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侣吗?”夏明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自嘲地笑了。
“那为何要背着我打玉简?又为何不能让我听到?我同他说了那句话……道友又为何那么生气?”
“他同道友亲近也要付费吗?道友也会像敷衍我一样敷衍他吗?道友对他也会像对我一样没有耐心吗?”
话说得半真半假,他确实回去以后越想越不爽,她凭什么这么对他,沈珩又凭什么无知无觉地就把他比过去了?!
“我哪里不如他?道友若愿意给我个机会,我能证明我比他更好,我能比他更细心更体贴更无微不至,我比他更适合你,你可以……”
他捧住姜昭的手向上拢了拢,脸上是真挚地恳切。
“……可以看看我吗?”
周围传来一小波尖叫。
“天呐,这是什么?这也太痴情了!”
“他刚才说什么?亲近还要付费?细说亲近,我愿意付费听!”
“这女修有点过分了呀,看不上人家还要吊着人家,这是把他当备胎了?”
“原来生的那么俊俏的人也会求而不得呀……我释然了,当舔狗怎么了,最后被爱的才是赢家!”
“也不看看他追的人有多美,那位女修简直是仙人之姿,追她的人估计一大把,当舔狗也不一定舔的到。”
“你们是不是忘了他残疾啊!长的再美,用不了也白搭,怪不得没竞争力!”
“对哦!但残疾人都渣,这……”
“这……有点残忍吧……”
“怎么就是渣了,没看人家女修都不愿意跟他说话吗?亲近都要付费,摆明了是这人自己巴巴儿凑上去的啊!”
“也有理……”
姜昭不想看。
顶着周围人暗地里佩服的眼神和小声的惊呼声,她生无可恋。
她开始想让夏明澈公开说这件事,到底是对他的惩罚,还是对她的惩罚了。
谁想得到这人那么有唱戏天赋,也不觉得尴尬,搭起台子就开始唱念做打,他有这种信念感,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求你看看我。”
他眼中波光潋滟,似藏着千言万语。
他去做消息贩子真是误入歧途了。
这演技要是去唱戏指不定灵毓楼都得为他单开一派,修真界有名的戏坊估计得为求他的档期打破脑袋。
或许当年选择创建聚沙塔就是个错误,忘川凌云子要是写完书以后亲身上阵去唱戏,现在想必也是个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姜昭心里疯狂编排他解气了以后,面无表情点头,“那你跟着吧。”
“道友这么说,是愿意给我个机会了吗?”
夏明澈目露希冀。
姜昭心烦地点头,终于把手抽了出来,嫌弃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把帕子扔他头上。
“走吧。”
“不是,等等!”
颜之烨拉住了准备走的姜昭,着急了。
“那我小舅舅怎么办?!”
姜昭:?
颜韶:?
夏明澈:?
又有你小舅舅\/我\/他什么事?!
“颜家家主也?!”
围观群众瞳孔地震了。
“不是,啊?那位颜家家主?!”
所有人看姜昭的视线顿时不一样了。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这女修有了情缘还吊着这残疾的男修也就算了,居然连颜家家主都勾搭了吗?!
你是说,她在颜家的地盘上与颜家家主有牵扯了以后,又在颜家的地盘上与别人有瓜葛吗?
天呐。群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何等悍不畏死的精神!
这地方离颜家这么近,颜家家主一会儿不会也找过来吧?!
颜家家主知道这事儿吗?
颜韶不想知道。
颜韶被带孝外甥气得心口疼。
明明是在开心看对头的戏,两级反转原来只需要一个带孝子!
什么他怎么办?!这小笨蛋说得跟他没人要还对那女修求而不得一样,他就这么在外面宣传他?!
姜昭知道颜韶就在附近,看在是金主的份儿上还是叮嘱颜之烨一句。
“我跟你舅舅没关系,不要乱说。”
“那他天天唔唔唔!”
姜昭随便掏出个灵果堵住了他的嘴,笑着扫视了一圈围观百姓。
百姓知道这热闹凑不成了,“呼啦”一下散了。
姜昭又提了提抻着脖子偷听的夏明澈的耳朵:“怎么,你还想听什么?”
“……没什么。”
夏明澈讪笑。
其实心里想得抓心挠肝。
颜韶也跟她有关系?真的假的?什么关系?
他一边想着不知道颜韶跟她相处要不要花钱,跟他花的是不是一个价儿,一边又隐隐担心,不知他俩关系好不好,回头让颜韶看出端倪可如何是好。
奈何颜氏府邸像一块刀枪不入的铁板,到底是地头蛇,大门一关,里头的消息透不出分毫,他无论如何也探听不到只言片语。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接近这合欢宗女修自取其辱……
他看着挂满了轮椅把儿的购物袋,又低头看看马上堆不下的膝盖,和手里捧着的小吃,悲从中来。
虽然是成功跟在了她的身边,她偶尔也跟他说说话,但说的只有“这个拿一下”,“这个也放一下”和“还放得下吗”这几句话而已!!!
这不是完全成拎包小弟了吗?!
而且买的大多都是吃的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又多又碎,储物戒还不好放,只能在外头挂着。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颗飘着各种饭菜味道的辎重车。
拎包也没啥但给他个机会说说话培养培养感情啊!
现在好了,那人和颜韶的侄子开开心心地走在前面,他跟个辎重车一样吭吭哧哧坠在后面,也试图推着轮椅赶上去说上两句话,结果他们说的要么是灵食要么是书院要么是历练的事儿,他根本插不上话!
感觉自己被霸凌了。
似乎不是错觉。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但他又不敢反抗,现在是他有求于人需要刷好感,不低声下气的话把人惹生气了有他哭的。
他只好垂头丧气地继续扒拉着轮椅跟上。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身体不太受控不得已坐上轮椅以后,虽然他坚信,自己未来会将它治好,但是有些意识到这件事也觉得心中烦闷,平日里都尽量不去想被迫残疾这回事。
但今天逛了一天下来,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可怜可怜残疾人吧,求求了,看在他都这样了的份上,求她少买点东西,多陪他说说话吧。
她是不把他当残疾人,但她显而易见也没把他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