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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内的时间仿佛被黏稠的恐惧和期待拉长了,每一息都沉重得如同背负着巨石。角落里,沐辰躺在简陋的草铺上,原本刚毅的面容此刻被高热灼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渗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带着腥气的白沫。他粗重的、带着痰音的喘息声在寂静的仓库里回荡,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每个人的心脏。汗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紧贴在不断轻微痉挛的身体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也证明着他正在与侵入骨髓的毒素进行着何等惨烈的搏斗。

东厂那位姓胡的大夫,确实手段不凡。他面色沉静如水,不受周遭凝滞气氛的影响,动作精准而迅捷。打开那个看似普通却内藏乾坤的木制药箱,里面整齐排列着各式银针、小巧锋利的手术刀、镊子,以及数十个贴着不同标签的瓷瓶、锡罐。他先是再次仔细检查了沐辰肩头那处发黑肿胀的伤口,用手指轻轻按压周围,观察着脓血的颜色和黏稠度,又翻开沐辰的眼皮,看了看那涣散的瞳孔。

“毒性炽烈,已走窜经络,侵入心脉。”胡大夫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判断,“若非这位好汉根基深厚,气血远超常人,换作寻常人等,此刻早已脉息断绝。”

他不再多言,取出一枚三棱放血针,在沐辰的指尖、耳垂快速刺下,挤出数滴浓黑近乎紫色的毒血。随后,他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去伤口周围已然坏死的腐肉,露出底下颜色稍显正常的组织,整个过程快、准、稳,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清理完毕,他从一个黑色瓷瓶中倒出些许散发着刺鼻草木气息的淡绿色粉末,均匀撒在伤口上。那粉末一接触创面,竟发出极其轻微的“滋滋”声,仿佛在与残留的毒素激烈对抗。

接着,他又取出长短不一的银针,手法娴熟地刺入沐辰头顶的百会、胸口的膻中、腹部的关元以及四肢的几个重要穴位,深浅不一,捻转提插间,试图强行疏导那被毒素搅乱、郁结不通的内息和气机。

做完这一切,胡大夫的额角也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长吁出一口气,用一块洁白的棉布擦了擦手,这才转向我,面色是医者特有的、混合着尽力后的疲惫与对病情的客观凝重。

“沈大人,”他缓缓道,“毒素霸道,幸得这位壮士体魄强健异于常人,方能撑到此刻。我已用独门‘青蚨散’外敷,暂抑其蔓延之势,又以银针通络,助其疏导内息。”

我紧盯着他,不敢错过任何一个字:“胡先生,他……何时能醒?性命可能保住?”

胡大夫摇了摇头,指向沐辰那烫得吓人、泛着不正常潮红的额头,那里青筋隐隐搏动,显示着体内正进行着一场凶险的战争:“毒势虽暂缓,但余毒未清,与人体正气相争,已化内火,焚灼五脏。眼下最凶险的,便是这持续不退的高热。此乃身体自救之举,亦是油尽灯枯之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医学上的无奈与告诫:“若他自身元气足够雄厚,意志足够坚韧,能扛过这焚身之火,待高热自然退去,便算是闯过了鬼门关。之后辅以清余毒、补元气的汤药精心调理,或可渐渐恢复,但此番折腾,必然大伤根本,没有数月静养,难以复原。”

他的目光落在沐辰痛苦扭曲的脸上,声音低沉下去:“可若……若这高烧持续不退,如烈火烹油,耗尽他最后一点生机与心力,那便是扁鹊重生,岐伯再世,也……回天乏术了。” 他最后补充道,“我已尽力施为,眼下需用冷水不断擦拭其腋下、脖颈、腹股沟等处,助其物理降温。若能寻来上好的清热退烧之药,如羚羊角粉研磨冲服,或以安宫牛黄丸化水鼻饲,或能为他多争得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那两名如同石雕般伫立、气息却始终锁定在场所有人的东厂番子中,领头那个面容冷峻、眼神如同鹰隼的汉子上前一步。他先是扫了一眼昏迷的沐辰,确认其状态,然后才对胡大夫开口,声音干涩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胡先生,既然伤势已初步处理,性命暂时无虞,是否需要哪些特殊药材?属下可即刻返回据点取来,也正好将此处情形,详细禀报刘档头知晓。”

