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地带的一处背风洼地，凌逍龇牙咧嘴地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揉捏着自己酸胀不堪的大腿肌肉。疾风步三秒爆发的后遗症比他预想的还要强烈一些，此刻双腿如同灌了铅，又像是被无数小针扎刺，又酸又麻。
“系统这利息……还真是即时到账，童叟无欺……”他低声嘟囔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胡夭夭蹲在一旁，小手凝聚着淡淡的青色妖力，小心翼翼地帮凌逍疏导着腿部的气血。她的妖力属性偏向柔和，对于缓解这种纯肉体疲劳颇有奇效。清凉的气流渗入肌肉，凌逍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霄哥哥，刚才真的好险啊。”胡夭夭一边运转妖力，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些飞羽族好凶，要不是你反应快，我们可能就被他们抓走了。”
凌逍感受着腿部传来的舒缓，叹了口气：“这才刚出沼泽，就遇到这种事。看来在妖族地盘，没有实力和背景，真是寸步难行。”他看了一眼被自己顺手牵羊来的那个绒毛口袋，里面的几十块下品灵石和几颗低级矿石正安静地躺着。
这点收获，对于背负着“天文数字”债务的他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但聊胜于无。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塑造了一个“有点保命本事但极其穷酸”的散妖形象，这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强盗也懒得抢一个看起来比他们还穷的家伙。
阿土对那几颗散发着微弱土属性妖气的矿石很感兴趣，围着口袋转来转去，用小鼻子不停地嗅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渴望声。
“给你一颗，省着点吃。”凌逍被它吵得没办法，挑出一颗品质最差的矿石丢给它。阿土立刻欢天喜地地扑上去，抱着矿石“咔嚓咔嚓”地啃了起来，那坚硬的矿石在它嘴里仿佛脆饼一般。
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在胡夭夭的帮助下，凌逍腿部的酸痛感终于基本消退。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状态恢复了大半。
“走吧，得找个有妖族聚集的地方，打听一下‘兽王帖’的消息，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快速赚取灵石或者提升实力的门路。”凌逍将目光投向丘陵深处。根据墨居散人地图上的粗略标记，离开沼泽后，沿着这个方向前行，应该能找到一个名为“黑木寨”的妖族聚集点。
三人再次上路。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更加小心，尽量避开开阔地带，沿着林木和山脊的阴影前行。凌逍时不时拿出指引罗盘确认方向，同时将《万毒杂录》中关于沼泽外围区域的一些记载与眼前的地形相互印证，避免走错路。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一些低阶的妖兽，如疾风兔、铁角羊之类。对于这些没什么价值、攻击性也不强的妖兽，凌逍一般都选择避开，不愿浪费时间和体力。只有一次，一只不开眼的、相当于筑基中期的“利爪山猫”试图偷袭，被凌逍用尚未生疏的《基础拳法》配合自身灵力，三两下就打断了爪子，哀嚎着逃窜而去。
这次战斗没用系统借贷，全靠自身实力，虽然赢得不算轻松，但也让凌逍对自己的实战能力有了一定的信心。至少，面对同阶或者稍高一点的对手，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看来平时的修炼和之前的战斗经验，还是有点用的。”凌逍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心中暗道。不过他也清楚，这点实力想去兽王祭争前十，无疑是痴人说梦。
又行了大半日，翻过几座丘陵，前方隐约传来了喧嚣之声。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复杂的气味——妖兽的腥臊、草药的清香、烤肉的焦香、还有一股……类似于市集的混乱气息。
“前面应该就是黑木寨了。”凌逍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登上最后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只见一座规模不小的寨子依山而建，外围是用粗大的黑色木头垒成的粗糙围墙，寨门大开，不断有形态各异的妖族进进出出。有体型魁梧、顶着牛头的牛妖族；有身材矮小、背着矿镐的鼠妖族；有身上带着鳞片的水族；甚至还能看到几个衣着相对华丽、像是来自大部落的妖族。寨子上空，偶尔有飞羽族掠过，但并未像之前那样进行盘查。
