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迎使团整日的端着,让姜佑宁疲累,那笑像是贴在面上一般,虽是不自在但毕竟所有人都在意着北梁的脸面,少了许多无缘由的计较,三皇子到底没有被允参加朝圣宴会,皇后硬撑着各处的明枪暗箭,生怕再有什么塌了面皮的事让人笑话。
宫中有皇后和司礼监主办宴会之事,出行和各项活动有禁军和鸿胪寺的人,姜佑宁露了面也不再往前去,既没有冒尖却也无可挑剔,但这有人的地方怎会少了事,躲也是没用的。
朝圣七日从首日的迎接宴后就开始各项交流,谈判,巩固关系更少不了试探,也会有秋猎,马球会,诗画宴请,再到最后的朝圣大会,结束后使团会再待上几日,大多不过半月也就都走了。
今日恰好是迎接宴,照例是一品以上大臣参加,但除亲王或特封的诰命夫人外都是不带家眷的,好在姜晚乔爱热闹又是郡主,早早的就进了宫拉着姜佑宁去御花园逛着。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一阵环佩相撞的清脆声,抬眼见一身亮色窄袖长裙,身上缀满了银饰和宝石,绣着精美的花样,长长的辫子披在肩上配着宝石流苏的冠灵动又飒爽。
姜佑宁看她突然停下,欲言又止脸上又带着骄傲的样子忍不住觉着可爱,起身让南絮请她过来,又向姜晚乔介绍着,“这是西陵来的贵客迦陵公主,公主怎么来的这样早。”
“客馆没什么意思,阿兄也不许我到外面,我便央着他早些带我过来了,这皇宫都是些花花草草也没什么意思。”
“公主若不嫌弃同我们一起坐坐,这位我们北梁忠王的女儿,和月郡主,她也是嚷着无趣,过几日秋猎想是公主能有这意思的。”
姜晚乔盯着迦陵的一身装扮看的入神,竟是少有的没插话,姜佑宁看着迦陵公主眼中有防备又带着雀跃也没说话,迦陵顿了顿说道,“打猎我是喜欢的,只是阿兄让我不能伤着你们,你们北梁的女子柔弱的很,就是骑马都不会吧。”
姜佑宁看着她眼中的肆意也是欢喜,“我倒是会,我们和月也会,可有机会同公主一起。”
迦陵凑了过来,“那日在城门口就觉着你有意思,但是输了可不能哭的,也不能告状。”
姜佑宁忍不住笑了出来,姜晚乔也顺势开了口,“你也是不许哭的,谁说我们就能输呢,不过你这辫子真是好看。”
几个人熟络着就见姜漱玉领了人过来,看着几人一起更是面色暗了些,“公主可让我好找,原来是让皇长姐领到这来了。”
姜佑宁一想便知,这些使团里只有这么一位年纪小的公主,皇后这是让姜漱玉陪着,多让人看见罢了,她也懒得计较,“正好我们也是要过去宴会的,延庆来了就一起吧。”
姜漱玉见姜佑宁不接她的发难也不好说什么,在一旁撇撇嘴,佯装亲热的站在迦陵公主身边,姜佑宁也没再理她,进了紫宸宫坐去了自己的位置,五国使团到齐了也是第一次见,姜佑宁便总觉着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或许不止一双。
姜佑宁浅浅抬眸,正对上了对面那位南辰的摄政王,年纪比永安帝小上好几岁,可这气势不输任何人,怪不得掌政多年,仍无人能撼动。
姜佑宁见他和永安帝眼神的交锋,总觉着带着几分不明,这位摄政王像是有备而来,在等着什么好戏。
这场宴会似乎能感受到这一片喜悦交融之下,却并不如表面风平浪静,结束了姜佑宁也未多留敷衍着回了宫,宴会吃食虽精致却不能多用,每次都要回宫再吃些,今日却没了胃口,“云舒你可觉着有人一直盯着我。”
云舒正想着,云锦看姜佑宁没胃口端着碗甜汤进了寝殿开口说着,“国师,那位国师趁着天黑乔装出去几次,还打听了黑市,明日开市该会过去的。”
姜佑宁喃喃道“黑市,他在寻什么人,还是要找的人在那。”
“奴婢让绪风派人去黑市了,世子同黑市的城主相熟。”姜佑宁点了点头,“让凌宇派人也去。”说着端起了甜汤像想起什么一样又放在桌上,“让凌宇亲自去,玄夜阁的生意应当是遍布的。”
“奴婢明白,若是找人玄夜阁的名头自是更响的。”云舒也缓缓开了口,“奴婢观着不像国师,至少今日宴会她更像是旁观者,好像此次前来不为国事,不想参与。”
“南越君主胆小重利,如今太平他也不会多起事端,你观南辰的摄政王如何。”云舒和云锦齐齐看向姜佑宁,一时不知怎样开口。
姜佑宁自顾自的说着,“他是算了些事的,但却与我们无关,算也是算陛下,那为谁,是他自己,是南辰帝,还是南辰国。”
云锦看姜佑宁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她也不是仅仅相信直觉的人,但那些不可操控的感觉迎面而来时总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快速逃离,而她同她的殿下都是不想逃的人,想再走一步看看自己能不能在绝境中掌控绝境。
云锦试探性的问着,“殿下觉着他有什么目的,可否要多布下人看着客馆。”
姜佑宁垂着眼,半眯的眸子缓缓睁开,“你若去别人的地谈判,甚至还有什么目的话,怎样是最安心的,怎样能游刃有余。”
云锦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那自然是筹码不在手边,而是在一个自己能控制对方却察觉不到的地方。”
姜佑宁骤然抬眸,观此事虽不明了,眼中却少了担忧,“传信去西州,说南辰摄政王已至京州,此人虽未有疑却并非如泉赴壑,还请世子爷有备无患。”
云舒脸上浮着意味不明的笑,总觉着这俩人怎么都是般配的,传消息都与旁人不同,正了正色问道,“殿下觉着西州事有南辰参与,还是贤王与南辰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