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在夜色中急促如鼓,戚继光与俞大猷率领的骑兵队如一道黑色闪电,朝着城东鹰嘴湾方向疾驰。夜风卷起战袍下摆,两人脸上满是凝重——若让残余私兵抵达湾口,弗朗机船队知晓城内战况逆转,定会驾船遁走,或集结兵力反扑,泉州城的危机便不算真正解除。
“加快速度!再晚一步,他们就该摸到湾边了!”戚继光勒紧缰绳,高声喝道。话音刚落,前方道路突然豁然开阔,一道丈高的木石关卡赫然出现在视野中。关卡上悬挂的黑鸦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旗下隐约可见数十名手持火铳的兵士,正警惕地盯着来路。
“果然有埋伏!”俞大猷长剑出鞘,寒光映着他的眼眸,“这些逆贼早就算好了退路,竟在此设卡断后!”
骑兵队缓缓停下,戚继光抬手示意兵士们噤声,目光扫过关卡两侧——左侧是陡峭的山壁,右侧是湍急的溪流,唯一的通路被关卡死死堵住,火铳的枪口正对着他们,显然是想凭借地利,将他们拦在此地。
“将军,直接冲过去吧!”一名亲兵按捺不住,低声请战,“咱们的骑兵冲击力强,定能撕开一道口子!”
“不可。”戚继光摇头,指尖轻轻敲击马鞍,“你看关卡上的火铳手,排列得极为整齐,显然是受过训练的精锐。咱们贸然冲锋,只会落入他们的火铳阵,白白折损人手。”他转头看向俞大猷,“俞兄,你可有妙计?”
俞大猷目光落在右侧的溪流上,沉吟片刻:“这溪流看着湍急,但水势应当不深。我带一队人从溪流绕到关卡后方,趁他们注意力在正面时突袭;戚兄你则在正面佯攻,吸引他们的火力,咱们前后夹击,定能破了这关卡!”
“好主意!”戚继光眼前一亮,立刻分兵,“你带二十人绕后,切记小心行事,若遇变故,便以哨声为号。”
俞大猷领命,带着二十名兵士悄悄下马,沿着溪流边缘的草丛摸去。夜色为他们披上掩护,溪水的潺潺声掩盖了脚步声,很快便消失在关卡右侧的阴影中。
戚继光深吸一口气,将钢刀高举过头顶:“兄弟们,逆贼就在前方!今日咱们若不能冲破这关卡,泉州百姓便要再遭战火!随我冲!”
“冲啊!”正面的骑兵们齐声呐喊,挥舞着兵器,朝着关卡缓缓逼近。关卡上的火铳手顿时紧张起来,纷纷举起火铳,瞄准了逼近的骑兵。
“放!”关卡上的首领一声令下,“砰砰砰”的铳声骤然响起,铅弹呼啸着掠过骑兵队前方的地面,溅起阵阵尘土。戚继光早有准备,下令骑兵们分散开来,借着地形躲避火铳,同时不断逼近关卡,吸引着火铳手的全部注意力。
就在此时,关卡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俞大猷带着兵士们已经绕到了关卡后侧!他们手持短刀,趁着后方的守卫不备,迅速解决了几名哨兵,接着猛地冲上关卡,与火铳手们厮杀起来。
“不好!后方有敌!”关卡上的首领大惊失色,急忙下令分兵抵挡后方的突袭。可此时正面的戚继光已抓住时机,率领骑兵猛地冲锋,马蹄踏地的震动声震得关卡都微微颤抖。
“杀!”戚继光一马当先,钢刀劈向关卡的木门,“咔嚓”一声,木门被劈出一道裂口。兵士们紧随其后,用兵器不断劈砍木门,很快便将木门彻底破坏。
关卡上的逆贼腹背受敌,顿时乱作一团。有的火铳手刚要转身抵挡俞大猷,就被正面冲上来的骑兵一刀砍倒;有的想要跳关逃跑,却被溪流边的兵士们截住。戚继光与俞大猷在关卡上汇合,两人相视一眼,随即朝着关卡首领杀去。
那首领手持一把弯刀,拼死抵抗,却哪里是两人的对手?俞大猷长剑直刺,逼得他连连后退,戚继光则趁机绕到他身后,钢刀横扫,直接将他的弯刀打落。“束手就擒吧!”戚继光厉声喝道,钢刀架在了首领的脖子上。
首领脸色惨白,却仍咬牙道:“休想!我们大人的计划……绝不会就此失败!”话音未落,他突然猛地一低头,朝着戚继光的钢刀撞去,竟是要自行了断。
“小心!”俞大猷急忙伸手去拦,却还是慢了一步。首领的脖子被钢刀划破,鲜血喷涌而出,当场气绝。
解决了关卡上的逆贼,戚继光立刻下令兵士们清理关卡,同时派人查看前方的路况。“将军,前方不远处就是鹰嘴湾了!”一名探查的兵士回来禀报,“隐约能看到湾边有几个人影,像是在往船队的方向跑!”
“快!追上去!”戚继光心中一紧,再次率领骑兵队朝着鹰嘴湾疾驰。夜色中,鹰嘴湾的轮廓渐渐清晰,湾内停泊着几艘弗朗机战船,船上的灯火在夜色中格外显眼。而那几个往湾边跑的人影,正是之前溃败的残余士兵!
“别让他们靠近船队!”戚继光高声呐喊,手中的钢刀直指那几人。可就在骑兵队即将追上私兵时,弗朗机战船上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接着船上的火炮开始转动,炮口缓缓对准了逼近的骑兵队——船队已经发现了他们!
“不好!快躲!”戚继光急忙下令骑兵们分散躲避。可已经晚了,战船上的火炮“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炮弹朝着骑兵队的方向飞来,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炸开一团火光,碎石和尘土飞溅,几名骑兵当场被掀翻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