这里的气氛，明显比沼泽边缘要活跃和混乱得多。
“好……好热闹啊。”胡夭夭看着寨子里摩肩接踵的妖族，有些紧张地抓住了凌逍的衣袖。她虽然出身青丘狐族，但自幼被保护得很好，很少来到如此鱼龙混杂的地方。
凌逍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跟紧我，别乱看，别多话。”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饱经风霜、带着妹妹艰难求生的底层散妖，然后带着胡夭夭和阿土，混入了进入寨子的人流之中。
进入寨门，并没有受到什么盘查，只有一个抱着膀子、打着哈欠的熊妖守卫瞥了他们一眼，便不再关注。显然，只要不闹事，黑木寨对往来者的身份并不在意。
寨子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喧闹。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简陋的铺面和地摊，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刚从山里猎取的妖兽材料、带着泥土的草药、粗糙打磨的矿石、甚至还有一些锈迹斑斑的兵器残片和看不懂用途的古怪物品。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妖兽的低吼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的市井气息。
凌逍目光锐利地扫过一个个摊位，同时耳朵竖起，捕捉着周围妖族的谈话声。他需要信息，关于黑木寨，关于兽王祭，关于如何获取兽王帖。
“上好的铁背犀牛角，只要八十下品灵石！”
“刚采的凝血草，疗伤圣品，价格实惠！”
“听说前几天有人在西边山谷发现了一株即将成熟的‘赤阳果’，引得好几拨人过去了……”
“嘿，这次兽王祭，听说连皇族都派人出来了，我们这些小部落，也就是去凑个热闹。”
“兽王帖？那东西可紧俏了，各大部落、宗门都有固定名额，流出来的散修名额少得可怜，黑市上价格都炒到五百灵石以上了！”
“五百灵石？嘶……真黑啊！”
听到关于兽王帖的消息，凌逍的心沉了一下。五百下品灵石！他现在全身家当加起来，把之前收获的墨玉灵芝、幽泉石等都算上，大概也就值个四五百灵石，这还得是能找到买家并且不被压价的情况下。这意味着，如果他选择购买，将瞬间倾家荡产。
“必须想别的办法……”凌逍眉头紧锁。倾家荡产换一张门票，后续的修炼和应对危机怎么办？系统任务可没说不准借钱，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谁借？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街道尽头有一栋相对规整的木石结构建筑，门口挂着一个画着酒杯和爪印的招牌，里面传出阵阵喧哗——是一间酒馆。酒馆，往往是信息汇聚最快的地方。
“走，我们去那里坐坐。”凌逍指了指酒馆，带着胡夭夭和阿土走了过去。
掀开用兽皮缝制的门帘，一股混合着酒气、汗味和烤肉味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酒馆内部光线昏暗，空间颇大，摆放着几十张粗糙的木桌，此刻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妖族。有大声划拳的，有低声交谈的，还有喝多了趴在桌子上打鼾的。
凌逍三人的进入，引起了一些注意。主要是胡夭夭幻化后的容貌在人族中算姣好，在妖族里更是清秀可人，加上凌逍那副“穷酸”样和肩上那只丑萌的“狸猫”，组合颇为奇特。不过，大多数目光只是扫过一眼便移开了，在这混乱之地，奇怪的组合多了去了。
凌逍找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僻静位置坐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用野果酿造的酸酒和两盘烤兽肉。酒水寡淡，兽肉也有些柴硬，但他和胡夭夭都吃得津津有味——在沼泽里啃了几天干粮，这已经是美味了。阿土则对烤肉不感兴趣，自顾自地啃着它那颗还没吃完的矿石。
凌逍一边小口抿着酸酒，一边凝神倾听周围的谈话。
“……妈的，黑风山那伙强盗越来越嚣张了，前几天又抢了一支商队！”
“听说领头的是个筑基巅峰的狼妖，凶残得很。”
“可不是嘛，专挑我们这些没背景的散修和小商队下手。”
“等老子以后发达了，非雇高手端了他们的老窝不可！”
“就你？省省吧，还是想想怎么搞到兽王帖实在点，我听说‘血爪’那边好像在招募好手，要是能被看上，说不定能混个名额……”
