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婳对宋美怡所做的一切，他了如指掌。
旁人或许会觉得手段过于狠厉残忍。
可他非但不觉得，反而内心深处涌起更深的欣赏与认同。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她的睚眦必报，她的精准狠绝，都让他觉得无比真实。
无比的，迷人。
那颗沉寂了多年，早已看透肮脏而难起波澜的心。
在重新见到她的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滚烫的血液，不受控制的砰砰狂跳起来。
一声响过一声，根本停不下来。
他看着褚婳，眼底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专注与温柔。
谢疏那旁若无人，几乎能灼伤人的目光，褚婳自然感受到了。
拍戏的这两个多月，她全身心投入角色。
若不是奶奶偶尔在电话里提起“小谢又来看我了”，她几乎快忘了这号人的存在。
褚婳不经意扫过他头顶的85好感度，眼中极快的掠过一抹算计的满意。
看来，这个优质的工具人，比她预想的还要好用。
或许，可以再用得久一些。
褚奶奶笑着拉住褚婳的手，将她往谢疏跟前带，语气里满是慈爱和欣慰。
“婳婳啊，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多亏了小谢经常过来陪我解闷，还给我看了好些你工作时的照片和新闻，奶奶看着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心里是真高兴啊！”
褚婳闻言，眼神扫向谢疏。
谢疏立刻迎上她的目光，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喜悦，亮得惊人。
“杀青了？一切还顺利吗？”
“嗯。”
褚婳随意的点了下头，算是回答，语气客套而疏离。
“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奶奶。”
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以作感谢。”
话音刚落，谢疏便立刻追问，“什么时候？”
褚婳刚想敷衍有空再看，一旁的褚奶奶已经眉开眼笑的拍板。
“还挑什么日子，就现在！正好你们都在这，奶奶给你们做饭去，你们俩好好说说话！”
老人说着，便兴致勃勃的转身往厨房走。
“奶奶，您慢着点！”
褚婳在她身后急忙喊道，“让刘妈帮您弄，别什么都自己动手，累着了怎么办？”
褚奶奶回头，笑呵呵的摆手，步伐利落不已：“放心吧婳婳！你奶奶我啊，身体硬朗着呢！”
望着奶奶风风火火的身影，褚婳无奈摇头，眼底却漾开真切的笑意。
她转过身，对上谢疏专注的目光，眉梢微挑。
“谢少最近很空嘛，天天来我奶奶这打卡报到？”
谢疏上前几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声音压低，带着磁性的蛊惑，一字一句盯着她的眼睛：“你的事，永远都有空。”
停顿片刻，他有些不满的控诉。
“不过，褚小姐感谢人的方式，未免也太敷衍了，有空是什么时候？不会是想赖账吧？”
褚婳闻言，轻轻笑了一声。
笑声带着点慵懒，像小猫的爪子，挠得人心痒。
“自然是……”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语气中带着丝狡黠，“看我心情咯。”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
谢疏追问，目光紧紧锁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褚婳迎着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眼神里带着审视，也带着玩味。
“你很在乎我……”
她故意在这里停顿，留下引人遐想的空白，才慢悠悠接上，“……的心情？”
谢疏眼底的笑意更深，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是，他很在乎。
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
看着神色自若，眼里没有一丝涟漪的褚婳，他瞬间就明白。
眼前这个女人，心里装着翻云覆雨的权势，装着前程，装着奶奶，装着太多东西。
可唯独，没有给爱情留出半分位置。
她像一座坚固的堡垒，冷静的审视着一切，包括他。
认识到这一点的他，非但不想退却，反而全身的血液都在为褚婳沸腾、叫嚣。
她越是这般高不可攀，越是视他无物，他越觉得她充满了致命的魅力。
越想征服这座看似不可能被攻陷的城池。
谢疏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近乎癫狂的偏执。
大不了，就在她身边打转一辈子。
能与这样的女人纠缠一生，光是想想，就觉得这往后的日子，该有多么刺激有趣。
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褚婳瞥了眼谢疏头顶上剧烈波动的好感度。
从85猛地窜上100，又回落至90，最终定格在95。
褚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她可什么都没做，谁知道他自我攻略什么了。
不过，她乐见其成。
又不是什么攻略目标，她才懒得花心思。
先前刻意接近，引起谢疏注意，不过是为了顺利达成合作，借他之手彻底搞垮星图这块绊脚石。
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他也就失去了她为他花心思的理由。
当然....
褚婳在谢疏轮廓分明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他背后盘根错节的谢家，倒是一块令人垂涎的肥肉。
若想在未来稳稳吃下这块肉，偶尔给他尝点甜头，倒也没什么。
何况谢疏这张脸，这身段，确实相当不赖。
留在身边，倒也赏心悦目。
谢疏看着她这副疏离的模样，心底汹涌的爱意和征服欲快要溢满。
“《深渊回响》已经杀青了，你什么时候回渊海，你的办公室还给你留着呢？”
褚婳没有立刻回答，上前坐上了奶奶的摇椅，闭上双眼，让摇椅轻轻晃着。
她慢悠悠的开口，“谢少是不是忘了？之前我们签署的，不过是针对星图传媒的单次顾问合同。”
“如今星图已成过往，你我之间，自然也就没有雇佣关系了。你支付报酬，我解决问题。银货两讫，互不相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需要回去。”
谢疏急切想要抓住褚婳，哪怕用他一手创立的渊海。
“你想要什么？更高的职位，更大的权限，甚至是渊海的股份，只要你开口，我全都可以给你。”
褚婳闻言，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
随即，她缓缓睁开双眼。
眸光如出鞘的利剑般锐利逼人，直直迎上他的视线。
“不好意思，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