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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余波仿佛仍在空气中震颤,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却远比任何声响都更加震耳欲聋。纯白圣铠如同流动的水银般悄然褪去,重新隐没于影寒体内,仿佛从未出现,只留下她依旧淡然的身影伫立广场中央,以及那片被彻底湮灭、空无一物的区域,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碾压性对决的恐怖。

高台之上,灵息道人缓缓起身,他的目光落在影寒身上,极其复杂,震惊、审视、权衡、最终尽数化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这叹息声中仿佛承载了千钧重负,尽管已经答应了影寒合作的事情,但还是要为自己解释一番。

“影寒长老,”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你……真是给我蜀山,乃至整个西南修真界,带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依旧处于惊骇失语状态的各方代表,语气复杂,“我蜀山虽并无屈膝投降之意,筹办此次品剑大会,本意也是联合各方,共商抗敌大计。但若非你今日如此……酷烈的手段,我原本大可虚与委蛇,借周旋之名,行拖延之实,暗中整合调度,为我华夏残存之力争取更多宝贵的喘息时间。如今……”

他话虽如此,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却并无太多真正的责怪之意,反而在最初的震动过后,逐渐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欣赏,以及一种破釜沉舟、尘埃落定后的决然。

影寒微微躬身,神色平静无波:“事急从权,情非得已,搅扰大会,还请掌门恕罪。但唯有如此雷霆手段,方能彻底斩断所有侥幸与幻想,将这暗流涌动的各方心思,强行拧成一股绳。温水煮蛙,只会错失最后战机。”她抬起眼,目光清冽,“况且,掌门以为,教廷当真不知蜀山此次大会的真正意图吗?他们的特使来得如此‘恰到好处’,恐怕也非偶然。”

灵息道人闻言,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再次苦笑摇头,这次却带着几分释然:“罢了,罢了。你说得对。那阿尔弗雷德方才言语之间,试探威胁之意昭然若揭,绝非仅仅为天符门而来。或许我等的暗中筹划,在他们眼中,本就并非密不透风。既已如此,那便再无转圜余地!藏着掖着,反倒显得小家子气,弱了我华夏修士的风骨!”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洪钟大吕,蕴含着金丹修士的沛然真元,清晰地传遍整个鸦雀无声的广场,也传入了每一位心神摇曳的与会者耳中:

“诸位西南同道!今日之事,大家有目共睹!光明教廷,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威逼利诱,甚至欲在我蜀山圣地行凶!其蛮横霸道,可见一斑!我蜀山剑盟,立派千年,仗剑卫道,从未有屈膝事敌之传统!以往隐忍,只为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如今,时机已至,强敌已亮出獠牙,我辈修士,何惜一战!”

他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天符门影寒长老,具临组织唐守疆将军,已代表其身后力量,展现出足够的诚意与……实力!”说到“实力”二字时,他的语气微微一顿,充满了复杂的意味,“他们所提出的‘围魏救赵,主动出击’之战略,虽险,却是我华夏目前唯一破局之希望!与其坐等教廷恢复元气,将我等逐个击破,不如奋起一搏,搏出一个朗朗乾坤!”

“今日,我灵息,以蜀山掌门的身份宣布!”他声音斩钉截铁,再无丝毫犹豫,“蜀山剑盟,愿与天符门、具临组织,及所有有志于此、不甘为奴、愿为我华夏血脉延续而战的同道,结为同盟!共抗教廷!生死与共,荣辱同担!”

“具体盟约细则,稍后便与各位详细商议!现在,愿结盟者,请留下!若有疑虑畏惧者,蜀山也不强留,此刻便可自行离去,他日战场相见,是敌是友,各安天命!”

灵息道人这番话语,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寒冰,瞬间引发了剧烈的反应!台下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和议论声!

有人面色激动,热血沸腾,大声附和;有人眼神闪烁,面露惧色,窃窃私语;也有人目光复杂,陷入激烈的思想挣扎。

但最终,在影寒那冷漠却极具压迫力的目光扫视下,在蜀山已然明确表态的引领下,在教廷特使被当场抹杀的残酷现实刺激下,绝大多数势力代表都选择了留下!尤其是那些原本就与教廷有血仇、或性格刚烈的宗门和家族,更是第一时间高声响应!