我心知肚明,他们这是要分头行动。一人回去,既是为了取来可能救命的珍贵药材,显示东厂的“投入”和控制力,更是要将“重要证人生命垂危但仍具价值”这一关键信息,第一时间传递给刘档头,由其判断下一步该如何处置。这既是程序,也是一种权力的宣示。

“有劳二位上差。”我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刻意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与“依赖”,“此地有胡先生妙手回春,更有这位上差在此护卫,想必万无一失。本官身负巡查之责,还需继续追查市舶司线索,不便久留,就此告辞,若有进展,定当及时通禀刘档头。”

那领头的番子闻言,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瞬,仿佛要确认我这话背后是否有其他含义。随即,他又瞥了一眼昏迷的沐辰和紧握拳头、一脸担忧守在旁边的船老大,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沈大人请自便,此处安危,自有我等负责。”

我知道,他们留下另一人,意义深远。这不仅是看守生命垂危的沐辰,确保这个“活口”和“线索”不落入他人之手或意外死亡,更是要严密监视船老大的一举一动,防止我们之间有任何未被东厂掌握的私下交流或安排。

我心中念头急转,表面却不动声色。我对着船老大,用一种看似交代寻常事务的语气说道:“老大,好生照看这位兄弟,一切务必听从胡先生安排,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需外出继续打探消息,以期早日查明案情。” 说话间,我借着侧身和衣袖的掩护,极其自然地向船老大靠近了一步。

就在两人身影交错、视线被短暂遮挡的刹那,我的右手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食指却以极快的速度、极其隐蔽的动作,在船老大那布满老茧和裂口的粗糙手背上,用力划了三个字——‘慎,等信’。

船老大身体猛地一僵,常年跑船养成的机警让他瞬间领会了我的意思。他那双因担忧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迅速恢复了之前的焦虑模样,微微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声,表示明白——谨慎行事,尤其小心东厂的人,一切等待南京那边的回信再做定夺,切勿轻举妄动。

我心中稍安,知道船老大是靠得住的。随即,我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似随意地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道:“对了,我之前让你留意打听的,关于那几个货栈、还有他们常走商路的事情,可有什么新的消息了?”

船老大会意,立刻也配合着压低声音,语速略快,带着码头汉子特有的直爽和愤慨,回道:“回大人话,小的按您的吩咐,找了些相熟的码头力夫和跑船的老兄弟打听了。他娘的,那福昌号,早十几年可是咱们江南地面上响当当的陆路镖局招牌,走南闯北,谁不知道?可邪门的是,大概就从三四年前开始,他们家就跟转了性似的,大宗贵重的货物,几乎全都弃了稳妥的旱路,改走水路了,而且走的还不是寻常内河漕运,是风险更大、但查验相对宽松的官家海漕!”

“哦?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在市舶司那边可有异常?”我追问道,引导他说出关键。

“异常?那可太异常了!”船老大啐了一口,继续道,“他们家的船,多在咱们宁波府这边装货,挂的也是寻常商旗,看不出啥特别。可一到市舶司报备盘查的环节,那就跟走了大运似的!别的商船恨不得被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他福昌号的船,那些市舶司的官吏就跟瞎了一样,往往是随便看看文书,上船象征性地转一圈,问都不多问几句,就挥手放行了!那查验的宽松劲儿,简直他娘的不像话!”

他喘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发现秘密的兴奋与紧张:“更蹊跷的是,这些被‘特殊关照’的货船,它们的目的地,十个里头有八个,最终都是朝着天津卫去的!”

天津卫!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那是拱卫京师的畿辅重镇,北方最重要的海运枢纽,直达帝国权力心脏的咽喉要道!