“血爪？那群疯子？算了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血爪？招募好手？凌逍心中一动，这似乎是一条路子。但听起来这个“血爪”不是什么善茬。
另一桌的谈话引起了他更大的兴趣。
“……消息可靠吗？‘秃鹫’李三真的弄到一张兽王帖？”
“千真万确！那老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前几天在迷雾沼泽边缘捡了个漏，从一个重伤垂死的人族修士身上摸到的！现在不少人盯着他呢！”
“嘿，怀璧其罪啊。李三那家伙实力也就一般，筑基中期顶天了，守不住那宝贝。”
“听说他打算明天一早在寨子东面的‘鬼见愁’小径偷偷离开，把帖子卖到黑岩城去……”
“鬼见愁？那地方可不太平……不过倒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秃鹫李三？迷雾沼泽边缘？捡漏？凌逍眼睛微微眯起。这倒是个机会。如果消息属实，或许可以……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在酒馆坐了约莫一个时辰，收集到了不少零碎信息后，凌逍付了账——花了三块下品灵石，让他肉痛了好一会儿——带着胡夭夭和阿土离开了酒馆。
他并没有急着去找那个“秃鹫”李三，而是在寨子里看似随意地逛了起来，重点光顾那些收购材料的店铺。
他先走进一家挂着“熊记杂货”招牌的店铺。店主是一个看起来憨厚、但眼神精明的老熊妖。
“掌柜的，收东西吗？”凌逍将包袱放在柜台上，故意露出里面几株品相一般的凝血草和几块低级铁矿。
老熊妖瞥了一眼，慢悠悠地道：“凝血草，品相下等，一块灵石一株。铁矿石，杂质太多，五块灵石全部。”
价格压得很低，但也在凌逍意料之中。他故作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唉，行吧，卖了。”他点了点，一共卖了八块下品灵石。
接着，他又去了另外两家店铺，分别卖掉了少量幽泉石和几颗妖兽牙齿，换来了二十多块灵石。整个过程，他都表现得像一个为生计发愁、不得不贱卖材料的穷散妖。
这番举动，一是为了换取少量灵石备用，二是为了进一步坐实自己“穷鬼”的身份，避免被人盯上他真正的家当。效果似乎不错，那几个店铺老板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怜悯和不耐烦。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渐晚。凌逍找了一家看起来最破旧、价格最便宜的客栈，用五块灵石要了一个最偏僻的小房间。房间狭小潮湿，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破桌子，但凌逍并不在意。
关上房门，布下一个最简单的隔音禁制后，凌逍的脸色才严肃起来。
“夭夭，阿土，我们可能有机会了。”凌逍将自己在酒馆听到的关于“秃鹫李三”和兽王帖的消息说了出来。
“霄哥哥，你是想……去抢吗？”胡夭夭有些迟疑地问道。她本性善良，对于抢夺之事有些抵触。
凌逍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完全是抢。那个李三也是捡漏得来的，而且消息已经传开，我们不去，也会有别人去。与其让帖子落到那些凶徒手里，不如我们‘借’来用用。”他顿了顿，解释道，“我们可以先看看情况，如果李三愿意交易，我们可以用远低于黑市的价格跟他买；如果他不愿意，或者别人先动手了……那我们再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当一回‘黄雀’。”
他看向胡夭夭：“夭夭，你的幻术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大作用。阿土的感知也能帮我们提前发现危险。这次行动，风险不小，但值得一试。我们必须拿到兽王帖。”
胡夭夭看着凌逍坚定的眼神，想到那艰难的系统任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听霄哥哥的。”
阿土也“嗷”了一声，似乎表示同意，虽然它可能根本没听懂。
计划初步定下，凌逍开始详细谋划。他摊开一张在街上买的、极其简陋的黑木寨周边地形图，找到了那个“鬼见愁”小径。那是一条位于两座陡峭山崖之间的狭窄小路，地势险要，易于埋伏。
“李三选择这条路，是想避开大路，掩人耳目。但既然消息泄露，那里必然不会平静。”凌逍手指点着地图，“我们提前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等他们打起来，或者李三路过时，再见机行事。”
“如果遇到强敌怎么办？”胡夭夭担忧地问。
