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除了明面上的娱乐圈、商业斗争、古武世家之外。
似乎还隐藏着一股更加诡异、更加难测的势力。
那股阴冷的内力，绝非正道。
倒像是师父曾提过一嘴的，南洋那边的邪术。
江小凡将此事深埋心底，连刘一霏和芳姐也未曾告知。
他不想让她们为这种事情，感到无谓的担心和恐惧。
就在他沉思之际，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刘一霏穿着一身丝质睡衣，端着一杯热牛奶，悄悄探进头来。
她还没睡着。
看到江小凡盘坐在那里，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柔声问道：“怎么了？还在想晚上的事？”
江小凡回过神，看到是她，眼神也柔和下来，接过牛奶。
牛奶还是温的。
他摇了摇头：“无事，在想今晚的安神汤，是否要给你加一味黄连，压惊清心。”
刘一霏一听，信以为真，好看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满是嫌弃。
“不要！”
“黄连太苦了！我才不喝！”
她撒娇似的说道：“要加就加点蜂蜜还差不多！”
江小凡看着她娇憨的样子，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
“蜂蜜性平，味甘，有补中、润燥、止痛、解毒之效，与安神汤中的药材并无冲突，倒是可以一试。”
他自言自语的样子，让刘一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中的恐惧和后怕，似乎也被这温馨的一幕冲淡了许多。
第二天。
刘一霏带人到了公安局刑侦大队做笔录。
刘一霏一张好看的脸，神情紧张。
芳姐在一旁不停地打着电话，脸色严肃。
压低声音和公关团队沟通着什么“热搜预警”、“舆论导向”，每一个词都透着金钱燃烧的味道。
几个保镖垂手站在走廊里，一个个面色凝重。
只有江小凡，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
眼神清澈，甚至还有几分好奇地打量着墙上挂着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
“刘一霏，江小凡，你们进来一下。”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神情不苟言笑。
刘一霏深吸一口气，手心已经渗出了细汗。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小凡，却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眼神干净得像山里的泉水。
“别怕。”江小凡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一道暖流，瞬间抚平了刘一霏心中的一丝焦躁。
审讯室不大，一桌，几椅，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
主审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刑警，姓李，大家都叫他李队。
他头发有些花白，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像鹰，仿佛能看穿人心。
李队没有看刘一霏，而是将目光直接锁在了江小凡身上。
“江小凡，是吧？”李队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我们又见面了。”
江小凡点点头：“是的，警官。”
“别紧张，就是再了解一些情况。”
李队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规律的咚咚声：“你再详细说说，追出去之后发生的事情，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刘一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江小凡却依旧平静，他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追出去后，看到那个泼东西的人想跑。”
“我速度比他快，就在停车场出口的巷子里拦住了他。”
“然后呢？”
“然后，突然又出现了一个黑衣服的人。”
江小凡的语气毫无波澜，就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他速度很快，丢了个球球，然后直接就把那个泼东西的人带走了。”
李队眼神一凝：“球球？什么球球？”
“我没看清。”江小凡摇了摇头，表情很认真：“天太黑，他的动作也太快了，我只看到他手一甩，然后就爆出一阵黑色烟雾。”
“烟雾弹？”李队皱起了眉头。
江小凡回答得滴水不漏：“不知道，当时什么都看不清，没敢靠太近。”
李队死死地盯着江小凡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清澈，坦诚，甚至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懵懂。
“你练过武？”李队突然问。
江小凡愣了一下，随即老实地点头：“在山上跟师父学过一些庄稼把式，强身健体的。”
“庄稼把式？”李队心中冷笑。
能赤手空拳追上一个亡命徒，还能在杀手面前全身而退的，叫庄稼把式？
糊弄鬼呢！
但他没有证据。
监控视频在那段时间受到了强烈的电流干扰，画面模糊不清。
现场除了那个混混的一点血迹，什么都没留下。
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像一个幽灵，人间蒸发。
李队又问了几个问题，江小凡的回答依旧是那几句“没看清”、“速度太快”、“当时紧张”。
最终，李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刘一霏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拉着江小凡快步走出了审讯室，仿佛身后有猛虎在追。
直到坐上回家的保姆车，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座位上。
“吓死我了……”刘一霏拍着胸口，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一丝苍白。
江小凡看着她，认真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刘一霏一时语塞。
他没说错什么，正因为他什么都没说错，才更让人害怕！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下次别再那么冒险一个人追出去了！太吓人了！”
那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和后怕。
江小凡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若不追查，如何知晓背后主使？”他看着刘一霏，一字一句地说道：“师父说，道法自然，斩草需除根，方能绝后患。”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刘一霏和前排的芳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那张清秀俊朗的脸上，满是道法自然的认真，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子尸山血海的煞气。
“噗……”
刘一霏实在没忍住，伸手就在江小凡的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
“你是道士还是杀手啊！现在是法治社会！要讲证据的！”
她又好气又好笑，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在飙升了。
这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什么斩草除根，你当这是在演《甄嬛传》吗？
江小凡吃痛，却没躲，只是疑惑地看着她：“法治社会？就是刚刚那个地方吗？可是他们好像也找不到那个黑衣人。”
刘一霏彻底无语，只能扶着额头，感觉一阵阵的无力。
跟这家伙讲道理，真的比拍一部国际大片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