联盟,终于在这充满戏剧性、血腥味和巨大震撼的场面下,以最彻底、最无可挽回的方式,初步达成!

接下来的数日,蜀山主峰一改往日的清静,变得前所未有的繁忙和喧嚣。影寒、唐守疆与灵息道人,以及西南各大势力的代表进行了密集而高效的磋商。有了蜀山这根定海神针的全力牵头,加上影寒代表天符门再次郑重承诺开放符库、共享灵脉秘境等重利,以及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所带来的巨大威慑和信心,许多原本还在观望、甚至心怀鬼胎的势力也纷纷打消念头,选择加入联盟。

一支前所未有的联军雏形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组建起来。蜀山派出了以精锐内门弟子和多位长老组成的剑修军团,剑气冲霄,肃杀之气弥漫;天符门虽主力未至,但第一批支援的大量攻击、防御、辅助符箓已然通过特殊渠道送达,并由影寒带来的几位符师负责分发和指导使用;唐守疆则利用官方提供的有限通讯权限,紧急联络分散各处的具临组织残部,调集尚存的现代化重火力、无人机部队、电子战单元以及经验丰富的异能战士前来汇合;西南地域各大宗门、异能家族也纷纷拿出看家本领和积累的资源,巫蛊、毒术、御兽、阵法、各式各样的奇特异能……纷纷呈现出来,虽然杂乱,却凝聚成一股蓬勃而强大的力量。

整个蜀山山脉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符光与剑影交织,现代武器的金属光泽与古老法阵的灵光辉映,操练声、锻造声、争论声、指令声不绝于耳。一种紧张、激昂、甚至带着几分悲壮的氛围笼罩四野。

然而,影寒和唐守疆并未在蜀山过多停留。将具体整合、协调、训练的事务交给灵息道人、蜀山长老会以及具临组织派来的参谋团队后,他们再次悄然出发,带着与蜀山联盟签订的正式盟约玉简,奔赴下一个更为艰巨的目标——那些隐藏在秘境深处、闭死关不出、企图凭借祖地禁制躲过末世浩劫的古老世家。

这些世家传承久远,底蕴深厚得可怕,往往掌握着一些失传的秘术或拥有强大的古老血脉力量,是极其重要的潜在盟友。但与之相对的,是他们极端的保守、封闭和自私。说服他们的难度,远超整合一盘散沙的西南各方势力,甚至比让骄傲的蜀山低头更加困难。

根据天机阁提供的模糊线索和官方数据库的残存记录,他们的第一站,是一处位于崇山峻岭最深处、灵气近乎枯竭、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的荒芜山谷——“隐龙谷”,公孙世家的避世之所。

寻找入口便耗费了一番功夫,山谷外布满了天然形成的迷阵和人为设置的、极其古老晦涩的障眼法,若非影寒对能量波动感知极其敏锐,加之“磁珠”携带的仪器进行了大量扫描分析,几乎难以发现那一点微弱的空间扭曲痕迹。

历经数次试探和触发预警机制后,他们才得以通过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短暂开启的石壁缝隙,进入了一处与外界荒芜截然不同的、自成一方天地的小型秘境。

秘境之内,灵气虽不如传说中浓郁,却也远胜外界,只是带着一股陈腐、沉闷、仿佛千年未变的气息。古老的建筑依山而建,风格古朴,甚至有些残破,处处透露着一种与时代脱节的衰败感。

通报身份和来意后,又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和层层盘问,他们才在一间光线昏暗、弥漫着淡淡檀香和草药味的大厅内,见到了公孙世家当代家主,一位须发皆白、满脸皱纹、身形佝偻、气息腐朽得仿佛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老者。老者蜷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中,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浑浊的双眼半开半阖,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听完影寒表明来意和外界剧变,老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只是用沙哑得如同摩擦朽木的声音缓缓地道:“外界的纷争……杀戮……浩劫……与我公孙家……无关。我族避世千年,不同外事,只为……延续血脉传承,守住祖宗留下的……一点基业。你们……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吧。莫要……扰了此地的清净。”语气淡漠至极,仿佛外界天翻地覆,也与他毫无干系。

唐守疆试图以民族大义、唇亡齿寒的道理劝说,老者无动于衷;影寒许以天符门符库资源、未来重建后的地位权力,老者依旧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些东西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将龟缩进行到底,直至末日降临,或是幸运地熬过这场浩劫。

