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宴会结束太迟,也有可能是钱微微并不想回婆家面对那个让人压抑的家庭。
所以,她依旧留宿在娘家。
今天一早,本该在用完早餐后离开的人,现下也是走不了了。
她第一件事不是别的,而是用座机给婆家打了个电话,告知电话里的管家她家里出了点事,可能会迟一点回家。
即使在家里,她依旧一脸全妆。
此刻,艳丽如画报女郎的钱微微,脸上带着一抹恭敬的笑意,小声解释自己晚回家的原因。
而这一画面,刺激的绍华浓一个激灵。所以,嫁入豪门后连基本的自由都会消失吗。
似乎是注意到绍华浓的视线,钱微微挂断电话后神情有瞬间的呆愣。但很快回过神,轻笑一声走到她跟前。
“是不是觉得女人嫁了人后,连基本的人权都没了。”不是有没有家,而是连自我都失去。
不过话锋一转,“不要脑补过度,只是不想家里人担心。原本我就跟家里人说好今天中饭前会到家。
现在我爸这个情况,我又怎么走得开。最基本的礼貌,至少得让家里人知道我不是路上出了事。”
说完,抬手揉了揉自家表妹柔软的发顶,道明她打电话的缘由。
也告诉她,不要太害怕嫁人。
绍华浓点了点头,至于信不信,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你们做什么呢,还不快来帮忙。”钱俊杰一个人根本搬不动失去意识的钱立业,见到两个妹妹还在一旁聊天,恼怒的呵斥了一声示意两人过去帮忙。
两姐妹对视一眼,心里齐刷刷闪过废物两个字。然后几步上前,各自抬起一只脚将人搬到沙发上。
那么多佣人在,钱立业还昏迷着,要做戏也不至于现在吧。做给谁看呢,挺无语的。
医生来的很快,检查后表明只是刺激过度的惊厥。
按压几个穴位后,没一会儿人便醒了过来。
“不过钱总血压有些高,最好控制下自己的情绪,忌大起大落。”有可能会中风。
说完,也没开药,麻溜的提上医药箱离开。
留下失神看着天花板,悲伤的无以复加的钱立业以及面面相觑的几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又从哪里下手安慰。
“去,叫昨天看守祠堂的人过来。”
抹了把脸,钱立业也听到医生的话,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坐起身。为什么好好待在祠堂享受香火供奉的祖宗,会突然出现在二楼客房。
若不是有人拿上来的,打死他都不信。
佣人听到命令,正要离开,却被陈文慧叫住。
“等下,你们都退下去,没有吩咐不许让人靠近别墅。”
不说钱立业了,连迟钝如钱俊杰都察觉出自己母亲的不对劲,更不要说是知道些什么的钱微微以及目击证人绍华浓了。
气极反笑,“好啊好啊,陈文慧,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没想到你连我钱家的根都敢掘啊。
我警告过你很多次,龙齿树有多珍贵让你不许碰,你是不是从来没听进去过。”
忍无可忍,血压再次飙高。钱立业踉跄着身子用力一挥手,将茶几上的烟灰缸一把挥到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不要以为你生了俊杰和微微两个,我就奈何不了你。你们陈家已经没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
钱俊杰本就是个草包,听到父亲的怒吼声,身为儿子的他没想到替母亲出头,反而后退几步明哲保身。
“爸,现在都新世纪了,只有离婚没有休妻,你别气糊涂了吧。”
钱微微知道她妈是为了她,再加上她婆家传统,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父母这把年纪了还离婚,她在王家的地位是越发不能看。
为了自己,为了妈妈,这个婚说什么都不能离。
“好啊,钱立业,我就知道你早起了离婚的念头。外边的小妖精好吧,迷得五迷三道丢出去不少钱不说,居然还想扶她上位。
做梦,我告诉你。别看我们陈家没了,但你别想轻易摆脱我。离婚,不让你脱层皮我就不姓陈。”
原本偷东西的名头她担了,若是东西用在她女儿身上她认了也就认了。可偏偏,东西被谁用了都不知道。
哪有好处没享受到,锅还要自己来背。
若是以往,她肯定得好好说道说道为自己辩解,或者如之前预想的甩锅出去。
可钱立业的休妻二字一出,烧的她理智全无。当即也顾不上其他,一把从沙发上起身怒目相向。
三个小辈还在场,两位长辈倒是掐了起来。
绍华浓是无所谓,钱俊杰是胆小,只有外嫁女钱微微还有点底气。
眼看两人动嘴皮子不够,还要动上手。再加上刚才医生的劝告,当即一声尖叫。“住手,有事我们说事,吵一架打一架难道事情能自己解决。”
她妈妈的初衷是为了她,虽然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原因导致东西没到手,但既然东西没了吵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钱立业面部涨的通红,脑袋也一阵阵发晕,被气的。
不过也是因为她呵斥,让陈文慧的理智开始回笼。收回还带着血渍的手指,喘匀呼吸后将视线转向安静待着的绍华浓身上。
“我先不跟你吵,不过有件事我得说明,龙齿树的确是我借机从祠堂里取出来的。
但中间我听到微微被人刁难,离开过一会儿。等我再回去,龙齿树已经成了现在的模样。
而宴会中间离场的,都有嫌疑。可是钱家关于龙齿树的秘闻根本没人知道,谁又会去摘她的最后一片叶子,甚至连花盆都打碎。
阿浓,你可以告诉舅妈吗?”
阿浓?
几人的视线随着陈文慧话语结束,齐刷刷看向她,包括钱立业。
不过转念一想,不可能是阿浓。她不知道龙齿树一事,又怎么会对她下手。
“你做了也就做了,居然还想把罪责怪到阿浓头上。连俊杰微微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个后来的知道些什么。
陈文慧啊陈文慧,你连一个孩子都要利用。”
说着说着,眼睛一点点泛红,脾气又要上来。
到是另一个稳住了,“既然我都敢承认东西是我带出来,用没用我还能撒谎。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对我的微微又有什么好处。
她在王家是什么情况我不信你不知道,身为一个母亲我什么都能做得出。
可偏偏,我蠢笨被人给骗出去,连最后的保证都给不了我的孩子,还要被你厌弃。还有,你看看她的手掌心,是不是有被利器割伤的伤口。”
说道最后,跟泄气的皮球般身子一软,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捂着眼睛开始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