“船上装的都是些什么货物?看清楚了没有?”我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声音因急切而略显沙哑。

“据那些在码头上扛活、偶尔能瞥见箱笼开裂的力夫零碎说起,”船老大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确保不远处的东厂番子听不真切,“那些箱子、麻包,都他娘的死沉死沉!有时候不小心磕碰一下,裂开条缝,露出来的不是黄澄澄、晃人眼的金元宝、金锭子,就是成色极好、水头十足的翡翠玉佩、古玩字画,总之,全都是些价值连城、不愁销路的硬通货!而且,最邪门的是,这些货船到了天津卫那边,来接货的根本不是什么商号伙计,直接就是官府的码头!由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的人上来清点、核对,然后直接就押运进官家的库房了!您说,这他娘的不是官商勾结,是什么?!”

线索在此刻仿佛被一道闪电照亮,骤然清晰了起来!福昌号,这个被螭龙掌控、作为其黑市资金和物资流转的关键节点,利用市舶司内部人员(很可能就是王晨光本人或其绝对心腹)提供的庇护和便利,将来自南方各地、很可能是通过贪腐、黑市交易、巧取豪夺等方式聚敛的巨额财富——那些黄金、玉器、古玩等硬通货——伪装成普通商货,通过相对海运,安全、隐蔽且大量地运往帝国北方的权力中心区域——天津卫。而到了目的地,则由官方身份的人员直接接手,完成这财富转移的最后一环。

这简直是一条为某个(或某些)手眼通天的北方权贵量身打造的、极其隐秘而高效的财富输送管道!螭龙,这个脱胎于洪武影卫、本该执着于复辟前朝旧梦的组织,在靖难之役后的几十年里,看来并非单纯地潜伏爪牙忍受,他们很可能早已被北平府崛起的新贵集团中的某些实权人物秘密收编、驯化,转而成为了这些权贵攫取巨额财富、处理各种见不得光脏活的黑暗利爪和工具!福昌号这套运作模式,完美地印证了这一点——利用前朝余孽固有的隐秘网络和不受常规监管的手段,来为当朝权贵服务,各取所需。

但是……一个新的、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疑问,随之如同毒蛇般缠上了我的心头。如果螭龙及其背后的北方主人,仅仅是为了贪腐敛财,那么他们为何要费尽心机去拉拢、腐蚀孝陵卫的副将秦岳?为何要冒着天大的风险,去谋取南京城的详细城防图?为何要在暗中囤积大量的军械、火器?这些举动,其所指向的目标,其所需的庞大资源和野心,早已远远超出了一个单纯贪腐集团的需求边界!这更像是在为某种……更激烈、更颠覆性的行动,做着周密而长期的准备!

一股冰冷的寒意,不受控制地沿着我的脊椎急速爬升,瞬间弥漫四肢百骸。螭龙背后那位(或那些)隐藏在北方的“主人”,其所图谋的,恐怕绝非金钱财富那么简单!这看似平静的宁波府海面之下,那汹涌奔腾的暗流,或许正悄然连接着一场足以撼动整个帝国国本的、石破天惊的巨大风暴!

“本官……知道了。”我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鱼腥味的空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破胸而出的震惊与恐惧,对船老大最后叮嘱了一句,“你……好生照看,一切小心。”

我又对那留守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的东厂番子,以及仍在观察沐辰反应的胡大夫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步履略显沉重地走出了这间充满药味、血腥味和无形压力的仓库。

重新走在宁波府喧嚣的街道上,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洒在熙攘的行人和林立的店铺招牌上,勾勒出一幅繁华的市井画卷。然而,此刻在我眼中,这繁华景象却仿佛隔着一层模糊的毛玻璃,变得极不真实。我只感觉周身被一股无形却巨大无比的阴谋阴影紧紧包裹,那阴影来自北方,来自权力之巅,冰冷、沉重,令人窒息。

沐辰生死悬于一线,东厂的监视如影随形,如同套在脖颈上的无形绞索。而刚刚从船老大那里获得的线索,更是将这起市舶司贪腐案的严重性和危险性,提升到了一个令人心悸的、近乎恐怖的高度。

天津卫……城防图……军械火器……螭龙……北方权贵……

这些冰冷的词语如同破碎的镜片,在我脑海中疯狂地旋转、碰撞,试图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却更加令人不安的可怕图景。我必须尽快设法将这些至关重要的情报送出去,也必须争分夺秒,找到更直接、更确凿的证据,才能有机会揭开这层层迷雾之后,那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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