面对这块又臭又硬的老石头,影寒沉默了片刻。她能感觉到,这老者修为深不可测,虽气息腐朽,但体内潜藏着一股如同休眠火山般的力量,绝非易与之辈。单纯的利益或道理,根本无法打动一个决心已定、且自认有资本置身事外的千年世家。

最终,她似乎下定了决心。

她上前一步,不再言语,而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体内那丝源自“源初异能”、融合了创世神晶特性、超越此界常规法则的力量被悄然引动。一点极致的、无法用颜色形容、仿佛蕴含着万物初生与终结奥秘的微光在她指尖凝聚,随即化作一道细微却结构复杂到极致、不断生灭变幻的奇异符文。

这符文出现的刹那,整个昏暗的大厅仿佛骤然一亮!并非光线增强,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轻微涟漪荡漾开来!空气中沉滞的灵气变得活跃,周围古老的器物甚至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嗡鸣!

那一直仿佛睡着的公孙家主,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原本浑浊不堪的老眼之中,爆发出骇人的、如同闪电般锐利的精光,死死地盯住了影寒指尖那道细微的符文!他佝偻的身体甚至微微前倾,枯槁如鸡爪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变得尖锐扭曲:

“这……这是……传说中的……源初之力?!不可能!世间怎会还有人能触及这等层次的力量?!你……你究竟是何人?!”

怪不得老者这么吃惊,毕竟寻常异能者,哪怕是源初异能者,都不可能达到这个层次,因为还没有达到,身体就会出现掠食者化。

而影寒,也是因为自身结出金丹,异能可能储存于金丹而非靠身体硬撑才达到了这个地步。

影寒并没有解释,只是指尖微动,那道令人心悸的符文悄然隐去,大厅内奇异的波动也随之平息。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分量:“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末世之下,无人可独善其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拥有力量,不是为了龟缩在这方寸之地,等待最终的毁灭或是敌人的施舍。而是为了主动夺取一线生机,守护真正想要守护之物。”

她目光直视着老者震惊的双眼:“公孙世家传承千年,底蕴深厚,难道就甘心让这千年荣光,随着这末世浩劫,一同埋葬在这逐渐枯萎的秘境之中,最终无声无息地断绝吗?与我等并肩,前路固然艰难险阻,九死一生,但至少,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至少,能为后世子孙,搏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老者沉默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影寒展现出的“源初之力”对他的冲击太大了,那几乎是只存在于家族最古老典籍记载中的、属于传说境界的力量!这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外界的情况,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女子,重新评估家族一直奉行的避世策略……

最终,他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颓然靠回椅背,发出一声漫长而沉重、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百岁的叹息:“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天命……是老祖宗冥冥之中的指引吧……让我公孙家在这末世之中,遇到你……”

他再次抬起眼,目光中多了一丝决绝:“公孙家……同意出山。愿助你一臂之力,共抗教廷。但我需要看到详细的计划,并且,你要记住你今日的承诺!若事不可为……我公孙家必须保有撤离的种子!”

“一言为定。”影寒郑重点头。

离开隐龙谷,影寒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拜访了“洛水轩辕氏”、“地火姜家”等另外几个已知的古老世家隐世之地。过程无一例外,皆艰难无比。

“洛水轩辕氏”隐居于一处水汽弥漫、阵法环环相扣的湿地秘境,族人高傲无比,自诩血脉高贵,起初根本不屑与“凡俗势力”合作。影寒不得不稍微释放了一丝白帝圣铠的气息,并以精妙绝伦的能量操控,瞬间冻结了方圆百米的洛水支流,将其化为一面光滑如镜的冰原,才稍稍震慑住对方,迫使那位风韵犹存却眼神锐利的女家主坐下来谈判,最终以未来水资源分配和一块蕴含先天水精的奇物为代价,勉强达成协议。

“地火姜家”则躲藏在一座活火山深处的熔岩秘境之中,家族世代掌控火焰之力,脾气火爆直接。他们对教廷毫无概念,也不在乎外界谁做主,只关心自家的锻造传承和火源是否稳定。唐守疆展示了具临组织保留的一些高科技合金配方和能量武器设计图,引起了他们的极大兴趣,而影寒则直接操控源初异能,模拟出一种比地心熔火更加纯粹炽热的白色火焰,瞬间让姜家视若珍宝的祖传火种都黯然失色,彻底折服了那位浑身肌肉虬结、打着赤膊的家主,当场拍板加入联盟,只为有机会研究那“白色的神火”。

