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谢应危停了下来,转向那名脸色不太好看的长官:
“我检查得很仔细。他身上没有你的珍珠。”
“上校阁下!他一定是藏在更隐秘的地方!或者刚才挣扎时丢掉了!绝不能就这么……”
长官显然不死心。
谢应危眼神倏地一冷,打断了他:
“你在质疑我的搜查不够彻底?还是在质疑我的判断?”
话语中带着凛冽的寒意,让那长官瞬间噤声,额头渗出冷汗。
“不敢。”
谢应危不再看他,目光扫过刚才参与押送和试图搜身楚斯年的几名士兵。
他对自己带来的两名亲随士兵抬了抬下巴。
“你们,去搜他们。”
他命令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所有人站成一排。”
那几名士兵面面相觑,但在谢应危冰冷的注视下,不敢违抗依言站好。
谢应危带来的士兵动作利落,开始逐一搜查。
当搜到那名被楚斯年咬伤手臂的士兵时,士兵明显有些紧张。
搜查的士兵察觉异样,强行命令他脱下军靴。
一颗圆润的泛着微光的珍珠,从靴筒内侧滚落出来掉在泥地上。
现场一片死寂。
那名长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谢应危甚至没有去看那颗珍珠,也没有询问任何缘由。
他直接拔出手枪,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抬手。
“砰!”
枪声响起。
那名偷藏珍珠并试图栽赃的士兵眉心出现一个血洞,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谢应危收枪,面无表情,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垃圾。
他看向面如土色的长官,声音冷硬:“管好你的人。”
说完,他不再理会任何人,对楚斯年简短地说了一句:“跟我走。”
说完便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
楚斯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默默跟在他身后。
谢应危将他带到营地边缘一处废弃的训练场角落。
这里堆放着一些破损的器械,四周空旷,寒风卷过地面尘土不见人影。
站定后,谢应危的目光落在楚斯年身上,审视的视线缓慢下移,最终停留在他因失去腰带而显得有些松垮,被风拂动更显空荡的腰部。
“瘦了。”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平淡,听不出是陈述还是别的什么。
楚斯年尚未完全从方才众目睽睽之下被细致搜身的混乱中抽离,闻言只是下意识攥紧衣襟。
谢应危并不需要他回应,紧接着便道:“这次我帮了你。”
他微微俯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冰蓝色的眼眸锁住楚斯年:
“你要怎么报答我?”
报答?
楚斯年抬起眼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没有任何旧日温情,只有上位者的审视和一丝玩味。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反问:“你想要什么报答?”
谢应危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你现在只是一个囚犯,一无所有,能帮到我什么呢?”
楚斯年一时语塞。
那你还问?
谢应危似乎读懂了他这无声的控诉,低笑一声。
他伸出手,指尖掠过楚斯年颊边,轻轻捻起一缕沾染了尘土却依旧柔滑的粉白色发丝,在指间慢条斯理地把玩。
“昨晚你感觉怎么样?”
他忽然换了话题,声音压低些许,带着某种暧昧的引导。
昨晚在这男人办公室里,胆大包天套上“项圈”命令对方跪下的画面,瞬间冲入脑海。
楚斯年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漫上热度,耳根微微发烫。
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迎上谢应危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维持人设:“……很好。”
“是吗?”
谢应危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他忽然又凑近一步,几乎是贴着楚斯年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垂,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
“我也感觉很好。”
气息和话语带来一阵战栗,楚斯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
谢应危继续用那种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语调说着,与此同时,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悄无声息抵上楚斯年的后腰。
正是刚才那把一枪毙命的配枪。
“那今晚老地方见。”
枪口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囚服,清晰地传来死亡的威胁。
“如果不能拿出点什么新花样的话,我倒很怀疑你那句喜欢我是真是假……”
他没有说完,但未尽之语中的威胁意味比直白的警告更令人胆寒。
又来?
楚斯年心脏猛地一紧。
他心底暗骂,难道表面上道貌岸然的谢应危,内里才是真正有特殊癖好的那个?
然而此刻他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甚至强迫自己微微颔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低哑的音节:“……好。”
得到答复,抵在后腰的枪口才舍得移开。
谢应危后退一步,恢复那种疏离而威严的姿态,仿佛刚才贴近耳语以枪威胁的人不是他。
“你可以走了。”
楚斯年没有片刻停留,立刻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快步离开。
脚步略显仓促,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谢应危站在原地,看着他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那抹灰扑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缓缓收回目光。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缕发丝的触感,他捻了捻手指,眼底兴味更浓。
连被外人搜身都羞愤难抑,却又敢对他做出那般大胆举动。
这小少爷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他倒要看看,被逼到绝境的楚斯年今晚还能编出什么像样的“喜欢”,拿出什么取悦他的“新花样”。
这场他临时起意的游戏,似乎正朝着愈发令人期待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