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被抱进浴室时,内心是崩溃的。
当谢应危拧开水龙头,调试水温的哗哗声响起时,他浑身的毛就本能地炸开。
不行!绝对不行!
他下意识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带着警告意味的呜咽,浅粉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紧紧盯着逐渐升起水汽的水流。
“乖,洗干净才舒服。”
谢应危似乎完全没接收到他的抗拒信号,大手一捞就将他稳稳地按在了盥洗池光滑的陶瓷面上。
温热的水流迎头浇下那一刻,楚斯年猛地一颤。
水分迅速浸透粉白色长毛,原本蓬松的毛发瞬间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沉重又黏腻,这种感觉糟糕透顶!
他使劲甩了甩头,水珠飞溅,试图挣脱这不适的束缚,后腿用力蹬着光滑的池壁想要借力跳开。
可谢应危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固定着他的身体。
紧接着,带着浓郁香气的沐浴露被揉搓开抹遍他的全身。
那双手带着温热的水流和滑腻的泡沫,开始在他身上游走。
从脊背一路向下,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楚斯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当那手指划过他的腹部,触碰到最柔软、最不设防的区域时,一种强烈的羞耻感猛地窜了上来!
他“喵呜”一声惊叫,拼命蜷缩身体,用爪子去推拒那只手。
别碰那里!
然而他的反抗在谢应危看来只是洗澡时的不安分。
那只手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软绵绵的推拒,甚至变本加厉地揉了揉他肚子上的软肉,又顺着脊骨滑向尾巴根……
楚斯年浑身僵直,尾巴死死夹在腿间,感觉猫脸上的温度高得能煎蛋了。
这太过分了!就算是猫也是有隐私和尊严的!
他试图扭动,用更尖锐的叫声抗议,但谢应危只是低声哄着:
“别乱动,快好了。”
另一只手还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可动作丝毫没停,连他的四肢爪垫都没放过,被仔细地揉搓清洗。
挣扎徒劳无功,力气在对抗中快速流逝。
楚斯年最终放弃了,像一滩猫饼一样瘫在池子里,眼神放空透着生无可恋的茫然。
他任由那双大手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在循环播放:
寄人篱下就要忍辱负重……这都是为了任务……
当温水再次冲掉身上的泡沫,谢应危用大毛巾将他整个裹起来时,楚斯年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他蔫头耷脑地被抱出浴室,感觉经历了一场浩劫。
把洗得香喷喷的“二百块”放进烘干箱后,谢应危自己也转身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去一天的疲惫,他心情颇佳甚至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等他揉着吹干的头发走出来时,烘干箱里的布偶猫已经变得干燥柔软,像一团刚出炉的,正懒洋洋地趴着,浅粉色瞳孔半眯,带着点沐浴后的慵懒。
谢应危打开箱子将猫抱出来,那身蓬松的长毛触感极佳,带着宠物香波暖融融的香气。
他心满意足地抱着猫走向卧室,完全无视客厅角落里那个崭新的豪华猫窝。
他把猫放在柔软的大床中央,自己躺了上去,长臂一伸,将试图往床边挪的毛团子重新捞回怀里,下巴抵在猫头顶,声音带着睡意含糊地宣布:
“以后这里就是你睡觉的地方。不过要记住,不好好洗澡不能上床。”
怀里的猫似乎动了动。
谢应危想了想,又补充一条:“掉毛太多也不行。”
感觉到猫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他莫名心软了点,改口道:
“……不掉太多就可以。”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规矩立得有点没原则,忍不住低头在猫柔软温暖的头顶和耳朵上连亲了好几口,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卧室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一只被紧紧箍在怀里生无可恋却又无可奈何的猫。
……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准时唤醒谢应危。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习惯性地向身边搂去,想要触碰那团预期中的温暖柔软。
然而臂弯里空荡荡的,只有微凉的被褥。
他皱了皱眉,睡意消散了些,撑起身子,目光在床上扫视。
没有。
他又看向床下,地毯上也没有那个粉白色的身影。
“二百块?”
他喊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
谢应危掀开被子下床,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又去客厅、厨房、甚至书房都找了一遍。
那个昨晚还被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的毛团子,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客厅里那个一次都没用过的崭新猫窝,谢应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火气涌上心头。
他又跑了!
这次甚至没超过十二小时!
这没良心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