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哥,不行了,我感觉我的腿,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
他颤颤巍巍地哀嚎着:“这……这就是修仙的第一步吗?也太痛苦了吧!”
不远处的石桌旁,江小凡正悠闲地品着一杯刚泡好的君山银针,闻言,他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道。
“师傅说,筑基须得固本培元。你下盘虚浮,气息涣散,连马步都扎不稳,谈何引气入体?”
“可是我感觉快要裂开了啊!”王鹤棣哭丧着脸。
“再坚持一炷香。”江小凡的语气,不容置喙。
黄老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乐呵呵地打趣道:
“小王啊,你这算是拜对师父了。就小凡这手艺,你好好学,以后在剧组拍打戏,威亚都能省了。”
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急促的震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江小凡放在石桌上的那部黑色加密电话。
它的铃声,不是音乐,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带着某种特殊频率的嗡鸣,让人一听,便心头微紧。
江小凡放下茶杯,原本舒展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轻皱了一下。
他拿起电话,没有立刻接通,而是起身走到了院子最角落的芭蕉树下,确认周围没有摄像机和收音设备后,才按下了接听键。
“说。”他的声音,变得简短而沉静。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青鸾那永远高效而冷静的声音,但这一次,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严肃。
“江顾问,关于‘搬山道人’的令牌,我们有了重大突破。”
江小凡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青鸾继续快速汇报:
“我们动用了‘天网’系统,对过去数十年间,全国范围内所有悬而未决的重大文物盗窃案,进行了深度的关联性数据分析。
所有被过滤出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地方。”
“古都,西安。”
“特别是当地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八仙庵。”
青鸾的语速极快,信息量巨大:
“我们的情报分析员推断,‘搬山道人’虽然作为一个组织早已覆灭,但他们的后人或者分支,极有可能转换了身份,
以古玩商作为掩护,潜伏在西安这种古玩交易的中心地带。他们,很可能掌握着离火玉的最终下落。”
“知道了。”江小凡平静地回应。
“国安西安分部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负责人代号‘老秦’,他会处理好您的一切行程安排。
”青鸾最后说道:“目标人物反侦察能力极强,常规手段恐怕已经无效,需要您亲自走一趟。”
“好。”
挂断电话,江小凡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当他转身走回人群时,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平静,但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却多了一丝旁人难以读懂的深邃。
刘一霏最先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怎么了?”她放下手中的剧本,轻声问道。
“我有点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江小凡看着大家,直接说道。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啊?要走?”黄老师第一个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小凡?需要帮忙吗?”
江小凡摇了摇头:“私事,处理完了就回来。”
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能动用那种特殊电话联系的,绝不可能是普通的私事。
李雪健老师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长辈的关爱:
“小伙子,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你开的那个方子,我让人看了,都说是神方。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
“多谢李老师,我会的。”江小凡对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真诚地点了点头。
而刚刚才从马步的折磨中解脱出来的王鹤棣,一听江小凡要走,顿时急了,他一把冲过来,几乎要抱住江小凡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道。
“凡哥!你不能走啊!你走了谁教我修仙啊!我的筑基大业才刚刚开始啊!”
他夸张的演技,让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凡哥,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我给你当小弟!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我什么都会干!”
江小凡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无奈。
他沉吟片刻,从自己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了一本因为经常翻阅,边角已经有些卷起的,线装书。
正是那本,他从小读到大的《道德经》。
他将书,一脸严肃地,塞到了王鹤棣的手里。
“师傅说,大道至简。修仙先修心。你心浮气躁,难成大器。”
“这本书,你拿回去,每日诵读三遍,待你何时能将它全文背诵,烂熟于心,便是你筑基成功的第一步。”
王鹤棣看着手中这本古朴的书,如获至宝,眼神瞬间亮了。
他信以为真,用力地点了点头,当场就翻开第一页,旁若无人地,大声念了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众人看着他那副魔怔的样子,皆是忍俊不禁。
而刘一霏,从始至终,没有多问一句。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江小凡,然后,默默地站起身,径直走到了节目导演的面前。
“导演,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急事,我需要请假,陪家人去处理一下。”
她的语气,平静,但态度却无比坚决,不容置疑。
导演愣了一下,但看着刘一霏那不容商量的眼神,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同意。
当晚。
两人回到房间,刘一霏开始默默地帮江小凡收拾行李。
她将他那几件洗得发白的道袍,仔细地叠好,放进行囊,一边叠,一边故作轻松地说道。
“我的假期可是很贵的,按分钟算都是天价。
你这次去西安,必须全程带上我这个‘昂贵的挂件’,不然损失太大了。”
江小凡看着她故作严肃的侧脸,灯光下,她的睫毛长而卷翘,鼻尖挺翘,带着一丝小小的倔强。
他心中一暖,伸出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知道了,我的‘专属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