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的密室隔绝了所有声音,空气里只有金特罗粗重的呼吸和雪茄燃烧的声音。
他吐出浓烟,目光如淬毒的刀锋扫过桌对面代号阿尔法、贝塔、伽马的三人。
阿尔法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毫无起伏。
“目标选择决定影响范围与震慑力,所以,我们筛选了三个层级。”
说罢,埃尔法推过来几张模糊但标注清晰的航拍照片和建筑蓝图。
第一张照片就是dEA华盛顿总部大楼。
“最直接的报复目标。”
阿尔法指尖点着桌上的照片。
“安保严密,反恐预案完善,强行突入或外部爆破,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四十,执行小组生存率为零,制造恐慌效果有限。”
第二张照片是白宫南草坪。
“象征意义顶级!”
贝塔接口,声音冰冷。
“但安保级别处于金字塔尖,外围渗透可能性存在,核心区接近为零,不过不管成功与否,震慑效果都会不错。”
照片上,椭圆办公室的窗户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最后,第三张照片被推到金特罗面前。
画面中心,巨大的青铜女神高擎火炬,矗立在纽约港的碧波之上。
“还有这个,自由女神像!”
伽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美利坚的国家象征之一,1984年刚完成大规模翻修,重新开放不足一年,安保松懈,主要依赖纽约港务局警察的常规巡逻和游客安检,而非防范袭击。”
“目标庞大,结构复杂,内部通道与基座空间易于隐蔽作业,一旦成功爆破必将震动全球,效果远超单一政府建筑。”
金特罗死死盯着女神像的照片,眼里的火焰疯狂跳动。
这不再是针对某个机构,而是对美国这个国家傲慢象征的狠狠抽打!
他仿佛看到了报纸头版上女神断裂的火炬和浓烟。
“就这个!”
他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手指重重戳在照片上。
“我要它!我要全世界都看着他们的女神倒下去!”
阿尔法依旧面无表情。
“可以,确认目标,纽约港,自由女神像国家纪念碑,以高爆炸药,摧毁基座及内部支撑结构,力求整体坍塌。”
说罢,阿尔法看向金特罗。
“此目标风险等级评定为高,虽然并非政府核心安保区,但国际影响巨大,后果难以估量,所以在三千万美元的基础上,酬劳需追加百分之二十风险溢价。”
“也就是三千六百万?”
金特罗狰狞一笑。
“只要能把它炸上天,钱算个屁!但我有个条件!”
他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
“我要派人,亲眼看到你们把炸药送进去!我要确保你们不是拿钱跑路的骗子!爆炸发生前,我要有我的人在纽约!”
阿尔法沉默两秒,第一次透出明确的拒绝。
“可以,只要不是您本人就好。”
“毕竟您的身份是最高机密,也是最大风险源,任何靠近行动区域的举动,都将导致计划暴露、团队覆灭。”
“我们负责毁灭目标,您负责在安全地点接收成果,支付尾款。”
金特罗死死盯着阿尔法的眼睛,最终,复仇的欲望压过了掌控一切的冲动。
“好!”
金特罗低吼一声。
“就炸它!三千六百万,我出!”
“但你们必须做到!我要看到它在全世界的电视上变成一堆废铜烂铁!我要让dEA成为全美的笑柄!”
“交易成立!”
阿尔法点头。贝塔立刻从脚边的金属箱中取出一大叠装订好的文件推过去。
“这是我们提前做好的行动计划,目标结构关键承重点分布图、预计炸药当量及埋设位置示意图、后勤渗透路线、通讯节点与应急方案、收款账户及阶段付款要求。”
文件纸张粗糙,字迹是冰冷的打字机铅字,配着模糊的蓝图复印件和手绘路线图。
金特罗的心腹保镖上前,快速翻阅关键页。
金特罗则直接翻到最后,目光扫过一串复杂的离岸银行账户代码和几个瑞士苏黎世银行的保险箱编号。
“预付一千八百万,启动资金和前期采购,剩余一千八百万,在炸药成功安置于目标内部、起爆装置激活待命状态确认后,24小时内付清。”
阿尔法面无表情的补充道。
“收款确认由‘信使’中转,我们收到即视为行动进入不可逆阶段。”
“没问题!”
金特罗没有丝毫犹豫,向身后保镖打了个手势。
另一名保镖提上一个沉甸甸的密码箱,放在桌上打开。
箱内整齐码放着厚厚数叠不记名的瑞士银行本票,每一张都代表着天文数字的财富流转能力。
“这里是一千八百万,苏黎世银行,见票即付,剩下的钱,等你们的好消息!”
他啪地合上箱盖,推向对面。
贝塔接过箱子,迅速检查本票真伪及额度,对阿尔法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阿尔法将行动计划纲要的副本推向金特罗。
“这是您的,行动期间,我们只会在关键节点通过‘信使’向您汇报情况。”
金特罗抓起那叠厚厚的文件,冰冷的纸张触感让他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多久?”
他问。
“渗透与前期准备需要时间,”
伽马立刻回答。
“目标区域敏感,人员、器材需分批次、多渠道进入美国境内,预计启动到最终执行,最晚在四个星期后。”
“太慢了!”
金特罗烦躁低吼。
“安全是效率的前提。”
阿尔法站起身,终结谈话的意味明显,
“急于求成等于自杀,款项已收,契约生效,您只需要静候佳音,金特罗先生。”
说罢,三人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同时起身,毫无留恋地转身走向密室另一侧不起眼的暗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金特罗独自留在密室,雪茄的烟雾缭绕着他扭曲的面容。
三千六百万换一场震惊世界的烟火。
值!
他发出夜枭般的低笑,在空荡的密室里回荡。
“烧吧……把美国佬的脸面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