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严和文跟何苏叶坐到桌前,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陈美华,问道。
刚刚还带着笑,新奇的看着这屋里一切的陈美华,听到这问话,明显愣了一下:这不对呀,不是说让她来认个人吗?怎么变成审问了。
“公安同志,不是说让我认个人吗?这怎么……”
“这是我们的流程,你照着回答就是了。”严和文严肃着脸,一时间陈美华不敢再说什么。
……
“6月17号的傍晚,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在问过了基本信息后,严和文直接问。
陈美华皱了皱眉,努力的回想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公安同志,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在傍晚的时候,我应该在家里吃饭?或者吃完了饭在外面溜弯?”
“我给你一个提示。”严和文说着,从面前的文件里拿出一张照片,举起来让她看了一下:“这条布拉吉,你是不是有一条,你在那天穿着她去做了什么?”
“这,这……”虽然照片是黑白的,但是陈美华还是一下认出来了她有一条一样的布拉吉,之前她刚买回来的时候,喜欢的不行,每天吃过晚饭后都会穿着它出去转一圈。
不过这条显然不是她的,她的那条现在还躺在娘家她住的那间屋的箱子里呢。
因为喜欢,她这次回来也特意带着,村里不管是大姑娘小媳妇,都没有穿布拉吉的机会,可能也就是知青院的那些女知青,家里条件好,柜子里可能有那么一件布拉吉,但是因为每天要下地,她们也是没有机会穿的。
陈家住的离知青院不远,在娘家住着时每每看到那些女知青下地回来灰头土脸,而她则能坐在院外的树下乘凉,还能吃上浸了井水后凉滋滋的西瓜,都让陈美华有一种优越感。
她不知道公安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也如实回答:“我是有一条这样的布拉吉,在百货商场买的,可贵了,你们拿的这个肯定不是我的,我的现在就在家里呢。”
严和文看她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都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按说做了亏心事的人,在被人追问相关问题的时候,肯定会露出破绽,但是眼前的陈美华看着却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严和文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想起来,还是他们搞错了,陈美华不是那个人。
当然,这些是基于他对何苏叶画画的能力知道的没有那么清楚的情况下产生的,现在这里如果换成是程冈或者张松他们,一定不会这么想。
“那我再说明白一些,那天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个人,他让你去了一趟印刷厂的宣传科办公室。”
说完就紧盯着陈美华的表情,只要她记起来,哪怕她不想说,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的变化。
“哎哟,你们要说的是这事啊,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和以前一样,吃完饭就在附近溜弯儿,那天我们家吃的红烧肉,还有一条清蒸鱼,我跟你们说,我婆婆的手艺特别好,那菜做的香的很。
生了孩子后,我一下胖了30斤,大家还说胖了有福气,有啥福气呀,自从我胖了我男人都不愿意跟我睡一个屋,说什么晚上丫头一哭他睡不着,影响他第二天的工作,都搬到客厅去打地铺了。
我哪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嫌吵,是嫌弃我呢,不然当初小波小的时候,那每天晚上都哭上几次,也没见他要搬出去。”
听着陈美华的抱怨,严和文跟小王都无语了,他们可不是要来听她抱怨的,而是要问案子的事。
“行了,你家的事你就别说了,说说那天晚上的事。”严和文打断她说。
“哎呀,我这不是想跟你们说前因后果,你们才能更清楚嘛。
那天我婆婆做了好的,我一不小心就吃的有点多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瘦回来的,这不是怕又胖了,吃完饭就想着出去多走走。
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一个抱着东西的男人,当时他垂头丧气的,要不是我躲的快,都要撞上我了。
然后我就看到他抱着的是一条和我身上穿的一样的布拉吉,还有小皮鞋,我本来以为他是个变态,从哪里偷了人家的衣服,没想到他却喊住我,说想请我帮个忙。”
“然后你就帮了,你就没觉得有哪不对劲吗?”严和文很气愤。
“嗐,我本来也没想帮的,谁知道他是啥人啊,而且当时那是一个巷子,我是想着赶紧走的。
可是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自己戴了绿帽子,我看他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就问了句怎么回事。
然后他就说他媳妇半年前来印刷厂的宣传科学习,结果和宣传科的副主任好上了。
我男人也是印刷厂的,我一听是有这事啊,那宣传科有一个叫白曼曼的跟张保全最近打的火热,我一个家属都听说了,我就安慰他,他这不是就让我帮他个忙,让我去印刷厂放个纸条,他要连夜带媳妇回县城去,我看他实在可怜,而且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总不能让孩子没有妈妈呀,就帮了他这个忙。
公安同志啊,我这是做好事啊,他们这不是耍流氓吗,我这还是看在白曼曼也是民安县的,怎么着都是出自一个县里,这才没有去告她,让她男人把她带回来就行了,不然一定去厂里告他们耍流氓,就是那张保全也不是个好东西,想要再娶媳妇也不能找有家庭的女人啊,那得找单身的啊。”
严和文看她还一副做了好事的样子,都要气笑了:“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做的挺对的。”
“那是呀,他们这要告发了,别说工作保不住,那得去农场改造,我都是为了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