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真的没关系吗?”
坐在车里,青年有些担忧地低声问道。
江怀突然说要见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江栖砚转过头,伸手揽上他的腰身,安抚地落下一个吻。
“别怕。”
除此之外,他就没再说其他的了。
陆南星抿了抿唇,余光隐晦地打量坐在驾驶座上的,自称是江怀助理的人。
也不知道江栖砚这一次在想什么,居然真的答应了和江怀见面。
【不用那么担心,江怀现在对他来说也不足为惧,江栖砚答应见面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对于这点,系统倒是很确信。
江栖砚一向不会让陆南星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答应见面也一定是在他们处于绝对安全的局势下做出的考虑。
青年叹了口气,没再说太多。
很快,车就到了江怀现在住着的别墅。
助理恭敬地把他们带下车,引进别墅。
“这边走。”
一进别墅,陆南星最先闻到的是院子里飘过来的,属于腐树的味道,干涩难闻。
接着,就是别墅里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助理在一旁解释:“江老先生的身体不好,别墅每天都会定时消杀病毒三到五次。”
“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不动声色地将青年搂进怀里,男人像是全然未知那样,面上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关心。
“这段时间病情恶化了,医生说江老先生恐怕也撑不了太久了。”
助理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慨然。
“江老先生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所以才想在走之前再见你们一面。”
说谎。
陆南星没去看他,却握紧了江栖砚的手。
江栖砚也没说话,笑而不语地点点头,在助理转身向前走时,掌心轻拍青年的腰身。
助理带着他们去到了江怀的房间。
江怀已经连自己起床都做不到了,躺在床上时,身上都被带满了各种仪器。
床头,还有好几台大型机器在那工作着。
“少爷要不要进去看看?”
站在门口,助理侧身把路让出来。
江栖砚没进去。
他把陆南星拉到了自己身后,只是笑了笑,说:“就在门口吧。”
“我们也不想打扰他的清静,就在门口好了。”
江怀的房间虽然常年有人打扫,每天也会有护工替他清理身体,但那股子消毒水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像是临终前才会有的味道是挥散不出去的。
江栖砚不打算让青年受这份苦。
客厅里的消毒水味道已经够重了。
不走进过去,对方也起不来,正好还能避免近距离的接触,或者是听对方再说那些没什么用的话。
江栖砚想着,唇边的弧度平常。
他们就在这门口站了许久。
助理送他们来时就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现在这一来二去,别墅外的天早黑了。
助理按照江怀的意思挽留两人住下一夜。
他们同意了。
于是在这栋别墅里吃过晚餐,又在夜色更深前回到了房间休息。
别墅里的灯一直亮着。
即便夜色渐深,灯也没有熄灭下去。
房间里的人沉沉睡着。
在一片寂静之中,那扇早已被反锁上的门却被人从门外推开了。
悄悄地,悄悄地,
却又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轻响。
“嘎吱——”
……
在别墅的地下室里。
江怀靠坐在轮椅上,一手扶着呼吸机,一边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地下室的灯光很暗,可他的眼睛却诡异地亮。
“嘎吱——”
良久之后,地下室的门被突然推开了。
私人医生推着一个板车慢慢地走进来。
江怀看着板车上的那个长约两米的黑色长袋,眼底,露出了兴奋的光。
沙哑着嗓子,问:“抓到了?”
私人医生点点头。
“那就……快一点!”
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一样的嗓音,他激动地抓紧了轮椅的扶手。
私人医生把板车推到了手术台边,先调整了仪器,接着才走到板车旁边。
伸手,慢慢地捏住拉链。
江怀也靠近了过来。
拉链被一点点拉下,黑色长袋里,那个昏迷的人也终于展露出了真正的面貌。
“怎么回事!”
在昏暗的灯光下,江怀突然看到了长袋里躺着的那个人。
不是江栖砚,也不是助理,而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
“江栖砚呢!”
江怀质问,可私人医生却一个字也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地举起双手,后退,抱头蹲下。
而在同一时间,那个黑色长袋里的人突然地睁开了眼。
一柄漆黑的枪指上了江怀的额头。
“警察!别动!”
他从板车上一跃而下。
同时,通往地下室的楼道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警察!把手举起来!”
“全部抱头蹲下!”
霎那间,昏暗的地下室被手电筒的光照亮,灯光大亮。
江怀和私人医生都被控制了起来。
“咔哒。”
一声声响,两人的未来都被锁铐注定。
安静已久的别墅,在这一刻终于喧闹了起来。
别墅外,江栖砚搂着青年站在警车边。
看着那明亮的灯光,陆南星转头看向男人。
“学长。”
他只低低地喊了一声,就没再说其他的话。
江栖砚没有回应,只是在看着先被押送出来的助理时,握紧了青年的手。
警车的长笛早已划破了这片安静的夜。
又过了许久,私人医生和江怀也被押出来了。
他们都上了警车,连江栖砚和陆南星也去了。
到警局的时候,他们见到了墨萧月。
彼时的男人也才刚做完笔录,身上只穿着一件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也不像白天那样用发胶抹着,只是零散地耷拉在前面。
整个人看着都比白天要柔和不少。
他看着江栖砚和陆南星下了警车,目光扫荡一圈,最后落在了青年身上。
唇边,竟也隐晦地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你们来了。”
“嗯。”
江栖砚面色平静地回应。
陆南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见青年这副态度,墨萧月的眼底反倒也升起几分明显的笑意。
嗓音里的温度都上升不少:“我已经做完笔录了,之后就轮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