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川南高校上空,凋零的花瓣在狂风中打着旋儿,与地面扬起的砂砾纠缠,不时拍打着斑驳的校门。
伊藤真司身材并不高大,但他那每天使用一瓶发胶来固定的刺猬头却在风里依旧挺立,让他整个人莫名比其余人高出了一头,气势也是颇为唬人。
三桥贵志则是正歪着脑袋,金色挑染的卷发随风狂舞,他一脚踢开脚边的空易拉罐,金属撞击声格外刺耳。
“——伊藤,再等下去花都谢了!”
“——沉住气。” 伊藤真司的声音平静,目光死死盯着樱花道深处。
远处,两道身影踏着满地残花缓缓走来。
高梨修一副工装的打扮,脑袋上戴着一顶鸭舌帽,鼻梁上的墨镜挡住了他人的视线,每一步都带着不容侵犯的压迫感。片山千秋则是把灰色连帽衫的帽檐压得极低,隐约可见下巴处新结的淤青,双手随意插在兜里,指节却因用力泛着青白。
“——你们就是所谓的高校联盟?” 高梨修在五步外站定,喉结滚动间溢出冷笑,“谁准你们踏进百合川南的?”
他身后,二十余名不良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围拢,有人活动着脖子发出咔咔脆响,有人故意摩擦拳头制造威慑。
三桥贵志夸张地张开双臂:“高梨修,片山千秋?听说你们是很默契的拍档?”
他突然收敛起笑容,眼神如毒蛇吐信,“真是巧了,我们也是!”
话音未落,随着三桥贵志随手打的一个响指,伊藤真司率先发动攻击,黑色风衣在疾跑中鼓成风帆,右拳带着破空声直取高梨修面门。
高梨修瞳孔骤缩,身体如弹簧般后仰,同时屈腿横扫。伊藤真司侧身翻滚避开,顺势抬腿踢向对方膝盖。
另一边,片山千秋的动作比眼神更快。
三桥贵志刚摆出进攻架势,他已经欺身上前,左手虚晃直拳,右腿却突然扫向对方脚踝。
三桥贵志怪叫着跳起,落地时脚尖点地借力,一记鞭腿抽向片山脖颈。片山头一偏,拳头擦着三桥贵志耳际掠过,紧接着肘击直奔他肋下。
樱花林里瞬间炸开锅,软高组与百合川南的成员们扭打成一团,此起彼伏的闷哼声中夹杂着树皮断裂的脆响。
一名百合川南的不良被按在樱花树干上,拳头雨点般砸向对手后背;另一名软高组成员则被三人围攻,他猛地后仰撞翻一人,又抬腿踹向左侧袭来的敌人。
高梨修和伊藤真司的缠斗进入白热化,高梨修一记凶猛的过肩摔将伊藤甩向地面,后者却在空中迅速扭身,双脚蹬在对方胸口借力弹起。
伊藤真司落地后顺势翻滚,突然欺近高梨修下盘,双手抱住他双腿用力一拉。
高梨修重心不稳,却在倒地瞬间用膝盖狠狠顶向伊藤腹部。
两人同时闷哼着分开,各自后退几步调整呼吸。
“——有点意思。” 高梨修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活动着手腕发出咔咔声响,“但就这点本事,还不够看。”
他突然暴喝一声冲上前,左拳虚晃,右膝却狠狠撞向伊藤小腹。伊藤真司侧身避开,反手一记勾拳打在高梨修下巴。
高梨修的头猛地后仰,却借着这股力道用额头撞向对方鼻梁。
而另一边,三桥贵志和片山千秋的战斗同样胶着,片山的直拳被三桥架住,他立刻变招,手肘砸向对方太阳穴。
三桥贵志偏头躲过,同时膝盖上顶,却被片山侧身避开并抓住脚踝。片山用力一拽,三桥踉跄着向前扑去,千钧一发之际抓住片山的衣领,将他一同带倒。
两人在地上翻滚缠斗,拳头、膝盖不断击打在对方身上。
三桥贵志翻身爬起,眼中闪过恼怒,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冲向樱花树,抱住树干猛地一推。
粗壮的樱花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狂风中摇晃着倾倒。
片山千秋脸色骤变,不得不放弃攻击向后急退。
三桥趁机冲上前,一记凶狠的摆拳打在他侧脸。片山踉跄着撞向另一棵树,还未站稳,三桥的连环踢已经落在他腹部。
高梨修眼角余光瞥见同伴遇险,心中一急露出破绽。
伊藤真司抓住机会,一个滑步贴近,连续三拳打在高梨修腹部。高梨修闷哼着弯腰,伊藤的膝盖却狠狠顶在他下巴上。
高梨修的身体腾空而起,重重摔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伊藤的皮鞋已经踩在他胸口。
“认输吧。” 伊藤真司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脚下微微用力。
同一时刻,三桥贵志将片山千秋按在地上,膝盖顶住他后背:“服不服?”
片山的脸贴着冰冷的石板,嘴角渗出鲜血,却倔强地不发一言。
樱花林终于安静下来,只有残花在风中簌簌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