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刚何苏叶一直在想着怎么能去林寡妇屋里看看,又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看了看干净的桌面,来了这么久,连碗水都没有,让她想不小心把水倒衣服上,再让人回去给她取衣服都找不到理由。
而这一仔细观察,也正好让她看到在这个桌子上,应该是桌腿坏了,后来修的,那颗铁钉打的时候歪了,就有一截没有打进去,露在了外面。
正常情况下,铁钉的后半部分,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不像是前头,会扎到人。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这颗铁钉才没有再被修正,现在正好方便了何苏叶。
因为现在天气冷了,哪怕她本人并没有那么怕冷,里面也是穿了秋裤的,外面就穿了一条黑色的胖胖大大的裤子。
在走到那颗钉子的时候,就用手把裤边挂了上去,然后一个用力,裤子就这样烂了一条口子。
按说这用农村土布做的裤子没有这么容易烂,不过何苏叶现在身上穿的,却是之前何母用她自己的裤子,给何苏叶改的。
主要还是因为现在何苏叶的衣服基本都在县城宿舍里,家里有的衣服实在太少了,所以昨天洗完澡之后,她这才把这条裤子给翻了出来穿上。
现在何苏叶心里还有些庆幸,幸好今天穿的是这条裤子,要是穿的是昨天那条新裤子,不说她心里舍不舍得,还真没这么容易烂。
林寡妇见到这一幕,也有些傻眼,她一点也不觉得何苏叶是故意的,这裤子多新啊,上面连个补丁都没有,现在就这么华丽丽的挂了那么大一条,再说,何苏叶这么大的姑娘,也不可能就这么故意弄坏自己的裤子啊。
哪怕她对何苏叶有些意见,这时也是不好拒绝她。
“哎呀,你看这,我早就说把这修一下,可就是太忙了,就没顾上,这下可好,把你的衣服都挂破了,真是倒霉催的。
对了,叶子你说针线是吧?
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何苏叶假装没有听出来她阴阳怪气的幸灾乐祸,只笑道:“是我走路不小心,没有看到,巧婶子我得去你屋里缝一下,你看……”
“行吧,那你跟我过来。”
林寡妇的屋子就在堂屋的东间,现在看着何苏叶捂着裤子破的地方,也知道不能让她就在这堂屋里缝裤子,只能带她去东间。
没办法,这个家里只有两间住人的房间,林寡妇住在东间,林大树住在西间,她倒是想让何苏叶去西间,但也知道要是真敢这样,别人不说,就是大队长也得跟她急。
何苏叶朝潘卫国使了个眼色,这才边跟在林寡妇后边走,边说:“大伯,林会计,让潘哥在这等我一会儿就好了,你们要是有急事,先回了就行,我这边很快就好。”
潘卫国见了,又转身坐回了桌边,很注意离那颗钉子远了点。
“没事,你去弄吧,我也等一会儿吧,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去。”何大伯跟着转了回来,没有走。
眼前两人都没走,林会计再想走也不能说,只能跟着回来了。
这边何苏叶跟着林寡妇进了她的屋里,从门口看进去,这间屋子和大多的农村房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靠里面墙边放着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床有些年头了,床腿表面的那层漆已经斑斑驳驳的了。
床头虽然只放着一个枕头,但是那枕头明显是自己做的,比一般的单人枕头要长不少,在枕头的下面,放着叠的整齐的被子。
床上铺着的床单虽然是青色的土布做成的,但是却干净整洁,一点皱痕都没有。
在床尾处放着两条高板凳,上面放着一个大木箱,也是有些年头的东西,里面应该是放着她的衣服什么的,在木箱上还挂着锁,看来平时贵重的东西也是放在里面的。
除了这些,在靠窗的地方,还放着一个桌子,旁上有一把椅子,在桌子上有一个针线簸箩,看来是林寡妇做针线的地方。
此时林寡妇就走到了桌子边,从里面的线团上拔出来一根针,又拿出一个黑色的线团,对何苏叶说:“喏,这是针线,你自己能缝吧?”
何苏叶这才往里走,边走边说:“谢谢婶子啊,我自己可以,有针线就行了。”
林寡妇看不出来,但每走一步,何苏叶都觉得像是在试探,当她走到屋里两步远的时候,脑海里就开始有画面出来了。
只不过林寡妇还在那站着,她不能就这样站在这里,只能一边分心注意着脑海里的画面,一边走到林寡妇的身边。
“婶子,把针线给我就行了,你看,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你在这里我这,有点不好意思。”何苏叶把脸憋的有点红说。
林寡妇听了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把门关上,你脱下来缝就行了,再说,你总不会就穿这一条裤子吧?”
“婶子,要不你还是先出去一会儿,我很快就好,真的。”
“人不大事不少,真是的,都是惯的。”林寡妇没好气的说,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还是往外走去。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何苏叶,见何苏叶就站在那看着她,眼见的她不出去,还真不愿意把裤子脱下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才走了出去。
走出门的时候,把门关的“砰”一声响。
“大队长,不是我说,叶子这也太矫情了,就是缝个裤子,连我还都不能在里面了。”
后面何大伯说了什么,何苏叶没有注意,勉强听完林寡妇没好气的抱怨声,她就没心思再管外面的事了,大部分的心神都去关注脑海里的情景,只留了一点点,怕林寡妇再突然进来,以防万一。
但是她相信,有她进来时给潘卫国使的眼色,在短时间里,他应该能暂时拖住林寡妇,让她没那么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