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总部医疗室里,肖笑笑嚼下奥斯卡加急搓出来的恢复大香肠,脸上总算添了点血色,可眼底的倦意跟化不开的墨似的,怎么都遮不住。她摊开手掌,那缕被强行从意识空间扯出来的银色光丝,裹在星龙之力里跟条活蛇似的扭来扭去,透着股子又冷又古旧的邪性。
大师玉小刚、星痕长老,还有闻讯赶回来的唐三等人全围在旁边,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就是这玩意儿,在搞‘幻梦瘟疫’?”戴沐白眉头拧成个疙瘩,身上白虎武魂的杀伐气一散,那光丝顿时跟受惊的兔子似的缩了缩。
“不算主谋,更像个引子或是放大器。”肖笑笑摇头,声音还带着刚缓过来的虚弱,“真正的底子,是罗刹神留下的那点诅咒怨念。但这星辰之力邪门得很,给诅咒加了精准定位和放大欲望的本事,让它从瞎搞的破坏,变成有模有样的灵魂收割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落到星痕长老身上。在场的人里,论对星辰之力的了解,出身星辉一族的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星痕长老伸出枯瘦的手指,没碰那光丝,就隔着星龙之力细细感应。眉头越皱越紧,浑浊的眼珠先是蒙了层雾似的疑惑,跟着猛地亮起来,满是震惊,最后又沉下去,翻涌着疼和恨,搅得人心里发堵。
“错不了……”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还带着点颤抖,“这是‘星骸’的力量——是‘观星殿’的禁忌邪术!”
“观星殿?”唐三一下子抓住这个陌生名词,“星辉一族的分支?”
“不是。”星痕长老缓缓摇头,眼里闪过抹追忆的痛色,“观星殿,就是当年搅得我星辉一族内乱,害死笑笑爹娘的罪魁祸首之一!”
这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肖笑笑,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从小把自己养大的长老。
星痕长老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们一族传承的星辰之力,本来是用来指引方向、守护族人、推演祸福的。可偏偏有支族人走了歪路,觉得星辰之力就该拿来管着人、定人生死。他们自己建了个‘观星殿’,整天琢磨用星辰之力干涉命运、操控人心的禁忌秘法,还骂我们这些守护派是老顽固。”
“当年那场内乱,表面看是争权夺利,其实就是理念不合闹出来的。观星殿还勾搭上了外部势力……现在回头想,那时候恐怕就有武魂殿的影子,说不定还有更隐秘的家伙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突然偷袭,笑笑的爹娘,还有好多守护派的骨干,为了护着族人撤离、封印核心传承,全战死了……”
他看向肖笑笑,眼里又愧又疼:“我本来以为,内乱平息后,观星殿的余孽早就死绝了。没想到……他们不仅还活着,居然还跟罗刹神的诅咒缠上了!”
线索一下子串起来了!
“幻梦瘟疫”根本不是孤立事件,是旧日仇敌和新威胁凑到了一块儿!观星殿的余孽掌握了用星辰之力放大欲望、操控灵魂的邪术,而罗刹神残留的诅咒,刚好给他们提供了能覆盖整个联盟的恶念温床!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唐三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清楚。”星痕长老摇头,“观星殿做事向来神神叨叨,张口闭口‘遵循星象指引’,谁也猜不透他们的目的。但这么大规模收割人沉溺美梦时产生的‘幸福念力’,绝对没安好心。这玩意儿,很可能是某个大仪式需要的……祭品,或者能量源。”
祭品?在场的人心里都沉了下去。用几千、甚至以后可能几万条人命当祭品?这得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必须拦住他们!”肖笑笑攥紧拳头,眼里燃着怒火,爹娘的血海深仇和眼前的责任缠在一起,烧得她浑身发烫。
“肯定要拦。”唐三的声音斩钉截铁,“但得先找到他们的老巢。星痕长老,您能不能追踪这缕力量的源头?”
星痕长老沉吟片刻:“我得花点时间,借助族里传承的星盘推演溯源。这缕力量被你剥离出来,对方肯定已经察觉了,说不定会藏得更深,推演起来难度不小。”
就在这时,负责勘察宝库失窃现场的白鹤又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手里死死攥着块留影魂导石。
“宗主!有新发现!我们在宝库外围一个特别隐蔽的角落里找到的,看着像是影蚀故意留下的!”
魂力注入,留影石立刻投射出一道光幕。画面里没出现影蚀的人,只有一个由星光点点构成的立体图案,复杂得让人头晕,还在慢慢旋转。图案旁边,还有一行歪歪扭扭、跟随手划的似的古老文字。
那文字,唐三认得——是他在海神岛接受传承时见过的神纹!而文字的内容,让他眼珠子骤地一缩:
“混沌之钥,归位之时,星塔将启,罗刹再现。”
几乎是同时,大师和星痕长老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这星图……是‘指引星轨’!指的方向是……极北之地,靠近‘星陨峡谷’的地方!”星痕长老语气斩钉截铁。
“这神纹……是加密的神谕暗示!”大师玉小刚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混沌之钥’可能是被偷走的那块矿石,也可能是小三你本人。‘归位’就是某个条件达成了。‘星塔’大概率就是观星殿的核心据点。而‘罗刹再现’……”
他没往下说,但所有人都懂——罗刹神的本体意志,可能根本没被彻底赶走,而是在暗地里谋划着卷土重来!
影蚀故意留下这个,是挑衅?是警告?还是……他自己也陷在局里,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
局势一下子变得错综复杂。观星殿、罗刹神、神秘兮兮的影蚀,三方势力围着“混沌之力”和“幻梦瘟疫”,搅出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危险漩涡。
唐三没说话,目光扫过光幕上的星图和神纹,又看向肖笑笑手里那缕冷冰冰的星辰光丝,最后望向窗外阴沉得像要塌下来的天空。藏着观星殿的老巢,还牵扯着罗刹神再临的秘密,就连影蚀的目的,似乎也指向了那里。
“看来,我们没别的选择了。”唐三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可谁都听得出里头的决绝,没人敢反驳。
他转过身,面对着所有核心成员。
“星痕长老,麻烦您全力推演,务必确定观星殿在星陨峡谷的具体位置。”
“戈龙元帅,大师,联盟内部尤其是还没爆发瘟疫的区域,立刻启动最高级别防护预警,赶紧研究怎么阻断‘幸福念力’被收割。”
“沐白、竹清、红俊、鹤羽、小舞、沐宸、奥斯卡、荣荣……”
他的目光一个个扫过这些生死与共的伙伴,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们,去极北之地。”
“不管那儿藏着的是星塔还是罗刹,这局,咱们亲自去破!”
目标锁定,锋芒直指极北。联盟最顶尖的战力,即将倾巢而出,一头扎进这场由星辰、混沌与神怨交织而成的巨大风暴中心。
真正的决战,才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