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杨辰站在露台边缘,手指扣着钢表表冠。他没有看天空,也没有回头。无人机的灯光已经稳定,人群的喧闹声从下方传来,但他耳朵里只有心跳。
他转身走进主控室,脚步很稳。周博正盯着屏幕,嘴里说着什么,但杨辰没听清。他走到中央指挥台前,按下内线通讯键。
“接通林瑶加密线路。”
全息投影在空中亮起。林瑶出现在画面中,穿灰色风衣,左耳的蛇形耳钉闪了一下。她手里夹着一支雪茄,说完一句话后,把雪茄按灭在电子地图上。地图上的红点密集分布,标记出三十七个位置。
“两百亿美金已经募集。”她说,“杠杆五倍起步,做空目标是我们的影视股。”
杨辰没动。他的目光转向秦峰。
秦峰已经在六块屏幕前坐下,防辐射服连上主机接口,指尖开始敲击。代码流在屏幕上快速滚动,穿透离岸账户的层层伪装。三秒后,他停下。
“发现两笔大宗期权合约。”他说,“交易指令来自东京三菱UFJ信托和纽约黑石衍生品部。”
他抬头。
“这不是市场行为。是协同围猎。”
杨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他还戴着那块钢表。他轻轻转动表冠三次,一下,一下,再一下。这个动作让他脑子更清楚。
“隔离所有非必要信道。”他说,“只保留死士专用通信链路。”
秦峰点头,手指翻动。系统切换到封闭模式,外部数据流被切断,仅内部权限可访问核心数据库。大屏幕上,股价曲线仍然平稳,但成交量柱图正在拉长。
林瑶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查了资金路径。七家开曼壳公司提供保证金,其中四家的资金源头指向李瑶父亲的信托基金。”
她停顿一秒。
“他们想压垮估值,再低价收购版权资产。”
杨辰终于开口:“确认这三十七个基金的注册地、实际控制人、历史操盘记录。我要知道谁在背后牵头。”
“已经在查。”林瑶说,“但我需要时间。这些基金用了多层嵌套结构,很多注册信息是假的。”
“用死士资源。”杨辰说,“调用情报型死士,优先追踪资金流转节点。”
“明白。”林瑶点头,“我会让三个海外小组同时推进。”
画面闪烁了一下,她的影像消失。连接中断。
杨辰看向秦峰。秦峰正调出区块链存证的历史交易快照,将当前持仓变化进行比对。屏幕上出现一张红色热力图,三十七个账户在十分钟内同步建立巨额头寸,买入看跌期权,且保证金来源高度集中。
“异常。”秦峰说,“散户不会这么整齐。机构也不会在同一时间点行动,除非有人统一指挥。”
他放大其中一笔交易记录,显示资金从一家塞舌尔公司转入开曼账户,再通过卢森堡银行进入美国清算系统。
“路径干净。”他说,“但太快了。正常流程要三天,这笔钱八小时完成跨境结算。”
杨辰盯着那条资金线。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人在为这场做空铺路,而且准备了很久。
他打开系统界面。消费记录自动刷新。上一笔支出是三千万,用于南美矿场的军事支援。账面还有足够额度。
他输入一笔九千八百万的资金划拨,用途填写为“跨国合规审计服务费”。
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资本攻击,启动特别消费通道】
【已兑换:金融狙击小组x1(含量化分析师、高频交易员、SEc前调查官)】
三道虚拟影像在副屏闪现,随即隐去。身份信息被自动加密,只有秦峰能接收权限密钥。
“新成员接入。”秦峰说,“权限已分配至交易监控模块。”
杨辰点头。他看着大屏幕上的股价曲线。价格还没动,但买卖挂单量正在失衡。卖方力量在积聚,买方开始退缩。
他知道风暴还没来,这只是前兆。
“告诉雷震。”他说,“准备第二阶段预案。”
赵虎站在门口,听到命令后立刻拿出手机发消息。他没问细节,也不需要问。他知道杨辰一旦调动金融死士,就意味着战斗升级。
秦峰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六块屏幕全部切换为全球证券交易监控界面。他正在等待第一波真实抛压出现。
“他们会在开盘后动手。”他说,“亚洲市场先跌,带动欧洲,最后美国主力入场。”
“我们有多少反制手段?”杨辰问。
“三条路。”秦峰说,“一是制造流动性陷阱,诱多头进场接盘;二是反向做空他们的关联资产;三是直接切断交易指令传输链。”
“选第三条。”杨辰说,“我要让他们发不出单。”
“需要更高权限。”秦峰提醒,“对方用了多重加密协议,普通渗透进不去。”
“授权你使用死士最高级网络攻防权限。”杨辰说,“不惜代价。”
秦峰不再说话。他按下键盘上的一个红色按键,系统弹出确认框:【深度渗透协议启动倒计时:10…9…8…】
林瑶的消息再次弹出。她只发了一行字:
【李国强名下新增两个空壳公司,已完成美股账户开户,时间就在十分钟前。】
杨辰盯着这条信息。他知道这是信号。真正的攻击马上开始。
他拿起手机,调出资金调度面板。除了刚支出的九千八百万,他还有一笔五亿的备用金未动。这笔钱原本计划用于东南亚数据中心建设,现在可以挪用。
“把五亿转入境外对冲账户。”他说,“分十笔走,用不同通道。”
周博从旁边操作台抬起头:“要不要伪装成被动赎回?”
“不用。”杨辰说,“让他们看到资金流入。我要他们知道,我们在准备反击。”
周博快速执行指令。每一笔转账都经过离岸银行中转,路径分散,但最终汇入同一账户。
秦峰的屏幕突然警报闪烁。一条异常交易请求被拦截,来源Ip位于新加坡某托管服务器。
“试探。”秦峰冷笑,“他们在测我们的防火墙强度。”
“放它进来。”杨辰说,“但别让它出去。”
秦峰修改规则,开启蜜罐程序。虚假交易接口暴露,吸引对方继续深入。几分钟后,第二波、第三波请求接连出现,全部被记录。
“抓到了。”秦峰说,“这是前端指令节点。虽然不是主控,但能反推控制中心位置。”
他开始逆向追踪。数据包跳转七次,最终指向伦敦一家名为“诺森信托”的资产管理公司。
“名字是假的。”秦峰说,“但服务器是真的。这家公司过去三年参与过四起恶意做空案,目标全是科技类企业。”
杨辰记下这个名字。他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看向窗外。天色渐亮,峰会现场的喧嚣慢慢平息。大多数人以为危机已经过去,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
他的左手又碰到了表冠。他没有转动它,只是轻轻按住。
秦峰忽然抬头。
“第一波抛压出现了。”他说,“东京市场开盘,影视股卖单激增三百倍。”
大屏幕上的曲线微微下沉。跌幅不到百分之一,但交易量爆炸式增长。
“是他们。”秦峰说,“三十七个基金同时出手。”
杨辰站直身体。
“启动金融狙击小组一级响应。”他说,“我要知道每一笔卖出订单的来源。”
“还要做什么?”秦峰问。
杨辰看着那条下跌的线,声音很轻。
“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市场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