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第二个夏明澈赫然出现在她的身后,面上是一派纯良之色,叩了叩她布下的结界。
姜昭:……
合体期的分身不是让你拿来做这个用的。
她受够了,她受够了这个金丹期的马甲!
这人真是做坏事不喊累,为了给她添堵连马甲都开了。
“……”
他张口说了些什么,隔音法阵很好地发挥了作用,姜昭听不见。
沈珩也听不见。
姜昭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不认得,许是认错人了。”
“真的吗?”
“嗯。”
姜昭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显然没把这回事当回事,就准备再找个话题重新聊起来。
沈珩却没让她轻易把这话茬揭过去。
“他刚才问,”他顿了顿,漂亮的眉眼里有犹豫一闪而过:“’道友,你们什么关系?这是你道侣吗?……你刚刚对我做的事,都对他做过了吗?’”
若是别的事情也就算了,但这事儿他真的实在是抓心挠肝的想知道。
到底什么意思?做了什么?
短短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撩动了他心中最隐秘的那一根弦。
他为什么一直不敢打玉简,又为什么如此匆忙地决定在这个下午打过来?
他不安极了。
在这段感情里,他是下位者,是被动者,他没有得到一份承诺,也没有得到一份明确有回应的爱意。
他放不下心。
他无数次劝自己,既然如今已经可以与她这样接近了,再求别的,就是贪心。
可是就是这样贪心的生物,他又怎么控制得住自己的心?
天知道他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眼睛睁开还是闭上,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她,她侵入了他大脑的方方面面。
她在外地可还好?有生病吗?就按时吃饭吗?玩得开心吗?……可有想过他?可有哪怕一瞬间惦记过他?
可有遇到新的人?
墨沂与叶孤云的威胁近在眼前,他没忘记这两人的异常,与她在一起时,他还能哄骗自己不去想不去在意,可她一不在身边,他的脑子就杂七杂八不受控制地瞎想了起来。
他想卫迢给他个答案,指令,命令,什么都行。
给他个决定生死的裁决书也行。
他受不了了。
受不了这样的思念,受不了这样的患得患失。
姜昭:………………
啊啊啊啊啊啊这狗东西在对沈珩说什么啊!沈珩怎么知道的?!沈珩会读唇语?!
……话又说回来了乐修会读唇语好像也合理。
她二话不说开了隔绝视线的阵法,心里咬牙切齿,但表现出了身经百战应有的娴熟,稳如老狗。
“诶呀,先生是在质问我吗?”
“……没有。”
沈珩垂下目光,掩盖住眸中的万千思绪。
“不是吗?”
姜昭沮丧垂头,语调失望。
沈珩本来想揭过这茬——本身两人就说好了的,不负责,不建立关系,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他亲口答应的,又怎么能违背诺言。
可听卫迢的口风……
他抬眼,看见卫迢的神情,心中泛起隐秘的期待。
“我……”
姜昭打断了他的话。
“我以为好歹也这么多天了,先生也想与我更进一步,看来是我多想了……”
“不……”
“先生不用急着否认,你的神情出卖了你。”
姜昭自嘲地笑一笑。
神情?什么神情?她说的更进一步是什么意思?!
沈珩都想对镜照一照,她说的神情是什么神情。
但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他让卫迢伤了心,他罪该万死。
他匆忙的张口想辩解什么,姜昭却不给他机会了。
“先生不必说了,之前是我骗了您,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我确实认得这位道友,他向我咨询写作之法,所谓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完全是无稽之谈。”
“我对先生做过的,从未对任何人做过。”
她铿锵有力地诡辩完,做出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样子,匆匆忙忙挂了玉简,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好险,幸亏忽悠过去了。
合格的海王就是这么游刃有余,把男人哄的团团转。
她可没骗人,她跟夏明澈又没做到跟沈珩的那一步。
不过这小子真是阴险,不惜动用分身暴露实力都要坑她。
什么叫是不是他的道侣,知道有可能是她道侣他还往跟前凑!说他不是故意的,鬼才信。
她面色不善地撤了阵法,夏明澈笑咪咪的等在外面。
“道友打完通讯了?那镜中之人是谁?可真是个美人,我与道友做那些,他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笑死,他当然认得出沈珩,不要质疑天下第一情报贩子的记忆力和情报收集能力。
真可惜,刚才没让她翻船,看沈珩的动作神情最后不知为何又变得愧疚了起来,他就知道这合欢宗女修的手段不一般。
没关系,来日方长。
他只是想切断她的人际关系,好配合接下来让她加入聚沙塔的计划,绝对不是报复,绝不是哦。
“……”姜昭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情绪。
“他是谁?他是我说的排队的人之一。”
“你看什么,十万上品灵石已经是给你优惠得不行了,有些人想要还求不来呢。”
夏明澈:好自恋一人。
他不信她跟沈珩是这种关系。
不过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没什么心情继续了。
这人居然敢给她添堵,真是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她决定先晾两天再说。
她皮笑肉不笑地跟忘川凌云子告别,对面想拦她,又没敢动手,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出书肆。
“道友,明天还来吗?”
姜昭听见了,瞥一眼,没给任何答复。
随便吧,爱谁谁,她反正现在懒得搭理他。
夏明澈是个多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发现她生气了,安静如鸡地停留在原地,根本不敢追上来。
她就这样一路回了颜府。
谁曾想进了颜府也是声势浩大。
她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大门就轰然落锁。
“你还敢回来?”
院里没有别人,只有颜韶一人似笑非笑地候在那里,一看就是在等她。
姜昭乐了:“我为什么不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