凌逍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如果真的遇到不可力敌的对手，保命第一。但如果机会合适……我不介意再‘借’点力量。”他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酸麻的大腿，心想下次得找个副作用小点的选项。
一夜无话。三人在简陋的房间里打坐调息，养精蓄锐。
第二天，天还没亮，凌逍便带着胡夭夭和阿土悄然离开了客栈，朝着寨子东面的“鬼见愁”小径赶去。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浓重的，山风带着凉意。他们按照地图指引，很快找到了那条隐蔽的小径入口。两侧是近乎垂直的黑色岩壁，只有一条仅容两三人并行的狭窄通道向内延伸，里面幽深黑暗，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凌逍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在小径入口外侧不远处，找到了一处被茂密灌木和乱石掩盖的天然凹陷处，三人藏身其中，收敛气息，静静等待。
阿土的小耳朵竖得高高的，鼻子轻轻耸动，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就在第一缕阳光即将洒落大地时，阿土突然用爪子轻轻扒拉了凌逍一下，小脑袋转向小径入口的方向。
凌逍心中一紧，凝神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干瘦、穿着一身灰扑扑皮甲、眼神闪烁如鼠的妖族，正鬼鬼祟祟地从寨子方向摸来，他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行动间十分警惕，不停地左右张望。
“应该就是‘秃鹫’李三了。”凌逍低声道。他感知到对方的气息大约在筑基中期，与传闻相符。
李三来到小径入口，犹豫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忌惮这条险路，但最终还是咬咬牙，快步走了进去。
凌逍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继续等待。果然，没过多久，另外两拨人马也先后出现在了小径入口。
一拨是三个面目凶恶、手持钢刀的狼妖，实力都在筑基初期到中期不等。另一拨则是两个穿着统一黑色皮甲、气息阴冷的妖族，看不出具体种族，但实力更强，领头者赫然是筑基后期。
这两拨人互相警惕地对视了一眼，显然都发现了对方的目的，但并未立刻动手，而是默契地一前一后，迅速潜入了鬼见愁小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我们得做那只最后的黄雀了。”凌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但也更有机会。
他示意胡夭夭和阿土跟上，三人借着岩石和灌木的掩护，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尾随而入。
鬼见愁小径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昏暗潮湿，头顶只有一线天光。地面上散落着碎石，两侧岩壁布满了湿滑的苔藓。
凌逍三人不敢跟得太近，依靠阿土的感知和凌逍自身的神识，远远吊在前面三拨人后面。
前行了约莫一里多地，来到一处相对宽阔的、像是山体崩塌形成的乱石滩时，前面的动静终于大了起来。
“李三！识相的就把兽王帖交出来！饶你不死！”那是狼妖头领的咆哮声。
“哼！你们黑风山的杂碎，也敢打老子的主意？帖子就在我身上，有本事来拿！”李三的声音带着色厉内荏的味道。
紧接着，便是兵刃碰撞声、妖力爆发声和怒吼声响起，显然已经动上手了。
凌逍三人悄悄摸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探头望去。只见乱石滩上，三个狼妖正围攻李三，而另外那两个黑衣妖族则抱着膀子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似乎打算坐收渔利。
李三的实力确实一般，在三个同阶狼妖的围攻下，左支右绌，很快就落了下风，身上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皮甲。
“不能再等了，等狼妖解决了李三，那两个黑衣家伙肯定会出手抢帖子，到时候更麻烦。”凌逍当机立断。他的目标是兽王帖，必须确保帖子在混乱中不被毁掉或者被那更强的黑衣妖族抢走。
他看向胡夭夭，低声道：“夭夭，准备幻术，目标是那三个狼妖，制造混乱，让他们产生错觉，比如看到同伴变成敌人之类的！”
“好！”胡夭夭集中精神，双手掐诀，一股无形的幻术波动悄然扩散开来。
