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他们在老道外散了会儿步。
古老的建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有韵味，街边的小店里传来阵阵香味。
就是冰城的夜生活太匮乏了，这才8点居然就已经有好多店打烊了。
明天我们去哪儿？
慕砚修牵着沈钰飞的手问。
明天咱们先去索菲亚教堂。
沈钰飞说：下午去果戈里大街逛逛，找个超市买点特产，还能去看松花江上冬泳的大爷们。
冬泳？
曹爱华瞪大眼睛。
零下二十多度游泳？这不得冻成冰块了啊？
所以才叫勇敢者的运动啊，不光冷，害得把冰面凿开呢。
周明远好像比较懂，给大家解释。
曹爱华裹紧羽绒服：啧啧啧，光想想都替他们冷。
四人说笑着往回走，哈尔滨的夜空中星星格外明亮。
9点多回到酒店一开门，两只猫就扑了过来。
虾条蹭着沈钰飞的腿喵喵叫，一只耳则直接跳扑进了慕砚修怀里。
想麻麻了吧？
沈钰飞抱起虾条，亲了亲它的脑袋。
曹爱华看着温馨的一幕，笑着说：明天还得早起呢，都早点休息吧。
沈钰飞把猫放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我一定要早起去早市！
这话我好像昨天晚上也听过。
周明远调侃道。
这次是真的！
沈钰飞信誓旦旦保证。
我设十个闹钟！
然而大家都知道，以沈钰飞的起床困难症，明天的早市计划大概率又要泡汤了。
第三天早上7点半，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酒店套房。
“麻麻，你看窗外。”
沈钰飞里面只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睡衣，外面套着长羽绒服，扒在窗户边。
“外面索菲亚教堂的洋葱头屋顶都盖了厚厚一层雪了，看起来好像一大块巧克力上抹了奶油裱花啊！”
曹爱华端着热茶走过来，望向窗外，也不禁感叹：“确实很美，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建筑。咱们那里近些年都没有这么大的雪了……”
沈钰飞突然跳起来，满屋里捉拿跑酷的一只耳。
“妈妈你快帮我把虾条抓住，今天要给它俩捯饬捯饬，漂漂亮亮的出去拍照！”
“可是，人家教堂不让小猫进去吧？”
曹爱华把揣着手趴在沙发扶手上的虾条抱在怀里，有些不确定能不能带着小猫去参观。
“没事，就在外面拍拍照。”
说着沈钰飞已经把一只耳逮住了，正在往它身上套红色的大棉袄和小围巾，一只耳摇头躲避，不让沈钰飞碰它的耳朵。
“一只耳别动，麻麻给你套上围脖，外面太冷了！”
一只耳显然对这个限制活动的围脖很不满，“喵呜”一声就要往沙发底下钻，被眼疾手快的曹爱华一把捞住。
“还是姥姥来给你穿衣服吧。”
曹爱华按住了扭动的三花猫，三两下就把围脖套了进去，还给一只耳顺了顺毛。
可能是小猫咪也隔辈亲，在曹爱华手底下的时候就非常安分，甚至趴在她腿上不肯起来了。
虾条见自己的宝座被抢占了也不生气，任由沈钰飞给自己套上蓝色的棉袄和围脖。
冰城的寒风冻得人鼻子发红，但阳光下的雪景教堂确实十分美丽。红砖外墙、绿色穹顶，在白雪映衬下宛如一幅油画。
“这里这里，妈妈你站在这里。”
沈钰飞把曹爱华拉到最佳取景位置，自己则蹲下来抱着两只猫。
虾条非常配合地看向镜头，甚至还知道歪头卖萌。
但一只耳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不肯停下，突然一个纵身——
“哎哎哎！一只耳！不许跑！”
沈钰飞手忙脚乱地去追，脚下的积雪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
慕砚修眼疾手快拦腰抱住她，周明远则一个箭步上前拎住了逃跑的猫崽子。
你这猫简直是个小祖宗。
周明远给挣扎的一只耳拴上牵引绳，无奈地说。
刚才为了拍照临时放开了一下，没想到这只调皮捣蛋猫会跑。
曹爱华赶紧过来查看：“摔着没有？”
“没事没事，一只耳个捣蛋鬼，回去一定要扣它罐罐！虾条你记着账啊，等回酒店吃饭的时候，扣一只耳一盒罐罐！”
虾条像是记住了一样“喵”了一声答应下来，猫猫头蹭了蹭沈钰飞的胳膊，谄媚的样子像是在说“扣了它的可就不许扣我的咯”。
好不容易再次等最佳取景位空出来，沈钰飞赶紧带着家人和猫过去拍了一张合照。
照片里，每个人都笑得特别开心，连被迫营业的一只耳都非常可爱。
沈钰飞左边牵着曹爱华的手，右边站着的慕砚修偷偷搂着她的肩膀，虾条嫌地上冻脚站在了慕砚修肩膀上，曹爱华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伸懒腰、四只小爪子都使劲张开了的一只耳。
中午吃完饭，他们散步到松花江畔。
“我的天！他们真的在冰水里游泳？”
沈钰飞扒着栏杆，目瞪口呆地看着江面上凿开的泳池里，一群大爷大妈正在畅游，甚至还有大爷在跳水，和津市跳水大爷有的一拼。
不过人家跳的可不是零下20度的松花江！
“不是？冰城的大爷们身体这么好的吗？这个温度了光着真的不会老寒腿吗？”
“听说这是哈尔滨的传统，冬泳的人身体都特别好。”
慕砚修把暖宝宝塞给沈钰飞，用热热的掌心握着她的手。
曹爱华看着在冰水里谈笑风生的大爷们，忍不住裹紧了围巾：我看着都冷。
这时，一位刚上岸的大爷注意到他们，爽朗地招呼：小姑娘，来试试不？
沈钰飞吓得往后一跳：不了不了！我会变成冰棍的！
大爷哈哈大笑，开始展示他的肌肉：我今年七十了，冬泳二十年，连感冒都没得过！
周明远职业病发作，开始分析：其实冬泳确实能增强免疫力，不过要循序渐进……
他话没说完，就被沈钰飞打断：打住！周教练你是不是也想试试？
周明远挑眉：我当然没问题，当兵的时候零下二十多度野外生存训练都经历过。
最后在沈钰飞的强烈反对下，这个危险的提议才被否决。不过他们还是在江边买了热乎乎的烤红薯，一边吃一边看大爷们表演跳水。
我现在相信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了。
沈钰飞啃着红薯含糊不清地说。
“不过我肯定挑战不了这种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