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阁楼里的烛火却已燃了大半。秦羽屋内的窗纸上映出几道错落的身影，偶尔传来王语嫣带着轻喘的软语，像极了昨夜洗筋伐髓时，她忍着灵力疏通的酸胀，轻声喊 “夫君慢些” 的模样。这动静让隔壁整理衣物的姬晨曦指尖一顿，手中的素色内衫滑落半幅 ——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鬓边沾着的灵泉水雾，想起昨夜秦羽掌心覆在她后心灵脉上，一点点渡入温和灵力时的暖意，耳尖不由泛起一层薄红。
“晨曦姐，你听…… 语嫣妹妹像是累了。” 柳佩妍端着铜盆走过，盆沿的水珠溅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她声音压得极低，眼底却藏着笑意 —— 自昨夜八人一同在灵泉边接受洗筋伐髓，彼此间少了往日的生分，多了种 “同经考验” 的心照不宣。她放下铜盆，刚要抬手叩门，屋门却先一步从内拉开，带着灵泉水汽的风扑面而来。
秦羽站在门口，月白锦袍的衣襟虽整齐，袖口却沾着几缕淡褐色的长发，想必是方才帮王语嫣整理灵植典籍时蹭上的。见两人望着自己，他眼底漾开温和的笑，指尖还捏着半片刚摘的凝露花叶：“进来吧，语嫣就是练‘灵植催生术’时耗了太多灵力，正靠着软榻歇着呢，我刚用凝露花的灵气帮她缓了缓。”
屋内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灵草香，王语嫣靠在铺着软垫的软榻上，鹅黄襦裙的裙摆散在榻边，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见姬晨曦和柳佩妍进来，她连忙撑着身子坐直，指尖下意识绞着衣角，声音带着几分羞赧：“让姐姐们见笑了，我……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灵植术，刚才试着催生根须，不小心把灵力耗空了，手都在抖呢。”
“谁刚开始不是这样？” 叶灵溪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手里捧着个竹编的小篮，里面装着刚晒好的幽冥草种子，颗颗饱满泛着光泽。她笑着坐到王语嫣身边，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我刚开始学培育玄冰草，把灵泉浇多了，冻坏了半亩幼苗，夫君还笑着说‘没事，就当练手’呢。” 她说着，抬头看向秦羽，眼神里满是依赖 —— 昨夜洗筋伐髓时，秦羽特意为她梳理了堵塞多年的水系灵脉，此刻运转灵力时，只觉得比往日顺畅了数倍，连指尖凝结的水露都更凝实了。
不多时，苏婉秋、慕清寒、云舒月也陆续赶来。苏婉秋手里还拿着半块未吃完的灵米糕，是昨夜秦羽怕她们饿着，特意从灵泉空间取出来的；慕清寒和云舒月则并肩走着，两人都穿着便于练剑的劲装，腰间的佩剑还挂着未卸下的剑穗，显然是刚从院中练剑回来。屋内很快热闹起来，软榻边、木桌旁都围满了人，连秦羽特意搬来的长凳都坐了大半。
秦羽看着围坐在一起讨论灵植、修炼的几人，转身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叠叠叠得整齐的衣物，平铺在靠窗的大桌上 —— 阳光刚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衣物上，映得锦缎的纹路格外清晰。“这些是我寻来的汉服和内衫，有素雅的襦裙，也有方便练剑的短打，还有贴身穿的软缎内衫，你们各自挑些喜欢的。” 他拿起一件淡绿色的襦裙，递到王语嫣面前，“这件绣着兰草，和你练灵植术时的气质很配；清寒，你试试这件玄色短打，腰间有暗扣，练剑时不会束缚动作；舒月，你肤色白，这件月白色长裙衬得你更显灵气。”
王语嫣接过襦裙，指尖拂过裙摆的绣纹，眼底满是欢喜：“夫君连这些都想到了，比我自己还细心。” 慕清寒拿起短打，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对着铜镜点点头：“确实合身，之前的劲装总磨得胳膊疼，这件料子软多了。” 云舒月则默默拿起月白长裙，转头看向秦羽，见他正望着自己，脸颊一红，小声问：“夫君，我穿这个…… 会不会太素净了？”