一路奔波,风尘仆仆。一路谈判,唇枪舌剑。一路更是伴随着教廷外围探子和走狗的不断骚扰与袭击。有擅长潜行暗杀的阴影猎手,有狂呼着圣歌发起自杀式冲锋的狂热信徒,也有操控着扭曲光能的审判庭小队。但这些骚扰,在影寒那层出不穷的具临造物、齐思瞒那斩断一切的冷冽剑光、唐守疆小队默契高效的现代火力配合下,皆被有惊无险地逐一击破、清除。

影寒以其深不可测的绝对实力、冷静到极点的临场判断、对大局的精准把握,以及那丝源初之力对古老传承者特有的神秘威慑力,一次次化解危机,说服(或逼服)了一个又一个难以啃动的硬骨头,将一份份或正式或临时的盟约玉简收入囊中。

与此同时,官方方面,在唐守疆不断通过加密频道汇报进展、特别是蜀山联盟正式成立及影寒成功说服多个古老世家的巨大压力和新希望刺激下,也终于开始更实质性地行动起来。最高指挥部虽然依旧谨慎,避免直接与教廷爆发全面冲突,但已经开始利用其尚存的、残缺却依旧庞大的行政网络和资源调配能力,暗中为联盟提供后勤支持、情报共享(特别是通过卫星监控教廷大部队的动向)、以及有限的难民安置帮助。他们的态度,正艰难地从纯粹的“观察者”和“自保者”,向着有限的“参与者”和“幕后支持者”转变。

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

一个月后,当影寒和唐守疆带着与最后一家古老世家——“磐石岳家”达成的协议,风尘仆仆地重返已然大变样的蜀山联盟总部时,一支前所未有的、凝聚了华夏修真界(以蜀山、天符门为代表)、现代异能界(以具临组织为核心)、西南各族特色力量、以及数个底蕴深厚的古老世家力量的联军,已经初步成型!

虽然内部依旧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分歧、磨合问题,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深深忧虑,虽然面对庞然大物般的光明教廷,整体实力依旧处于绝对劣势,胜算渺茫。但至少,希望的火焰已经被重新点燃,并且汇聚成了足以照亮一方天地的篝火!

站在蜀山万剑峰顶,俯瞰着下方山谷中那规模庞大、秩序井然、却又蕴含着惊人能量的联军营地:剑修御剑巡空,划出道道流光;符师们正在紧张地绘制大型联合符阵,灵光闪烁;具临组织的科技装备与古老阵法巧妙结合,形成一道道防线;来自各族的异能者和古老世家的弟子们则在各自区域操练,奇光异彩,气息纷杂却蓬勃;运输车队穿梭往来,运送着物资……一派繁忙而充满生机的战前景象。

影寒清冷的眼眸中倒映着这一切,连续奔波操劳带来的疲惫似乎也被这蓬勃的景象冲淡了些许,一丝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欣慰之色,在她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齐思瞒依旧如同最沉默可靠的影子,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怀抱长剑,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四周,时刻保持着警惕。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唐守疆点燃一支特制的军用卷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看着下方那支凝聚了无数心血和希望的力量,刚毅的脸上满是凝重,沉声道:“第一步,最艰难的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接下来,就是要真刀真枪,和那些鸟人军团硬碰硬的仗了。那才是真正的炼狱。”

影寒的目光从下方的营地抬起,越过高山,越过荒原,遥遥望向西方那遥远的天际线——那里,即便是相隔万里,仿佛也能感受到一股令人不适的、庞大而纯粹的圣光能量如同阴云般笼罩着大地。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出鞘的绝世宝剑,闪烁着坚定的寒芒。

“嗯。”她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应了一声,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那就……开始吧。”

她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随着山风传遍峰顶。

华夏大地沉寂已久的战意,终于在这面崭新的、凝聚了多方力量的联盟旗帜下,缓缓苏醒,并发出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咆哮。一场针对强大入侵者的、绝望却又不屈的、注定载入史册的反击序幕,正在缓缓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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