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语气真诚,“当初在你和贺烬野还在一起的时候,贺爷爷就安排我和他领了证,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
那时看到贺烬野和沈清宴在机场分手的新闻时,她愧疚得好几夜睡不着。
可爸爸入狱的事情让她没办法脱离贺家的庇佑。
也正因如此,她和贺烬野最初见面时,她提出协议婚姻,一年后离婚的约定。
但也确实是贺烬野的缘故,两人没离婚成功。
她想着再找机会离婚,但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离婚这件事。
更让她意外的是,在国外滑雪场的时候,他又想做了,还说孩子几年内要到也行。
沈清宴沉默了几秒,抬眼时眼底已经没了温度,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尖锐,“道歉就不必了,我就想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萧灼翎迎上沈清宴的目光,语气平静却格外笃定,“我们目前没打算离婚。”
沈清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出声,眼神里却淬着冷意,“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贺烬野的意思?”
她当初主动离开,在国外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贺烬野充足的时间去和萧灼翎办离婚。
可万万没料到,这么久都过去了,他们竟然还没离婚,甚至连一点要分开的迹象都没有。
这让她所有的退让和等待,都成了笑话。
萧灼翎没有回避她的视线,“是我们一致的想法。”
沈清宴的笑容瞬间敛去,眼神更冷了,“你明知道我们当初没分手,还跟他领证!拆散了别人的感情,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萧灼翎语气平静,“所以我今天才会过来,就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沈清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嗤”地笑出声,“抱歉?萧灼翎,你是不是觉得,三个字就能抹掉你插足别人感情的龌龊事?”
她眼神像淬了冰,“我和贺烬野的感情,被你一张结婚证毁得干干净净,一句‘抱歉’就想了事?”
萧灼翎迎上她的目光,“我道歉,是为不合时宜的开始。但如果他真的爱你,你们就不会分开,说到底是你们的感情本身就撑不住,经不住风雨。”
沈清宴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手腕一扬,褐色的液体就带着热气泼了萧灼翎满脸满身。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评判我们的感情?”
“你这种抢别人男人的小三,有什么资格提‘爱’字!”
沈清宴气得浑身血液都像烧了起来,指尖冰凉,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凭什么啊?
明明是萧灼翎插足在先,做错了事的人是她,她才是那个不光彩的闯入者,是她毁了一切,可她却能摆出一副坦坦荡荡、理直气壮的模样,而自己这个受害者,反倒成了歇斯底里的笑话!
咖啡顺着萧灼翎的脸颊往下淌,浸湿了她的领口。
萧灼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冷寂。
她缓缓抽了几张纸巾,动作很慢地擦拭着身上的污渍,咖啡渍在米白色的大衣上晕开大片暗沉的印子。
“你泼我这杯咖啡,我接了。” 萧灼翎用纸巾擦了擦下巴上的咖啡渍,语气平静,“权当,还你心里积压的那股怨气。”
可她越是这般不卑不亢、坦然处之的模样,沈清宴心里的火气就越烧越旺,胸口堵得发疼,恨不得再将桌上的东西全砸在她身上。
萧灼翎刚直起身欲离开,沈清宴的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啪” 的一声脆响,脸颊瞬间火辣辣地麻了起来,头发也被打得散乱。
那一巴掌,沈清宴用了全身的力气。
萧灼翎没有捂脸,也没有怒视,只是静静站定,眼底翻涌的情绪很快归于平静。
她看着眼前气得浑身发抖的沈清宴,“泼我也好,打我也罢,我都认。毕竟当初的事我有愧于你,这些,就当是我该受的。”
萧灼翎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谁要是敢抢她的东西,哪怕是拼尽全力,她也要护得一丝不差。
可面对沈清宴,她却一次次按下了心头的戾气。
不是怕,更不是怂,只因为心里那杆秤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这个人,她欠了,所以再难也得忍着。
所以不管沈清宴怎么闹,她都逼着自己忍下来,这是她必须还的债。
这份亏欠,注定要靠隐忍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