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冰窟惊变·灵蛇逆鳞
朔风卷着铁砂般的雪粒扑打冰窟石壁,孤鸿子倚天剑鞘轻叩掌心,听着冰层外渐次逼近的马蹄声。剑鞘上的冰火雪梅纹微微发烫,与怀中星陨秘卷产生微妙共鸣。玉衡将水月剑横在胸前,剑穗上的冰晶碎成齑粉,清璃则闭目盘坐,指尖掐诀修复碎裂的冰镜——方才欧阳徒孙的毒血爆击,已震伤她的内息。
白驼山用的是九蛇盘江阵张无忌圣火令在掌心划出弧线,地上积雪竟被内力蒸出蜿蜒水痕,每道马蹄印间隔七尺三寸,正是灵蛇七步倒的毒雾扩散范围。他抬头望向冰窟顶隙,数道黑影正攀附冰棱,形如倒挂灵蛇,上头还有十二名射手,毒箭淬了金蚕蛊毒。
孤鸿子闭目感应四周气机,丹田内星辰之力如银河倒卷,每一处毛孔都能到敌人方位。当他睁眼时,瞳孔中竟有北斗七星虚影流转:玉衡,清璃,随我破阵。无忌兄,烦请守护后方,别让毒雾封死退路。说罢剑鞘脱手,化作九阳真火轮悬浮肩头,倚天剑青锋出鞘,冰火二气在剑身上凝成霜焰。
冰窟外忽然响起铜铃声,三长两短,如蛇吐信。十六名白驼山弟子踏着冰面鱼贯而入,每人腰间悬着七尺长的蛇形软鞭,鞭梢缀着骷髅铃铛。当先一人头戴青铜蛇首面具,阴测测笑道:峨眉派的小崽子们,可识得灵蛇十三变说罢抖手甩鞭,软鞭如活物般窜向孤鸿子面门。
孤鸿子不躲不闪,倚天剑轻颤,剑尖挑中鞭梢骷髅眼。那软鞭竟突然分裂成三条小蛇,蛇口喷出蓝烟。他早有防备,剑鞘真火轮急转,火舌卷住毒烟焚成齑粉,同时施展出阴阳七星剑第二式天玑破雾,剑尖划出三星连珠轨迹,三道剑气分取敌人肩井、膻中、气海三穴。
面具人怪笑一声,软鞭化作灵蛇盘身,竟将剑气尽数卸去:当年欧阳先生传我师祖灵蛇缠丝劲时说过,天下唯有全真教先天功可破,你这半吊子九阳神功——话未说完,突觉颈后寒风骤起,正是玉衡的水月剑如白虹贯日而至。她十二道雪梅虚影已在剑势中暗藏,每道虚影都携着峨眉九阳功的凛冽剑气。
面具人鞭影骤密,却见清璃玄铁刺点地,洗象功真气化作金色莲花台托住众人足踝。她指尖弹出三枚冰棱,竟在空中结成字佛印,将后方射来的毒箭尽数震落:小心!他们的软鞭能吸人内力!孤鸿子闻言剑诀一变,九阳真气裹住剑身,形成三尺气墙,果然见靠近的软鞭触之即缩,如遇烈火。
正战间,冰窟外忽有铜锣声轰鸣,如蛇信嘶鸣。面具人退后半步,扬声喝道:长老到!话音未落,冰面突然开裂,一条浑身裹着黑鳞的巨蟒昂起头颅,蛇信吞吐间竟有硫磺味扑鼻。蛇背上坐着一名华服老者,头戴嵌宝蛇冠,腰间悬着九环金鞭,正是白驼山当代长老欧阳烈。
小辈们胆子不小。欧阳烈抚弄蛇首,金鞭上九枚蛇形环叮叮作响,当年郭襄那丫头在我白驼山碰了一鼻子灰,你们倒想重蹈覆辙?他抬手掷出一物,正是方才欧阳徒孙抛出的星陨秘卷残页,看见卷角的朱砂印了?那是波斯拜火教的星辰之泪,没我白驼山的灵蛇血,你们开不了星陨阁的门。
孤鸿子剑眉微挑,忽觉怀中秘卷发烫,低头竟见卷角朱砂印渗出淡淡血光,与欧阳烈金鞭上的蛇形环隐隐呼应。张无忌圣火令光芒大盛,突然朗声道:星陨阁与明教圣火令同源,何须你们的蛇血!说罢双掌推出天地同寿,雄浑劲力卷起冰屑,直扑巨蟒七寸。
欧阳烈金鞭挥出,九环齐响,竟在空中织成灵蛇网,将掌力尽数兜住。巨蟒趁机昂首吐信,毒雾中竟混着细碎冰棱,如暴雨梨花般袭来。清璃玄铁刺舞成太极图,洗象功真气化作金钟罩,却听数声,冰棱竟穿透佛光,擦过她鬓角留下血痕——这毒雾竟能腐蚀佛门真气!
