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想到还在看守所里的江小凡，就只能忍。
她拿起酒瓶，一杯，又一杯。
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她的食道，也麻痹着她的神经。
一杯，两杯，三杯……
连着喝了七杯，她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晃。
“喝完了？”华哥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喝完了就过来，坐我身边。”
刘一霏的身体在摇晃，她扶着桌子，看着华哥那张油腻的笑脸，胃里一阵翻涌。
她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地朝他走过去。
这时。
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江小凡站在门口。
他看着包厢里的景象，看着那个被一群男人围在中间，喝得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刘一霏，微微皱了下眉。
“小凡？”
刘一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用力眨了眨眼，真的是他。
他怎么出来了？
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屈辱，都化作了泪水，决堤而出。
“一霏姐，你又喝酒了？”
江小凡快步走到她身边，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回……回去。”刘一霏靠在他身上，眼神有些迷离。
江小凡已经出来，她也没必要在这受屈辱。
“走？”华哥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刘一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江小凡没理他，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刘一霏。
看着她红透了的脸，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抬起头，眼神平淡地看向华哥，缓缓开口。
“你印堂发黑，嘴唇发紫，是肝郁气滞之象。”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你最近是不是时常觉得两肋胀痛，夜里盗汗，而且心烦易怒？”
华哥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江小凡说的，全对。
“你肝火过旺，最好戒酒。”江小凡的语气，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尤其是今晚，三杯，是你的极限。”
说完，他不再看包厢里那群一脸惊异的男人，扶着刘一霏，转身就走。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华哥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羞辱，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妈的，反了天了。”
他抓起桌上的茅台，对着瓶嘴就灌了一大口，对着众人咆哮道：“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神棍，也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我今天还就喝了，我倒要看看，能把我怎么样。”
在场的人纷纷劝阻，可华哥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他又狠狠灌了两大口。
刚好，三杯的量。
他刚想喝第四口，突然，脸色一变，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倒了下去，手捂着胸口，剧烈地抽搐起来，口中吐出了白沫。
包厢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快，快叫救护车。”
……
保姆车里，刘一霏靠在后座上，酒劲上涌，脑袋昏昏沉沉。
她看着身边安然无恙的江小凡，心里有无数个问题。
“你怎么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江小凡挠了挠头，老实回答：“下午的时候，就有个警察叔叔过来，打开门让我走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可能是九哥帮的忙吧。”
“九哥？”刘一霏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你下午就出来了，怎么不回家？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刘一霏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江小凡看着她，嘿嘿憨笑一声，挠头：“我不知道怎么走，也不知道你的号码，我只能走到那个拍电视的地方，问了好多人，他们才告诉我你来这里了，我就过来了。”
听着他那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刘一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又酸，又软。
这个傻子。
他从看守所出来，身无分文，不认识路，不知道电话，就凭着一股傻劲，硬是走到了影视城，又一路问到了这里。
就为了来找她。
酒精，委屈，感动，愧疚……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刘一霏的眼睛红了，她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了过去，将江小凡狠狠地压在了座椅上。
“唔……”
她用自己温热的嘴唇，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前面开车的芳姐，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手一抖，车子在马路上画出了一道S形。
“刘一霏，你疯了。”芳姐尖叫道。
喝醉了的刘一霏，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的手开始不老实地撕扯江小凡的道袍，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我要你……”
接着，她又开始脱自己的裙子。
“我靠，这是我的车啊。”
芳姐彻底崩溃了：“你们要搞回去搞啊。”
见刘一霏根本不听，她只能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公园旁边。
拉开车门，下车，掏出烟来点上，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车子，开始有节奏地晃动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当车子终于不再晃动，芳姐才黑着脸拉开车门坐了回去。
后座上，刘一霏已经睡着了，像只温顺的小猫，枕在江小凡的腿上。
江小凡正伸出手，用一种奇特的手法，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帮她缓解酒后的头痛。
芳姐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后座，无奈地叹了口气。
“刘一霏你是真的疯了！”
“神经病！”
她耷拉着脸，一边开车一边骂：“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真是疯了。”
“你不要骂她。”江小凡轻声说。
“我骂她怎么了？我是她经纪人。”
“我们是道侣。”江小凡看着怀里睡颜恬静的刘一霏，认真地说道：“做这种事，很正常。”
芳姐一脚急刹车，猛地回头，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江小凡。
“你说什么？道，道侣？什么意思……”
“呃……”
一声包含痛苦的呻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刘一霏是被一阵颠簸给弄醒的，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昏沉。
她动了动，感觉身下枕着的东西很硬，还带着温度。
她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