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两兄妹难得的睡懒觉,本来有四季如春的空间可以待,两兄妹第一次猫冬,特别有兴趣,所以非要在外面睡一晚,不过,也幸好那些热心的村民把房子加固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要不然可受不住这个天气。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兄妹俩脸上。哥哥先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妹妹,嘴角不自觉上扬。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一片银白世界,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树枝。
这时妹妹也醒了,揉着眼睛走到哥哥身边,兴奋地说:“哥哥,这雪可真大,咱们出去堆雪人吧!”
哥哥笑着点头:“好吖,好吖。”
“宝贝们,先吃早饭哦。”苏馨宁听到两兄妹的声音,走进来说道。“快过来洗漱,一会吃了早饭再出去玩。”
两人迅速简单洗漱后,来到围炉旁坐下开始吃早饭,今天的早饭挺丰盛的,有小笼包、鸡蛋羹、热牛乳、瘦肉肠粉、大渣粥、生菜鸡蛋饼子、蒸红薯。苏馨宁今天也犯懒了,所以这些都会从空间里拿的现成的。
两兄妹看着满桌的美食,眼睛都亮了起来。妹妹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汤汁在嘴里爆开,她满足地眯起了眼:“娘亲,这小笼包太好吃啦!”
哥哥也不甘示弱,一勺鸡蛋羹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娘亲,鸡蛋羹也好好吃!”
苏馨宁看着吃得欢快的两兄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兄妹从不挑食,她做什么就吃什么,不过她都会做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饭菜。
吃完早饭,两兄妹迫不及待地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手套和帽子,像两只小熊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外面。他们在雪地里踩出一串串脚印,然后开始认真地堆雪人。哥哥负责滚雪人的身体,妹妹则细心地找来小石块做雪人的鼻子,用小石子做眼睛和嘴巴,用小树枝做手。不一会儿,一个可爱的雪人就出现在了院子里。两兄妹围着雪人又唱又跳,笑声在雪地里回荡。苏馨宁始终站在门口看着两兄妹玩耍,等玩得差不多了,苏馨宁就提醒两人该回去了。“瑾昭瑾瑜,我们进屋去喽,再玩下去,小心着凉了。”
“好哒,娘亲。”两兄妹又看了一眼雪人,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苏馨宁回屋。
苏馨宁好笑的看着俩那依依不舍的表情,无奈的说道,“你们吖,下次再出来玩,好不好?”
“好耶。”北离瑾瑜开心的欢呼,哥哥虽然也很高兴,但是并没有跟着欢呼,只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大雪整整下了接近五个月,当然了,不是说每天都在呼呼呼的下大雪,那房子都得压垮喽,偶尔的也会出大太阳,把雪融化一部分,而且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雪渐渐停了,阳光变得更温暖,屋檐下的冰凌开始融化,滴滴答答地落下。两兄妹发现雪人的身体也在一点点变小,他们着急地跑去告诉苏馨宁。苏馨宁笑着安慰他们:“雪化了,春天就要来啦。”
“娘亲,那我们的小幼苗就有用武之地啦。”北离瑾昭开心的说道。这个词还是娘亲和他说的。没错,猫冬的这五个月,苏馨宁四人并没有闲着,而是在空间里种地,把适合边境气候的蔬菜培育了很大一批幼苗。
“瑾昭说得对。”
这里的开春,不像南方那样“草长莺飞二月天”,它总带着点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矜持和一股子憋足了劲儿的爆发力。
你看,最先给你信号的,往往不是草,也不是花,而是那太阳。它好像突然就挣脱了冬天的慵懒,光线变得清亮、有劲儿起来,不再是那种惨白惨白的,而是带着点儿暖烘烘的金色,斜斜地照在还没化透的雪堆上,反射出晃眼的光。
风也变了。冬天那刀子似的西北风,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东南风。虽然偶尔还会“回马枪”似的刮几天“倒春寒”,吹得人脸蛋子疼,但总的来说,风里的那股子“硬气”少了,多了点儿“软乎”劲儿。吹在脸上,不再是纯粹的冷,仔细品品,好像能咂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润和暖意。
然后,就是土地的苏醒。向阳的坡地、墙角根儿,最先能看到一点点新绿。不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绿,而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的鹅黄嫩绿,是小草偷偷探出的脑袋,是柳枝上鼓起的、米粒大小的芽苞。柳树总是最先响应春天的号召,远远看去,柳枝不再是冬天枯瘦的褐色,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烟柳”色,朦朦胧胧,像一幅水墨画。
小动物们也活跃起来了。冬眠的青蛙、蛇还没动静,但麻雀、喜鹊叫得更欢了,在枝头间蹦蹦跳跳,寻找着过冬剩下的种子。偶尔也能看到几只早起的瓢虫,笨拙地在刚返青的草叶上爬着。
人们的穿着也悄悄发生了变化。厚重的大棉衫、大棉裤开始退场,取而代之的是轻便一些的外衫。老人们常说“春捂秋冻”,但也忍不住会把窗户打开一条缝,让屋里换换空气,呼吸一口带着泥土腥气和冰雪消融气息的新鲜空气。
边境的开春,就像一个性格爽朗又略带含蓄的边境汉子,它不会一下子就给你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但它在冰雪消融的“滴答”声中,在土地松动的“酥软”里,在柳条泛绿的“朦胧”间,积蓄着力量,酝酿着一场盛大的、生机勃勃的绽放。它来得沉稳,来得扎实,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量,宣告着漫长冬季的结束,和一个崭新季节的开始。这时候的边境,虽然还有些“冷”的尾巴,但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活泛”劲儿,让人心里也跟着亮堂起来,盼望着那真正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日子快点到来。
此时,如果出去闲逛,能看到村里的家家户户的男人们早早地就把闲置了一冬的犁杖、锄头、镐头搬出来,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敲打、擦拭、修检,锈迹斑斑的农具在阳光下渐渐露出金属的光泽。女人们则忙着选种、晒种。颗粒饱满的玉米种、大豆种,被摊在苇席上,接受着并不灼热但格外珍贵的阳光照射,空气中弥漫着种子特有的清香。她们还会用温水浸泡种子,或者用一些特别的“药引子”拌种,盼着它们能出得齐、长得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