用冰火之力!孤鸿子暴喝一声,倚天剑与剑鞘同时出鞘,左手握剑鞘施展出太虚寒气,右手握剑运起九阳真火,双剑交击间竟在头顶凝成阴阳鱼虚影。玉衡心领神会,水月剑划出十二道雪梅,每朵梅花都一半凝霜一半带焰,与孤鸿子的阴阳鱼形成共鸣。
欧阳烈瞳孔骤缩,他看出这是峨眉失传已久的阴阳并济剑,当年郭襄曾用此招破了他师祖欧阳锋的灵蛇杖法。金鞭急挥,九道灵蛇虚影腾空而起,却见孤鸿子双剑合璧,化作一道贯穿阴阳的剑气,直取巨蟒眉心。巨蟒吃痛嘶吼,蛇身缠住冰柱疯狂扭动,竟将整座冰窟震得簌簌落冰。
清璃趁机欺近欧阳烈,玄铁刺点向他腰眼志室穴。岂料老者突然转身,金鞭九环竟化作九枚透骨钉,每枚钉子都缠着灵蛇虚影。她不及变招,洗象功真气护体,仍被震得连退三步,喉间腥甜翻涌。玉衡水月剑及时赶到,十二道雪梅虚影替她挡住后续攻势,却见欧阳烈指尖弹出一滴黑血,正中星陨秘卷残页。
残页突然发出刺耳尖啸,朱砂星图竟渗出幽蓝光芒,与欧阳烈金鞭上的蛇环共鸣。孤鸿子顿感丹田内星辰之力紊乱,这才惊觉白驼山血祭之术竟能污染秘卷气息。他当机立断,双剑合璧刺入冰面,九阳真火顺着剑刃灼烧冰层,竟将整个冰窟底面烘出蛛网状裂纹。
快退到冰窟顶!张无忌反应极快,圣火令拍出斗转星移,将众人尽数送到高处凸起的冰棱上。欧阳烈惊觉不妙,欲指挥巨蟒 retreat,却见冰层轰然崩塌,底下竟露出深达百丈的地缝,裂缝中升腾的热气与冰窟寒气相撞,形成遮天蔽日的白雾。
巨蟒失去立足之地,蛇身乱舞间将白驼山弟子扫落缝中。欧阳烈轻功了得,金鞭缠住冰棱欲借力上跃,却见孤鸿子倚天剑如流星赶月而至,剑尖抵住他咽喉。老者瞳孔中映着青锋上的冰火二气,忽觉腰间一松——星陨秘卷残页已被清璃以玄铁刺卷走。
说,星陨阁究竟如何开启。孤鸿子声音冷静如冰,剑身上的星辰之力却在激增,隐隐有压碎欧阳烈喉骨之势。老者惨笑一声,突然咬破舌尖,黑血喷在秘卷残页上,竟将星图烧成焦黑:就算告诉你...九阳为匙圣火引...没有灵蛇血祭...你们也只会打开地狱之门...
话音未落,地缝中突然传来铁链断裂声,比玄冥冰棺更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张无忌面色骤变,他在阳顶天密室的波斯文记载中见过类似描述——这是上古魔神被封印的气息!孤鸿子本能地将玉衡和清璃护在身后,却见地缝深处升起一座青铜祭坛,坛上立着八根刻满蛇纹的石柱,中央石台上躺着一具裹着星陨铁的棺椁。
清璃的冰镜突然自行复原,镜中映出棺椁上的波斯文咒印,与玄冥冰棺如出一辙。她颤抖着念出镜中文字:当星辰坠落之时,以血为饵,以魂为引,唤醒沉睡的...话未说完,欧阳烈的尸体突然爆成血雾,血雾凝成灵蛇形态,窜入祭坛中央的凹槽。
棺椁应声而开,众人眼前闪过刺目金光,再定睛时,只见石台上躺着一名身着波斯服饰的女子,她眉心嵌着一枚星形红宝石,周围缠绕着九道灵蛇虚影。张无忌圣火令剧烈震颤,他认出这女子竟与明教圣典中记载的星辰使者画像一模一样!
