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在这里,他不承认他杀了人,被抓以后已经审过了几轮,但是他一直不承认,始终说他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这还是贺安邦通过他的人情才知道的,至于田佩珍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呢。
而且贺安邦还知道,虽然纪和平不承认,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他的,现在也就是看在田佩珍这个同事的份上,南安分局那边的刑侦队才会反复调查。
不过,如果一直没有新的证据出现,纪和平的这个案子也会依现在指向的方向结案。
事情都说到这里了,贺安邦想到何苏叶在之前那个案子里的作用,就想到了她的细心。
“你看看这几张照片,这是我通过人拿到的受害者被发现时的照片,能不能发现什么?”
说着,贺安邦拿开书,露出了之前他特意盖住的几张照片。
离得近了,何苏叶也看清了那照片的内容,黑白的照片上,一个女孩躺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失去了焦距,身体的衣服很凌乱,脖子上有掐痕。
另一张照片拍的是一面墙,在墙的上面有一块深色的痕迹,这么特意拍出来,应该是血迹。
第三张照片拍的是女孩的头部,后脑处的头发结了块,何苏叶猜测是血迹糊到一起,粘在了头发上。
何苏叶从这些照片中也只能看到这些,实在是没有看到现场,这些黑白照片并不能看出更多的细节出来。
“纪和平是在现场被抓的?”
“不是在现场,也是在现场的不远处,死者遇害的这个地方是在她家不远处的一个死胡同里,当时纪和平往外跑的时候撞到了人,被撞的人拿着手电筒,往他身上一照,看到他满手的血还有慌张的表情,当时就觉得不对,看他还想跑,当场就叫了同伴把他抓住了。
那是几个晚上出去看电影的小年青,正是热血的时候,他们自觉出了事,再加上纪和平一直想挣脱,嘴里还叫着死人了。
他们顺着找过去,就看到了胡同里的卫红艳,当时他们就去报了警,这案子就到了南安分局那里。”
“纪和平不是没有承认吗?也许这案子还真的有内情也说不一定呀。”何苏叶试探着说。
之所以这么说,她也是看贺安邦拿着这些照片在研究,明显也是有怀疑的。
“只是他自己不承认,那也没有什么用啊,这个案子现在的证据链是完整的,死者是纪和平的同学,两人在之前的关系很好,还商量了要一起下乡。
但是纪和平退缩了,他交待之所以那个时候去查卫红艳,是跟她约好的,要那个时候找她跟她解释下乡的事情,可是到了之后就发现卫红艳已经死了。
可现场并没有看到第三个人的痕迹,纪和平的身上粘了死者的血,墙上还有他的血手印,再加上他是有动机的。
死者的妈妈说,死者之前跟他们说过,有一个男同学会跟她一起下乡,两人会在乡下一起奋斗,等他们再大一点,也许会处对象。
但就在前段时间,她就开始失落,说那个男同学不愿意跟她一起下乡了,中间她说过几次要找那个男同学问清楚。
查案的公安觉得有可能是两人在谈论这个问题的发生了争执,纪和平在冲动之下动了手,失手杀害了死者。”
何苏叶皱眉看着这几张照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贺老师还在看这几张照片,也是有怀疑的吧,这样的现场,可不像是冲动之下动的手,也不像是失手杀的人。”
贺安邦叹气:“这也正是这案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结案的原因,不只是我,就是查案的同志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最重要的是纪和平还交待了一件事,他之所以那个时候去找卫红艳,是要跟她商量偷偷给他哥报名下乡的事。
他跟卫红艳说了他看到的乡下的日子有多难过,又说了可以给他哥报名下乡,到时候她最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不用下乡,等高中毕业的时候,只要再拖上一拖,够年龄了他们两个可以马上去领结婚证,到时候卫红艳就不用下乡了。
如果纪和平说的是真的,他们两个就没有争执的点,反而是卫红艳的哥哥卫红兵的嫌疑加大。
他要是知道了卫红艳两人的打算,也是有可能动手的,只不过他是有不在场的证据的,当时抓到纪和平的那几个去看电影的小年青里,就有卫红兵,和他一起的人都可以证明,他们几个早早的就去看电影了,电影院离那案发地骑车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卫红兵没有做案时间。”
对于这个,何苏叶是相信的,省城的刑警,不知道办过多少案子,肯定是把所有的可能都已经想过了。
只不过若是等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别的怀疑对象,纪和平身上的嫌疑又是最大的,还真的有可能就判了他是凶手。
何苏叶现在想去现场看一看,到时候若凶手真的是纪和平就罢了,但要是凶手另有其人,也不能让他被冤枉。
还是那句话,通过线索找凶手难,但是在知道凶手的情况下,来找证据,这事就要简单很多。
“贺老师,我能不能去现场看一下?”
想着自己的金手指,何苏叶问贺安邦。
“怎么,你对这个案子有兴趣,现场那里已经被南安分局刑侦队的那些人反反复复的不知道查了多少遍,和上次咱们去支援的那个案子不同。”
贺安邦说道。
在他看来,就是何苏叶细心,对于明显就是第一现场,又被南安分局刑侦队的人一寸寸查到的现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新发现了。
“我知道的贺老师,说实话,我没有见过纪和平,但是田佩珍同学却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同志,我不觉得咱们公安队伍的同志,会教出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出来。
而且,纪和平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若是真的杀了人,我也不觉得他能在高压问话下还没有破绽。”
何苏叶说的前一句,纯纯就是为了打动贺安邦,主要说的还是后一句,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
哪怕在民安派出所的时候,那里没有刑讯一说,但要真的遇到顽固的嫌犯,也会受些苦头,别的不说,就是只疲劳审讯,不是精神非常坚定的人,都支持不下来。
可是从田佩珍的嘴里,她的这个儿子,真真不是一个意志力有多坚定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去了乡下两天,就放弃了下乡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