秦羽走上前，轻轻帮她理了理裙角的褶皱，语气温柔：“不会，素净才衬你的性子，再说，你若是喜欢，日后我再给你寻些绣着星辰纹的料子。” 云舒月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悄悄将裙子抱在怀里，指尖还残留着秦羽触碰过的温度。姬晨曦看着这一幕，拿起一件绯红的长裙递到苏婉秋面前：“婉秋，你肤色偏白，穿这件肯定好看，咱们之前在灵泉边修炼，你不是说喜欢红色，说看着暖和吗？”
苏婉秋接过裙子，指尖轻轻摩挲着绣纹，想起昨夜秦羽为她疏导土系灵脉时的专注 —— 那时她灵力滞涩，疼得额头冒汗，秦羽一边帮她揉着后心，一边轻声安慰 “再忍忍，疏通了就好了”，心中一阵暖流，轻声道：“多谢晨曦姐，也谢谢夫君费心，连我随口说的话都记着。”
待众人选好衣物，秦羽又将她们换下的旧衣物收拢起来 —— 这些衣服上沾了灵泉的灵韵，若随意丢弃，恐被有心人察觉异常，他打算稍后用灵力将灵韵驱散后再销毁。随后，他将众人的储物袋一一交还，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三本泛黄的功法册子，走到姬晨曦、苏婉秋、叶灵溪面前：“晨曦，你是火属性灵根，之前修炼总觉得火灵力易溃散，这本《南明离火诀》最适合你，里面记载了‘以晨露为引凝练火灵’的法子，能帮你稳住灵力；婉秋，你修炼时总觉得灵脉不稳，《厚土蕴生诀》是土系基础功法，配合灵泉的土属性灵气修炼，能帮你夯实根基；灵溪，你擅长水系灵植术，《柔水控流术》可让你用灵力更精细，培育灵植时能精准控制灵泉的用量，避免像之前那样冻坏幼苗。”
姬晨曦接过册子，指尖触到封面上的烫金字迹，心中一暖 —— 她昨夜刚提过修炼的困扰，没想到秦羽竟记在心上。叶灵溪翻开册子，指着其中一段问道：“夫君，这里说‘以水灵力绕根三匝，每匝需含三成灵泉之气’，是指用灵力包裹灵植根系时，要分三次注入灵泉吗？” 秦羽耐心解答：“没错，你培育玄冰草时，可用这方法让灵泉均匀渗入根系，避免局部灵气过浓冻伤幼苗，你若是不确定，等会儿我陪你去灵田试一次。”
众人围在一旁听着，柳佩妍忍不住问：“夫君，那我和清寒、语嫣她们…… 日后也会有适合的功法吗？我练剑时总觉得灵力跟不上招式，清寒说我是‘剑快灵慢’。” 秦羽笑着点头：“自然会，我已在留意适合剑修的《疾风剑诀》，里面有‘以灵助剑’的法门，正好帮你解决‘剑快灵慢’的问题；语嫣擅长灵植，我会找《百草经》，里面记载了上千种灵植的培育之法；清寒的剑招刚猛，我会寻《烈阳剑诀》，配合她的火属性灵根，威力能翻倍。等忙完眼前的事，就把这些功法找给你们。”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春桃清脆的声音：“夫君，梁红玉姑娘来了，说有要事禀报，还带着截到的密信呢！” 秦羽对众女道：“你们先熟悉衣物和功法，我去去就回，灵溪，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先问晨曦和婉秋，她们修炼经验比你丰富。”
阁楼前厅的光线比屋内暗些，梁红玉一身劲装，腰间的佩刀还带着晨露的湿气，神色凝重地站在厅中。见秦羽进来，她连忙上前，递过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件，火漆上印着官府的鹰形印记，信封一角还插着根褪色的鸡毛：“主公，我们安排在京城东驿的小队传来消息，已成功截杀一名斥候，这就是从他身上搜出的密信，上面写着‘汝南秦羽起事，发兵四万，直奔京城，速做防备’。另外，我们在通往京城的西、南、北三条官道也加派了人手，每个驿站都安排了暗哨，确保不会有其他斥候将消息传回京城。”
秦羽接过密信，指尖用力，火漆应声裂开，取出里面的信瓤。信纸是粗糙的麻纸，上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写就。他看完后，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来，将信瓤递给梁红玉：“做得好，这下张衡那边短时间内不会察觉我们的动向，我们正好趁这个间隙，今晚就发兵。你继续盯着京城的动静，若发现禁卫军调动，尤其是御林军的动向，立刻来报；另外，让李山多准备些干粮和伤药，夜里行军，士兵们难免会饿肚子或受伤。”
