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大门在五人背后轰然关闭,将鬼童的尖叫声隔绝在外。楼内一片漆黑,只有二楼透下微弱的红光。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脂粉味和某种腐败的甜腻气息,像是放了太久的花生糖。
“火老师,你的眼镜...”蒲熠星眯着眼在黑暗中摸索。
“碎了。”火树的声音在发抖,但努力保持镇定,“不过这种老式建筑...楼梯一般在正对大门的位置。”
果然,一道狭窄的楼梯出现在手电光中,木质踏板已经腐朽,上面布满了可疑的黑色污渍。黄子弘凡第一个上前,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整座楼梯就发出不祥的吱呀声。
“稳得很!”黄子弘凡回头露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尽管脸色有些发白,“man哥,要不要来首bGm助助兴?”
曹恩齐死死抓着郭文韬的衣袖:“这种时候你还想听歌?!”
“认真的。”黄子弘凡压低声音,眼神却异常明亮,“你看火树精神紧绷的都快裂开了,你唱一首让他放松放松。”
“你自己怎么不唱?”曹恩齐声音忽然高了很多,吓得火树一哆嗦。
“这不是你唱歌比我好听吗?”黄子弘凡眨眨眼,“快,来一首之前在《跳地》翻唱过的‘下个路口见’。阿蒲还没听过现场版的,多可惜啊!”
蒲熠星立刻会意:“是啊是啊!”
谁不知道曹恩齐虽然号称钢琴王子却是个有绝对音感的音痴,不但经常忘词还跑调能跑到姥姥家。在这种灵异场合,或许...
郭文韬突然按住太阳穴:“它们进来了!”
大门处传来指甲刮擦的声音,同时二楼的红光骤然变亮。五人顾不上多说,争先恐后地爬上楼梯。奇怪的是,他们跑了足足两分钟,却始终到不了二楼,那个楼梯像被无限拉长了一样,下方的鬼童声却越来越近。
“鬼打墙!”火树惊呼,“我们得...得想办法打破循环!”
蒲熠星的手腕突然剧痛,他猛地拉住最前面的黄子弘凡:“停!下一级台阶是陷阱!”
话音刚落,面前的台阶突然塌陷,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尖刺。郭文韬闭眼又迅速睁开:“闭着眼走!别相信看到的楼梯!”
五人闭眼手拉手前进,果然在七步后碰到了平台。睁眼一看,已经站在二楼走廊。走廊尽头是间贴着“囍”字的新房,门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
“我...我有点后悔上来了。”曹恩齐牙齿打颤。
黄子弘凡拍拍他肩膀:“没事,等出去后我请你吃火锅压惊。”
“前提是我们能出去。”火树小声嘀咕,却还是跟着大家向新房移动。
新房的门自动开了。里面是标准的婚房布置,只是所有红色都褪成了暗褐色。床上坐着个穿嫁衣的人影,盖着完整的红盖头。角落里,陈司仪的尸体静静悬挂,脚尖刚好碰到地面。
“秦小姐...”蒲熠星壮着胆子开口,“我们带来了您的东西。”
床上的新娘缓缓抬头,盖头无风自动。突然,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墙纸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手印。黄子弘凡眼疾手快地把从厨房带来的盐撒在门口,暂时挡住了想涌入的鬼童。
“日记...日记!”火树推着黄子弘凡,“快念给她听!”
黄子弘凡掏出那本泛黄的日记,清了清嗓子:“‘五月初三,父亲又提杜家婚事。我言不喜杜世昌酗酒打人,父亲竟说...’”他顿了顿,“‘...说女子本就不该有喜恶...’”
新娘猛地站起,红盖头掀起一角,露出腐烂的嘴角:“还...给...我...”
“就是现在!”蒲熠星推了曹恩齐一把。
曹恩齐闭眼扯开嗓子:“秒针转动,dIdIdA!”歌声跑调得离谱,高音处直接破音,却像一道无形冲击波,震得房间里的蜡烛齐齐熄灭。新娘痛苦地捂住耳朵,盖头完全掉落,那张支离破碎的脸上,唯一完好的右眼流下血泪。
“有效!继续唱!”郭文韬大喊,同时冲向悬挂的陈司仪,“我去放他下来!”
曹恩齐继续着他的魔音穿脑:“刚下的地铁还不算拥挤!”这次跑调跑到了西伯利亚,却让墙上的手印开始模糊。蒲熠星趁机冲向新娘,将半截红盖头递过去:“秦小姐,您可以自由选择了!”
谁知新娘接触到盖头的瞬间,整个房间剧烈震动。火树被甩到梳妆台前,意外撞开了暗格,暗格里面是另一封婚书,上面写着秦玉娥和另一个名字:周明德。
“她真正喜欢的人!”火树激动地举起婚书,“是周家少爷!”
黄子弘凡立刻翻到日记最后一页:“‘若得自由,散尽家财助周郎赶考...’明白了!我们搞错了!她不想嫁杜世昌!”
新娘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右眼恢复正常人色:“周...郎...” 所有鬼童同时停下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
郭文韬已经解下陈司仪,老人奄奄一息地指向房梁:“铜...镜...”
蒲熠星抬头,看到房梁上确实悬着一面古朴的镜子,只是被红布蒙着。他刚要上去取,新娘却突然暴走,红嫁衣像活物般展开,将整个房间笼罩在血色中!
“继续唱!”黄子弘凡把盐撒向四周,制造出临时安全区。曹恩齐深吸一口气,用比之前更可怕的调子吼出副歌:“下个,路口!再见吧——”
这次连郭文韬都忍不住捂耳朵,但效果惊人,那个新娘的嫁衣开始褪色,鬼童们痛苦地满地打滚。蒲熠星抓住机会跳上梳妆台,一把扯下房梁铜镜上的红布。
铜镜反射出的不是房间景象,而是一幅春日庭院图:穿素衣的秦玉娥和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在桃树下对弈,相视而笑。
“记忆...这是她真正的记忆!”郭文韬喊道,“把镜子给她看!”
蒲熠星刚要转身,新娘的指甲已经抵在他喉咙上。千钧一发之际,黄子弘凡一个飞扑将日记塞到新娘眼前:“看这个!‘周郎赠我《桃夭》,言待金榜题名日...’”
新娘僵住了,腐烂的手指轻轻触碰日记上的字迹。铜镜从蒲熠星手中滑落,正好立在地上,将新娘笼罩在光束中。她的形象开始变化,时而是可怖的厉鬼,时而是清秀的闺秀。
“就是现在!”陈司仪突然挣扎着站起,“完成真正的仪式!”
火树已经将三份婚书摆在镜前,郭文韬则把红绸带系在镜框上。蒲熠星深吸一口气,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秦小姐,您可以自由选择了。”
整个绣楼开始崩塌,但这次不是向着恐怖的方向。鬼童们化作青烟消散,新娘的形象最终定格在那个桃树下的少女。她向五人盈盈一拜,指向铜镜:“出...路...”
铜镜中的画面变成了现实世界的景象,那是他们被卷入前各自所在的地方。陈司仪露出释然的笑容:“老朽...终于可以...”
他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就化作光点消散了。绣楼崩塌的速度加快,五人冲向铜镜,在最后一刻纵身跃入。
蒲熠星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趴在桌上,面前是写到一半的歌词。手机震动起来,是群里黄子弘凡发的消息:“有人想约火锅吗?我请客!顺便@曹恩齐 求你别再唱歌了!”
郭文韬的私聊随即弹出:“我手腕上多了个桃花印记。你呢?”
蒲熠星卷起袖子,在原来的数字4旁边,确实多了朵小小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