,我这么爷们的都还没入眼,上,他一奶油小生,咋可能。”
沈清芝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自恋到没救了。
一旁,靳寒烨墨镜下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偏转,落向了正与周予墨说话的邢芝芝。虽听不清内容,但周予墨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真的非常碍眼。
是因为周予墨知道接下来和邢芝芝有吻戏,所以才兴奋成这副德行?
好气,今天等他收工了,要不要找个地方揍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摁了下去。
不行,celine说了她喜欢强心脏的男人,不气不气celine现在是正式的演员了,和之前的综艺嘉宾兴致完全不一样,往后,拥抱、吻戏……这些都将是她工作的常态。他难道每次都要这样没出息地拈酸吃醋?
沈清芝和柏星希的对手戏拍完,戏份又到周予墨的戏份。
片场中,一声枪响划破寂静,周予墨饰演的角色应声倒地。
邢芝芝饰演的角色大踏步飞奔而过,然后向前拥抱他。
靳寒烨看着周予墨朝邢芝芝俯下身,急忙咬牙切齿地闭上眼。旁边的柏星希发现了,惊讶地说:”靳哥,你工作犯困啊?”
靳寒烨猛地睁眼,掩饰性地揉了揉眉心:“没,没有,就是眼睛突然有点不舒服。”
而此时片场内,周予墨只是虚弱地对着沈清芝低语:“媚儿……我不能陪你了……”
沈清芝顿时泪如雨下,爆发出凄切的哭声。
“咔!”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恭喜周老师杀青!”
靳寒烨愕然地看着相拥的两人迅速分开,说:“这就好了?”
柏星希奇怪地问:“怎么了,难道你对周予墨的演技意犹未尽?”
靳寒烨疑惑地看到他手里捧的剧本说:“这是新来的剧本?”
柏星希说:“是的,好多戏份都没了,不然周予墨也不会这么快下线。”
靳寒烨迅速翻了翻,随即反应过来——新剧本里,她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吻戏!难以言喻的轻松感瞬间冲垮了所有紧张,他的嘴角完全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紧绷的下颌线也彻底放松。
他语气轻快:“挺好,他这个时候杀青,非常恰当。”
人群散开时,靳寒烨不动声色地靠近沈清芝,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被戏弄的懊恼:“你骗我,根本没有什么吻戏。”
沈清芝端起旁边的咖啡杯,眼中闪着得逞的光:“是啊,就骗你了。”她凑近他耳边,气息温热,用微凉的杯壁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轻声道:“驯狗嘛。”
说完,她端着咖啡,带着一身胜利者的得意,翩然离去。
靳寒烨站在原地,指尖下意识地抚上刚刚被杯壁碰过的地方,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还留在皮肤上,与迅速烧起来的耳根形成鲜明对比。
“驯狗……”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脑海里迅速浮现,她在床上喊他“小狗狗”娇俏的语气,她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虽然还没到两情相悦,但她还没完全放弃他这条狗?
自我建设完,他的胸腔里再次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滚烫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