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音之巷到塔克街区的路上,罗格蕾安(罗格斯)的意识始终保持着清醒。她靠在伊森肩头,能清晰感知到两人周身的情绪色彩 ——
霍克的气息是暖橙色的,带着稳定的善意,每走几步就会回头确认她的状态,生怕颠簸让她不适;
伊森的情绪则是淡红色的,掺着几分焦虑,却没有半分 “累赘” 的嫌弃,反而会悄悄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稳。
从进入w列车两眼一黑,再到走出列车后,她便恢复了对这具身体的掌控,身体上的疼痛也消失了 ——
那是霍克用在她身上的珍贵药剂起了作用,明明他们自己的经费都捉襟见肘。这份不加掩饰的善意,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暖流,也悄悄压下了 “是否该提前醒来” 的犹豫。
路上,她趁着两人不注意,悄悄召唤出怀表 —— 意识世界的金光在掌心浮现,淡金色的光膜包裹着她的意识。
下一秒,她的意识便飘回了 K 巢的婴儿躯体里,感受到罗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洁莉卡正温着牛奶。
她试着分割出一小部分意识附在婴儿身上,那股意识刚落下,婴儿便本能地哼唧了两声,伸出小手抓住了罗兰的手指 —— 和真正的婴儿别无二致。
“还好,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起疑了。”
罗格蕾安松了口气,又将大部分意识拉回罗格斯的身体。只是分割意识的消耗远超预期,附在罗格斯身上的意识只能维持十分钟观察,还会自行消散;
而婴儿那边虽省心,靠本能就能应对,可长时间分割依旧让她的精神力透支,只觉得脑子像被灌了铅,昏沉得厉害。
“好累…… 但至少要跟他们打声招呼。”
抵达高塔事务所时,罗格蕾安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没让自己彻底昏睡过去。
她能听到丹妮和伊森的对话,能感知到丹妮语气里的 “嫌弃” 下,藏着淡蓝色的担忧 —— 她知道那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温柔。
“我这是……”
终于,她驱动着身体睁开眼,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像蒙了层砂纸,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 哪有半分青少年的朝气,倒像个久病初愈的人。
“醒了?!丹妮你快来看看!”
瘫在沙发上的伊森猛地睁开眼,见她睁着眼睛四处张望,还试着撑着沙发起身,慌忙朝着前台喊。丹妮手里的账本还没合上,闻言立刻跑过来,挥着手劝:
“躺好别动,姐姐给你检查检查。”
“姐姐?”
罗格蕾安在心里嘀咕。她捏罗格斯这具身体时,特意设定成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模样,而丹妮看着不过十三、四岁,个子比自己还矮些,体态是标准的少女模样 —— 要说 “妹妹” 还差不多。
她忽然想起了塞西尔小姐 —— 那个保持着少女体态的故人,在音之巷,想到塞西尔这个年龄不明的女人比这位少女还矮,
“不知道塞西尔小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找治愈体质的方法……”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丹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罗格蕾安摇摇头,哑着嗓子开口,刻意避开三人的目光 —— 霍克的眼神太真诚,伊森的好奇太直接,丹妮的担忧太明显,她怕对上那些目光,会忍不住暴露自己的秘密。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是你们救了我吗?”
每一个字都带着虚弱的颤音,像是真的刚从昏迷中醒来。
“你昏倒在音之巷的废墟里,我和队长看你可怜,就把你带回来了。”
伊森直截了当的回答,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探究 —— 这孩子穿着干净,不像是拾荒者,怎么会出现在危险的音之巷?
就在这时,后厨传来脚步声,霍克端着一大锅泡面走出来,浓郁的酱油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前厅。
面条在锅里冒着热气,上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 —— 那是冰箱里仅存的鸡蛋,他舍不得吃,全打在了锅里。
“醒了就好。”
霍克脸上的疲惫被欣慰取代,他把锅放在桌上,拿起三个碗开始分面,荷包蛋特意放在了最大的那个碗里:
“有没有哪里难受?头疼还是肚子疼?要是还不舒服,等天亮了咱们去诊所。”
“就…… 脑子有点涨,其他没什么。”
罗格蕾安如实回答。分割意识的疲惫还没消退,太阳穴隐隐作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那是没休息好,吃点东西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丹妮说着,伸手想摸她的额头,确认有没有发烧。罗格蕾安却下意识地偏过头躲了开来 —— 她还没习惯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更怕丹妮察觉到她身体的异常。
丹妮的手僵在半空,愣了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收回手,把那个卧着荷包蛋的碗递过去:“先吃点吧,热乎的面垫垫肚子,恢复得快。”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方便说吗?”
霍克把分好的面递给伊森,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丝毫防备,只有纯粹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