孤鸿子只觉丹田内的星辰之力不受控制地涌出,与女子眉心红宝石产生共鸣。倚天剑和剑鞘自动飞起,悬在祭坛上方,冰火二气与红宝石光芒交融,竟在虚空中勾勒出完整的星图。清璃突然惊呼:秘卷上的字在动!只见残页焦黑处浮现出新的字迹:星陨阁非阁,乃囚笼也。
欧阳烈的血雾灵蛇突然开口,声音混杂着男女老少的尖啸:七百年了...终于有人来替我们解开锁链...地缝深处传来万鬼哭嚎,八根蛇纹石柱竟渗出黑血,顺着祭坛纹路流向女子。孤鸿子顿感不妙,挥剑欲斩断血线,却见玉衡和清璃已同时出手——水月剑刺向红宝石,玄铁刺点向蛇纹柱。
异变陡生!红宝石突然迸裂,女子睁开双目,眼中竟无瞳孔,只有旋转的星图。她抬手轻挥,玉衡和清璃如被巨力撞击,倒飞出去。张无忌乾坤大挪移刚使出半招,便觉内力如泥牛入海,圣火令脱手飞出,插在祭坛边缘。
小心!她在吸收星辰之力!孤鸿子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内力不受控制,这女子竟能通过秘卷和倚天剑的共鸣,抽取他体内的星辰之力。他强行运转无念剑诀,灵台清明间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剑身上,竟将共鸣强行切断。
女子发出不甘的尖啸,身形化作星芒四散,却在消失前将一枚蛇形玉简打入孤鸿子体内。冰窟震动渐止,地缝缓缓闭合,只剩祭坛边缘的圣火令和染血的秘卷残页。张无忌拾起圣火令,发现背面竟出现了新的星图,与孤鸿子剑鞘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她...到底是谁?清璃捂着心口,洗象功真气竟无法平息体内紊乱。玉衡擦去嘴角血迹,水月剑仍在微微颤抖,仿佛还在抗拒方才的星芒之力。孤鸿子望着手中染血的倚天剑,剑身上的冰火二气竟隐约有融合迹象,而体内的星辰之力似乎更精纯了,只是那枚蛇形玉简如冰锥般嵌在丹田,隐隐作痛。
冰窟外重新陷入寂静,唯有风雪声渐大。张无忌忽然指着祭坛残片上的波斯文,声音低沉:阳教主密室的记载说,星辰使者被封印在极北之地,用灵蛇血祭和九阳之力镇压。看来我们刚才...险些放出了不该放的东西。
孤鸿子将秘卷残页收入怀中,剑鞘轻叩掌心,星芒印记与怀中玉简产生微妙感应。他望向冰窟外渐亮的天色,忽然想起郭襄祖师曾在峨眉金顶说过的话:江湖事,如星陨,看似坠落,实则是新的轮回。或许,这星陨之谜的真正关键,不在开启囚笼,而在如何永远封存。
走吧。他将倚天剑插入剑鞘,冰火雪梅纹比往日更亮了几分,白驼山不会善罢甘休,波斯拜火教也可能卷土重来。但无论前方是星陨还是朝阳,我们峨眉弟子...总要走下去。
玉衡和清璃对视一眼,同时抚上剑柄。清璃掌心重新凝聚冰镜,镜中映出三人染血的衣襟,却无半分惧色。张无忌握紧圣火令,忽然笑道:若有需要,明教必当援手。毕竟...这星辰之力,不该成为邪祟的工具。
风雪中,四人一兽踏碎残冰,朝冰城废墟外走去。孤鸿子衣摆上的血珠落在雪地上,竟化作冰晶,隐约映出星图残片。而他丹田内的蛇形玉简,正缓缓融入星辰之力,仿佛在等待某个宿命的时刻——星辰坠落,或是黎明升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