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1895年6月,神都发出的指令,跨越重洋,彻底激活了古巴的“加勒比计划”的全面开始。
太平洋舰队司令官陈海峰上将接到命令,立刻从主力舰队中抽调了一支精干的分舰队,代号“西风”。这支分舰队由一艘“泰山”级装甲巡洋舰“衡山号”为旗舰,辅以两艘“靖海”级防护巡洋舰和四艘新式驱逐舰,以及一艘综合补给舰。
分舰队司令由海军少将刘步生担任。他们的公开任务是“前往南美智利瓦尔帕莱索港进行友好访问,并顺道巡视帝国在南太平洋及东太平洋的航线安全”。
6月10日,“西风”分舰队从夏威夷珍珠港基地启航,一路向东。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智利海岸。一旦抵达,他们将以此为临时基地,在加勒比海边缘游弋。这支力量的存在,就是一种对潜在干预者(尤其是美国)的警告。
而安全处的动作更快。派出最擅长渗透和秘密行动的二处处长“影子”(代号),亲自带领一个精干小组,携带大量金条和洪天佑密信(以“远东友人”名义落款)以及首批军火清单,通过大夏往来于南美的商船,在6月中下旬于古巴奥连特省偏僻海岸成功登陆。
通过当地的古巴商人牵线,“影子”在一个废弃的甘蔗种植园里,见到了古巴起义军的两位核心军事领袖:马克西莫·戈麦斯和安东尼奥·马塞奥。
戈麦斯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兵,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马塞奥则被称为“青铜巨人”,勇猛过人。他们对这群东方来客充满警惕。
“影子”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递上密信和清单:“戈麦斯将军,马塞奥将军。我们来自大夏帝国,对古巴人民争取自由的斗争表示理解和同情。这是我们皇帝陛下的一点心意。”
清单上列着:步枪(淘汰库存)3000支(附子弹50万发),“火神三型”重机枪20挺(附子弹10万发),60毫米迫击炮30门(炮弹900发),以及一批军用帐篷、药品和十万华元的活动经费。
戈麦斯和马塞奥看着清单,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这些武器,尤其是那些自动火器和迫击炮,正是他们极度缺乏的!远比他们从黑市搞来的老掉牙西班牙装备强得多!
“你们想要什么?”戈麦斯沉声问道,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影子”按照洪天佑的指示回答:“我们希望看到一个稳定、友好的古巴。我们厌恶西班牙的腐朽统治。我们希望你们能成功,但前提是,未来的古巴,需要与大夏保持特殊的友好关系。在你们真正独立前,我们需要你们承诺,未来古巴的矿产资源开发、铁路建设和主要港口的使用,大夏拥有优先权。”
这些条件相比于西班牙的殖民统治与镇压,算不了什么。戈麦斯和马塞奥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们同意。”戈麦斯代表起义军接受了条件。
很快,第一批武器通过伪装成木材和糖袋的货船,分批运抵古巴海岸线多个秘密地点。同时,安全处安排的十余名军事顾问(伪装成雇佣兵)也随船抵达,他们精通游击战和爆破,任务是指导武器使用,并“引导”起义军的进攻方向,确保战火能持续消耗西班牙人的力量,但又不会过早结束。
就在“影子”与起义军接头的几乎同一时间,大夏帝国外交部长唐绍仪,也在神都召见了西班牙驻大夏公使卡洛斯·马丁内斯。
唐绍仪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话语却绵里藏针:“公使先生,我国政府对古巴岛上日益激烈的冲突表示关切。持续的战乱不仅造成人道主义灾难,也严重影响了我国商船在加勒比海的正常航行安全,以及我们在该地区的商业利益。”
马丁内斯公使面色难看:“部长先生,古巴是西班牙不可分割的领土,我们完全有能力平息叛乱。”
唐绍仪轻轻摇头,端起茶杯:“能力?公使先生,据我所知,起义军似乎获得了不明来源的先进武器,战斗力大增。继续拖下去,恐怕会让马德里财政“崩溃”吧!而且,我不得不提醒您,某些新兴国家(意指美国)一直对加勒比海抱有浓厚的‘兴趣’。如果局势长期僵持,很难保证他们不会以‘维护地区稳定’或‘保护侨民’为借口,进行干涉。到那时,西班牙王国面临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叛乱了。”
这话戳中了西班牙的痛处。西班牙国力衰败,殖民体系摇摇欲坠,最怕的就是其他列强趁火打劫。
唐绍仪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我国皇帝陛下,一向珍视与西班牙的传统。我们愿意扮演一个调停者的角色。我们可以劝说起义军方面降低要求,比如寻求一种‘高度自治’而非完全独立,保全西班牙的颜面。同时,我国资本也可以帮助贵国开发古巴资源,缓解贵国的财政压力。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贵国需要承认大夏在古巴问题上拥有特殊的发言权,并且……考虑向我国开放关塔那摩等优良港口,作为我国海军维护区域稳定的补给点。”
这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但唐绍仪说得冠冕堂皇。马丁内斯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是威胁,也是诱惑。拒绝,可能面临大夏暗中支持起义军甚至引来美国的风险;接受,虽然屈辱,但或许能保住西班牙在古巴的部分利益和面子。
“我……需要向国内汇报。”马丁内斯艰难地说道。
“当然,我们静候佳音。”唐绍仪微笑着送客。
与此同时,财政尚书张弼士和商务尚书林振邦联手,通过大夏皇家银行和几家背景深厚的商贸公司,开始悄悄收购因战乱而贬值的古巴糖业债券和部分种植园抵押债权。虽然数量不大,但这像水蛭一样,开始附着在古巴经济的血管上。更多的商业间谍以商人、记者身份进入古巴,详细调查其矿产、交通和社会情况,为后续的全面控制做准备。
1895年的这个夏天,古巴岛上空的空气,却因万里之外一个大国的介入,而变得愈发凝重和诡谲。
大夏帝国的军事威慑、秘密援助、外交施压和经济渗透,正悄无声息地涌向这座命运多舛的岛屿,试图将其拖入一个全新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