梁红玉应下后，转身快步离开，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秦羽回到屋内时，见众女正围在一起讨论功法，叶灵溪拿着《柔水控流术》的册子，给王语嫣讲解灵植培育的技巧；姬晨曦则取出纸笔，开始草拟旨意的框架；苏婉秋在一旁帮她研墨，墨锭在砚台里缓缓转动，泛起细腻的墨香；慕清寒和云舒月则换上刚选的短打，拿着佩剑去院中练剑，剑光与晨光交织，映得院中的灵植叶片闪闪发亮。
秦羽走到桌前，拿起一张空白的宣纸，对姬晨曦道：“晨曦，你文采好，帮我拟一份旨意，内容大致是这样：跟随张衡为恶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不贷，尤其是那些欺压百姓、搜刮民脂的贪官，绝不能轻饶；被胁迫参与的官员和士兵，若能在我们攻城时弃暗投明，打开城门或献上粮草，辅佐我们恢复大乾，可既往不咎，甚至能根据功绩授予官职。另外，拿下皇宫后，禁卫军要重编为御林军，统领从李山、陈庚尧、赵德明、郑良这四人中选一位 —— 李山作战勇猛，陈庚尧心思缜密，赵德明熟悉京城防务，郑良擅长练兵，你到时候可以和林墨楚商量着定；林墨楚战功卓着，这次截杀斥候、安排布防都做得很好，任太尉总揽兵权，负责京城的防务和军队调度。”
姬晨曦握着笔，一边记录一边补充：“夫君，我觉得还得加上‘善待百姓’一条，沿途行军时，若有士兵扰民、抢夺百姓财物，按军法处置，轻则杖责，重则斩首，这样才能得民心，让百姓知道我们是来匡扶正义的，不是来打仗的。” 柳佩妍练完剑回来，额角带着薄汗，闻言也上前一步：“还有粮草！拿下京城后，要开仓放粮，救济流离失所的百姓，尤其是那些被张衡的士兵抢了家产的农户，得给他们分些种子和农具，让他们能重新种地，这样百姓才会真心归顺我们。”
“你们说的都对，这些一并加进去。” 秦羽点头赞同，又想起一事，“对了，盐、铁、矿这些关乎国本的产业，要收归国有，私人不得经营，尤其是那些垄断盐铁的世家大族，必须限期交出经营权；金银的铸造和发行权也得收回，严禁私人铸造钱币，敢抗命的，不必姑息，先派人去劝说，若还是不从，就派兵强制执行。另外，还要设立‘民生堂’，专门负责百姓的衣食住行，比如修缮破损的房屋、治疗生病的百姓，这些都得写进旨意里。”
姬晨曦一一记下，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墨痕逐渐铺满纸面。苏婉秋研磨磨得累了，便换叶灵溪来磨，两人偶尔低声交流几句功法的细节；王语嫣则捧着灵植典籍，坐在窗边认真研读，阳光照在她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光；慕清寒和云舒月练完剑，又回到屋内，帮着整理众人选好的衣物，将多余的叠好收进储物袋。
秦羽站在廊下，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安定 —— 有这些并肩作战、心意相通的爱人在，恢复大乾的目标，定能实现。远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大街上的叫卖声越来越热闹，从 “热乎的灵米粥” 到 “新鲜的灵植菜”，声音此起彼伏；校场的操练声也隐约传来，长枪列阵的 “喝哈” 声与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大战前的紧张与沉稳。
秦羽知道，平静的白日过后，将是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夜战 —— 今夜，四万大军将趁着夜色直奔京城；今夜，他和众女将一同踏上匡扶大乾的征程；今夜过后，若能拿下京城，他们便昭告天下，恢复大乾国号，让百姓重归安宁。他转身回到屋内，拿起一把刚磨好的佩剑，递给慕清寒：“夜里行军，多加小心，你的剑，要护着自己，也要护着姐妹们。”
慕清寒接过佩剑，用力点头：“夫君放心，我定不会让姐妹们受伤！” 众女也纷纷停下手中的事，目光坚定地望着秦羽 —— 她们都已做好准备，等待夜幕降临，等待那场属于大乾、属于她们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