正在围攻李三的三个狼妖，突然动作一滞。其中一个狼妖眼看就要砍中李三，却突然发现眼前的李三变成了自己的同伴，吓得赶紧收刀；另一个狼妖则感觉身后有恶风袭来，猛地回身防御，却打了个空……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李三抓住机会，猛地掷出一把淬毒的飞镖，逼退了一个狼妖，然后转身就想往小径深处跑！
“想跑？！”那一直观战的黑衣头领冷哼一声，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拦在了李三面前，一掌拍出！磅礴的妖力带着阴寒气息。
李三仓促迎击，却被直接震飞出去，撞在一块岩石上，喷出一口鲜血，背上的包袱也散落开来，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散发着微弱灵力波动的卷轴掉了出来——正是兽王帖！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那卷轴吸引！
“就是现在！”凌逍眼中精光一闪，对阿土下令，“阿土，去把帖子叼过来！”同时，他自身灵力全力运转，脚下发力，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乱石滩！
他的目标，不是任何一方，而是那个落在地上的兽王帖！
阿土得到指令，化作一道灰影，速度奇快无比，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叼住了那个油布卷轴！
“找死！”黑衣头领和狼妖头领同时怒吼，纷纷出手攻向阿土和冲过来的凌逍！
“系统！借贷‘铜墙铁壁’（低级），效果：十秒内物理防御力提升百分之百！代价：事后皮肤僵硬麻木一个时辰！”
【叮！借贷成功！】
一股厚重的力量瞬间覆盖凌逍体表。他不闪不避，硬生生承受了黑衣头领隔空一掌和狼妖头领的一道刀气！
“砰！锵！”
闷响和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凌逍身形剧震，喉咙一甜，但并未受到重创！他借着这股冲击力，速度更快，一把捞起刚刚叼到帖子、正往回跑的阿土，同时另一只手抓住胡夭夭的手臂！
“走！”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朝着来时的路亡命狂奔！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追！”
“把帖子留下！”
身后传来愤怒的咆哮和追击声。尤其是那黑衣头领，速度极快，迅速拉近距离。
凌逍心中冷静，一边狂奔，一边对肩上的阿土喊道：“阿土，对着后面那个穿黑衣服的，用你最臭的屁！”
阿土似乎听懂了，扭过头，小屁股对准后面紧追不舍的黑衣头领，猛地一用力！
“噗——”
一股无形的、极其浓郁的、带着沼泽淤泥和腐烂气息的恶臭气体，瞬间弥漫了狭窄的小径！
那黑衣头领首当其冲，被这股难以形容的恶臭迎面击中，顿时感觉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追击的速度猛地一滞，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就连后面跟着的狼妖们也受到了波及，纷纷掩鼻减速，骂声一片。
趁着这宝贵的时机，凌逍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带着胡夭夭和阿土，几个起落便冲出了鬼见愁小径，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外面的密林之中，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乱石滩上，只留下受伤的李三、气得暴跳如雷却又被臭气熏得不敢深追的黑衣头领和狼妖们，以及空气中那久久不散的、令人作呕的恐怖气味。
密林深处，确认暂时安全后，凌逍才停下来，靠着树干大口喘气。他接过阿土献宝般递过来的油布卷轴，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张古朴的兽皮卷，上面用古老的妖族文字写着“兽王帖”三个字，并附有一道特殊的灵力印记。
“成功了……”凌逍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虽然过程惊险，但总算拿到了进入兽王祭的门票，而且没花一块灵石！
胡夭夭也拍着胸脯，后怕不已：“刚才真是太危险了，那个黑衣家伙好厉害。”
凌逍看着手中的兽王帖，又看了看因为释放了“生化武器”而有些萎靡的阿土，笑着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干得漂亮，阿土！回去给你加餐！”
他掂量着这张来之不易的帖子，目光再次投向远方。
“门票有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在那群妖怪天才中，杀出一条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