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方道长整个人都傻了，嘴里反复念叨着“信息论”三个字，看风吟的眼神，像是凡人仰望撕裂天穹的神只。
风吟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嗡——”
总局的后续部队终于抵达，沉重的防爆车引擎轰鸣。
林夕瑶踩着军靴大步流星地走来，飒爽的制服上溅满了下属滚烫的鲜血。那张向来冷峻的俏脸，此刻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惊悸、无法遏制的愤怒，以及一丝面对风吟这种未知力量的……深深忌惮。
她死死盯着风吟，像要把这个男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三百万，十台光谱分析仪，二十四小时内到账。”她的声音沙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镇魂司’，今晚一战成名了。”
这话里没有半点祝贺，只有冰冷刺骨的警告。
总局靠组织，道门靠传承。而眼前这个男人，只靠他自己那颗比鬼神更恐怖的大脑！
这种力量，无法收编，无法掌控，甚至……无法理解！
对于以“维稳”为最高信条的总局而言，风吟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合作愉快。”风吟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威胁，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他只关心钱和设备。
有了这些，他的地下实验室又能进行一次“军火升级”。
林夕瑶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噎得胸口发闷，最终只能咬牙转身，去处理那片狼藉的战场。
……
回程的五菱宏光上，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
“发了发了！风吟，我们这次真的发了！”韩柚挥舞着手机，小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光是‘镇魂司五分钟解决c级鬼域’的独家战斗情报，在黑市论坛上已经有人出价到七位数了！”
然而，驾驶座旁的风吟却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
他对这足以让任何驱魔人疯狂的财富，置若罔闻。
他的大脑，正在以超越超算的效率，将刚才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数据化，疯狂建模。
不对劲！
能量转化效率太高了！
一个区区c级的日式咒物，就算有地利加成，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格式化”出如此庞大的百鬼集群。
这背后，一定有某种他还没发现的“增幅”机制。
就像给一个破烂的cpU，野蛮地外接了一块顶级的显卡！
“想什么呢？钱都不香了吗？”韩柚好奇地凑了过来。
风吟猛地睁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成功的喜悦，只有冰冷到极致的探究。
“让苏晓蔓把那个被摧毁的咒物核心带回来了吗？”
“带了，就在后面的货车里，晓蔓姐亲自看着呢。”
“回基地，最高优先级！”
半小时后，废弃工厂的地下基地内，灯火通明。
苏晓蔓将那几块已经彻底碳化、失去所有灵能反应的人偶碎片，放到了最精密的x射线衍射分析台上。
“能量完全逸散，内部的灵能回路也彻底烧毁，和一块普通的焦炭没什么区别。”苏-晓蔓扫描了一遍，得出初步结论。
“不够！用中子散射！我要看它的微观结构！”风吟的声音斩钉截铁。
苏晓蔓皱了皱眉，还是立刻执行了命令。
高能中子束穿透了焦黑的木炭，将最细微的原子结构信息反馈到屏幕上。
就在这时，风吟的瞳孔猛地一缩！
“停！放大这个区域！”
他指着屏幕上一处比像素点还小的异常信号。
苏晓蔓将图像放大数百倍。
刹那间，整个实验室的空气都仿佛被抽空了！
在碳化的木屑深处，一片比头发丝还细小的金属残片，赫然在目！
它根本不属于人偶本身的任何材质，更像一个被野蛮植入的微型芯片！
“这……这是什么？”苏晓蔓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震惊。
高倍显微镜头下，那片金属残片的真容，让整个实验室的温度都降至冰点。
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布满微型集成电路般的诡异结构！
而在它的中心，一个由残存灵能构成的、如风中残烛般闪烁的坐标信号，正在缓缓消散！
“一个信标！”苏晓蔓失声惊呼，“这个咒物里，被植入了某种定位装置！”
“不只是定位。”风吟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它的作用，更像是一把‘钥匙’，一个‘充能器’！”
一个可怕到极点的猜想，在他脑海中疯狂成型！
“百鬼夜行，根本不是‘长生生物’的最终目的！”
“他们只是在利用这场杀戮产生的庞大‘集体恐惧’和‘灵能逸散’，来为这把‘钥匙’……献祭充能！”
“当能量达到阈值，这把‘钥匙’就会被激活，指向某个特定的地点！”
苏晓蔓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猛地转身，冲到自己的操作台前，双手化作残影，在键盘上疯狂敲击！
她将那个从信标中提取出的、即将消散的坐标数据，作为密钥，强行灌入了“长生生物”那个名为“神话复苏计划”的加密文件夹！
这一次，如同滚油泼雪！
“滴！”
第二层加密，被瞬间暴力破解！
一个文档，赫然弹出。
文档的标题，让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山都”催化项目：第一阶段可行性报告》！
苏晓蔓的手指颤抖着点开文档，里面的内容，比地狱更可怖！
“找到了……风吟，你猜对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将屏幕转向风吟，指着文档中的一张地图。
地图上，一个猩红的标记点，正在疯狂闪烁！
那个标记点的地理坐标，与他们刚刚从咒物核心里提取出的坐标，经过换算后，分毫不差！
坐标下方，是三个冰冷的、散发着无尽不详的字眼：
‘安康精神病院！’
风吟缓缓走到操作台前，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坐标。
他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屏幕上“安康精神病院”那几个字，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而又残忍的弧度。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地下基地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准备装备，出发！”
“等等！”苏晓蔓叫住了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风吟，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信号的触发机制太巧合了，就像是故意等着我们去解密，然后把我们引过去！”
风吟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平静得可怕。
“陷阱？那更得进了。”
“不然，怎么知道陷阱后面，藏着的是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