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五个手持棍棒、面露凶相的劫匪,林墨的心跳如擂鼓,但越是危急,他反而越发冷静。他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脸上挤出一丝看似惶恐却又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几位大哥,别动怒,千万别动怒!不就是几十块钱的事儿吗?不值当的,真不值当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突破口,“钱就在我这儿,好商量。只事……只是我这点小钱跟我兄弟那边比起来,简直不算啥!”
他故意顿了顿,吊起那些人的胃口。赵四的三角眼眯了起来,棍子在地上不耐烦地敲了敲:“少他妈废话!你兄弟咋了?”
林墨见他们上钩,立刻继续“诉苦”,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式的无奈:“我兄弟还在老地方撒网呢!你们是没看见,那水泡子里的鱼厚得跟粥似的!一网上来,就是满满登登的活鱼,哪一网不值个好几块钱?那才是真买卖,细水长流啊!我这点现钱,也就是今天这一趟的零头……”
这话如同往滚油里滴了冷水,瞬间在几个劫匪中间炸开了锅。贪婪是永无止境的,他们原本只想要林墨身上的现钱,现在却被勾起了更大的贪念——那个能源源不断产出财富的“宝地”!
“四哥,”一个瘦高个凑到赵四耳边,眼睛放光,“要不……让他带路,咱去那个水泡子?连窝端了岂不更爽?”
另一个矮胖子却急着反对:“扯犊子!先把现钱拿到手再说!去了那边万一有诈呢?”
“就是!网和鱼又跑不了,钱揣进自己兜里才踏实!”
“你懂个屁!找到地方,往后咱们自己天天去捞,那得是多少钱?”
四五个人顿时吵吵嚷嚷,发生了激烈的分歧。有人坚持先拿现钱,有人则妄想找到捕鱼地点来个釜底抽薪,甚至有人开始讨论怎么分将来的“渔业收益”。赵四被同伙吵得头大,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伙人争论不休、注意力分散的宝贵瞬间!林墨眼中精光一闪,知道机会来了!他早已悄无声息地调整了车头方向,对准了侧前方两棵白桦树之间一个看似不可能通过的狭窄缝隙。
“嗡——!!”
说时迟那时快,林墨猛地一拧油门,胯下的军用挎斗摩托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发动机发出狂暴的咆哮,后轮疯狂刨起泥土和草屑,车身如离弦之箭般猛地蹿了出去!
“我操!他想跑!”
“拦住他!”
劫匪们这才反应过来,惊呼着挥舞棍棒试图阻拦,但已经太晚了。摩托车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险之又险地擦着两棵树的树皮,从那狭窄的缝隙中硬生生挤了过去,只留下几片被刮下的碎树皮和一股浓烈的汽油味。
“妈的!追!给老子追!”赵四气得暴跳如雷,三角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但他们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轮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墨的车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四哥!就这么让他跑了?!”瘦高个不甘心地吼道。
赵四喘着粗气,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猛地一挥手,制止了徒劳的追赶:“跑?他跑不了!我知道他去哪儿!”
他转过身,三角眼里闪烁着更加恶毒的光芒,一个更狠毒的计划瞬间成型:“他去的那个方向只有一条道,就是通往西北洼子那些没人去的大水泡子!那地方鸟不拉屎,平时鬼影子都没一个!”
他扫视着几个同伙,声音压得低低,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狠劲:“咱们立刻回去套马车追!找到他们弄鱼的老窝,连鱼带网,还有他们今天赚的所有钱,全都给他一锅端了!”
他顿了顿,脸上掠过一丝残忍:“那边僻静得喊破喉咙都没人听见……他们就两个人……咱们四五条汉子……到时候,就算把人搞死,往大水泡子里一沉,恐怕过个十年八年都没人知道!”
极度的贪婪和凶残已经彻底吞噬了这群人。赵四的话非但没有吓住他们,反而让这群亡命之徒恶向胆边生,眼中都冒出了嗜血而兴奋的光。
“干了!”
“听四哥的!”
“妈的,发财就在今天!”
一群人不再犹豫,麻溜地转身,朝着屯子的方向疾奔而去,准备套车实施他们罪恶的计划。
荒原依旧寂静,但一场真正的亡命围猎,才刚刚开始。
林墨和熊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成了猎物,而猎人们,正沿着唯一的土路,杀气腾腾地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