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知道只有做足了恭敬,敬畏的样子这些事就不会成为大麻烦,能不能遮掩过去全看圣心,他的事就算查实不过是说了几了句话,包庇了几个人,而且根本没有自己参与的证据,但自己这位二哥可是不少事呢。
二皇子紧跟着拜了下去“求父皇明察,儿臣与周勤虽有些交往,但万不敢做下这些罔顾皇恩之事,儿臣虽被蒙蔽但自己不查宵小,确是儿臣的错,儿臣不敢推脱”二皇子知道陛下能容忍结党营私,但要自己感念皇恩就总有转机。
永安帝身体微微前倾重复着他们说的话“明察,详查,好大理寺继续查,供状上涉及的官员大理寺皆可查”永安帝话音刚落安昌侯便请道“大理寺手段甚是狠烈此事又涉及皇家颜面,陛下三思。”
陛下这个官员皆可查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这两位皇子不能有直接参与的证据,但罔顾礼法的罪名也总要有人担着。
赵正明却直言“陛下,以往臣多顾虑总怕大理寺的手段过重留下许多恶言,才有所松懈致使如今出了问题,是臣的过错,现陛下抬爱给了臣有能力之人,臣定不辜负,至于安昌侯所担心的,断可请刑部共同查办,大理寺本就在阴谋诡计之中求生,自然要比居心叵测之人手段更强硬。”
永安帝眉头舒展了些抬眸看着“赵大人不必自责,查就是了,若有实证可同刑部会审,老四跟着历练学学”四皇子不敢推脱只能谢恩领旨,永安帝并没有让那两位皇子起身,倒是贴心的叮嘱了四皇子几句,威视、警告,慈心可算是拿捏了一番。
姜佑宁突然觉着这位赵大人竟是如此伶牙俐齿,真是有意思,不过谁听不出来这是把萧昱架在火上烤,姜佑宁还在看热闹,这火就烧着自己了“臣参长公主大肆结党,招揽学子”。
姜佑宁没动也没说话,想着赶在今日参也是没脑子,参了皇子参公主,参陛下得了。永安帝饶有兴味的看着姜佑宁,殿里又陷入了之前的静默,永安帝点到“宸玥怎么说。”
姜佑宁上前眼底没什么情绪“儿臣以为御史大人还未说完,便没回话“姜佑宁也未转身声音冷了些”那看来这位御史是说完了,本宫倒想问一句,和谁结党,怎么结党,招了哪些学子。“
孙御史跪了下去”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实在有违风化。”
“哦现下御史参奏原来都是在大街小巷听来的,不需要证据。“
孙御史跪在殿上却抬起了头”听百姓之言乃文官之责。“
姜佑宁骤然转身俯视着御史,眼底掠过一丝幽暗“那你可听说本宫在中街被贼人刺杀,本宫被刺杀找些门客护在左右也要经过御史准许,本宫邀些文客幕僚谈谈经史,也要和御史大人禀告不成,是督察院的新规还是御史大人不满本宫的偏见。”
“臣不是此意,但殿下在京州大肆招邀,岂不是影响秋闱,乱了学子之心。“
姜佑宁冷笑一声走的更近了些,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可那双眼睛却毫无温度,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一个风化了的老物件”御史大人真是会扣帽子,本宫尚未招揽就背了这罪名,御史大人不如将秋闱学子名录送到我府上,学子们为北梁昌盛以经史之志为筋骨,以赤子之心为桥梁,甚至多有以命相守之人,怎么就被御史大人说成了,几句话就能乱了心神的人。”
姜佑宁眼底染上似笑非笑的不屑,看着已经低下头的人接着说道“陛下兴科举广纳治世良才,本宫得皇恩想着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有些作为,不拘阶级,不拘治世之才,错失科考之人,实干之才不善笔墨之人,农工商中能得守一方技艺之人故行此举,有什么不妥,本宫的人自然是陛下、是北梁的人,他日我有所推举,御史是不是还要参我个结党营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太傅上前同永安帝眼神交流一番说道“臣觉着长公主所做所言能平复人心,扬皇家仁德。“
永安帝摸着手里的折子起身笑道”甚好,太傅所言极是,长公主此行朕本就知晓,言官御史也不可不讲证据胡乱说话,不过御史本该事无巨细,但以后要有证据,宸玥可有处置。”
“儿臣不敢“姜佑宁不能说其他,陛下要给言官的情自己不能沾染,这是敲打也是默认,就算是乖巧的女儿,也必须犯些需要他帮忙解决的错误。
早朝后姜佑宁,姜凌辰和姜凌睿在宣政殿面圣。永安帝的情绪也看不出什么,姜佑宁和他们对视一眼便先开了口“父皇这些御史也太过多事,儿臣本就禀报过。”
“佑宁慎言,文官御史本就有谏言之责,作为长公主你要容得,你也不让我省心,也未说是这么个做法,倒是不知道藏着,是个直来直去的,父皇今日是给你拉拢,有些事不是争论赢了就可以的。”
“哦,儿臣明白了”
姜佑宁刚落音低头站在一边,永安帝一个折子飞了出去“平日里朕就是太纵容你们两个,结交大臣不是让你们这么用的,成日揪着这些小心思能成什么大事,真查出来你们又接得住多少,当朕什么都不知道。”
姜佑宁知道皇上并不是真的动气,只是这火气必须让这两位皇子受着,才能有一个不包庇能摆上台的场面,但也是在警告这两位皇子争权夺利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做的聪明些。
两位皇子应声而跪认着错,这么多年就算别的没长进,表面做个听话的棋子还是得心应手的。
殿内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永安帝声音放缓了些,带着审视牢牢锁住案前这三个人“你们是皇家子弟,这北梁的江山终究要交在你们手上,做事不能管中窥豹、一叶障目,朕再为你们铺路,你们也要有得人心的德行,为百姓做事的本事,要有用人治世的能力。”
姜佑宁也随着她们二人跪下谢恩“谢父皇教诲”
“都下去吧”永安帝几乎能预见这几个人心中的盘算和查出的结果,也知道自己这番话在他们心中激起的涟漪,之前不过争恩宠,自己用皇权滋养这么久该争权力了。
永安帝更加觉着把这个长公主接回来是对的,她的聪慧会让这些皇子挣扎的更为激烈,这番作为虽不按章程但却是有些想法的,再怎么也是在自己手里折腾。
永安帝闭上眼感受着独属于帝王的冰冷和孤寂,指尖也因为用力而泛着白,自己何尝想,可自己也是在死路上求生,护着风雨飘摇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