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把手机翻过来，屏幕朝下按在桌角。她没回那条威胁短信，也没告诉苏然内容是什么。她只是打开电脑，把过去半年所有的攻击记录、资金流向、Ip日志全部打包，命名：【星辉玩具违法证据链_最终版】。
三小时后，市场监管局和警方联合行动组抵达星辉玩具总部大楼。林晚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站在法院外的人行道上，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记者扛着摄像机围成半圈，闪光灯不停闪烁。
一辆执法车缓缓停在楼前，几名穿制服的人员下车登记信息。就在这时，星辉玩具的高管从玻璃门里冲了出来。他头发凌乱，领带歪斜，手里挥舞着一张纸。
“这是打压！赤裸裸的商业陷害！”他对着镜头大喊，“林晚用非法手段获取我们内部数据，还雇黑客攻击我们系统！你们查啊！为什么不查她！”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开始议论。
林晚没有动。她翻开文件夹，抽出第一张纸。
“2023年12月4日，星辉玩具通过境外空壳公司，向福建某代工厂支付三百万，用于批量生产仿制元素灯。”她声音不大，但清晰，“产品编号与我方测试版完全一致，包括未公开的自净模块设计。”
她翻到下一页。
“2024年1月17日，雇佣水军团队发布超过两万条恶意剪辑视频，造谣风元素研究存在辐射危害。幕后操控Ip集群位于东南亚，资金来自星辉玩具子公司‘星海互动’。”
又翻一页。
“2024年3月9日，伪造环保检测报告，试图阻止我方专利审批。审查员受贿录音已提交纪检部门。”
她说一句，翻一页。动作平稳，像在读一份普通工作汇报。
高管脸色发青，冲上前一步：“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审判别人！你们那个基金会，不也是拿热度洗白吗！”
林晚合上文件夹，抬头看他。
“真正见不得光的，是躲在数据背后的蛆虫。”她说，“你们偷技术，造谣言，逼孩子直播，甚至想入侵我家系统的记忆模块。这些事，每一笔都有记录。”
她侧身一让。
苏然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份红色封条。上面印着元素科技博物馆的logo，还有司法机关的电子签章。
“根据法院裁定，星辉玩具涉嫌侵犯知识产权、商业诋毁、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等多项违法行为，现依法查封其总部及主要服务器机房。”他说，“所有设备将由第三方机构进行证据提取与资产审计。”
执法人员接过封条，走向大楼正门。
高管还想冲上去阻拦，被两名警员架住手臂。他挣扎着回头，指着林晚：“你们等着！这事没完！行业不是你们说了算！”
林晚没再看他。她转向镜头，把文件夹递给一名记者。
“这里有全部证据的公开摘要。”她说，“包括原始数据包下载链接。欢迎大家查证。”
记者翻了几页，抬头问：“您觉得这件事，最让您愤怒的是什么？”
林晚沉默两秒。
“他们用了我的女儿。”她说，“一个五岁的孩子，cos派蒙只是为了好玩。但他们把她当成攻击目标，在直播里剪辑她的画面，说她是‘被洗脑的试验品’。这种事，不该发生。”
现场安静了几秒。
有记者低声说：“听说您本来可以私下和解。”
林晚摇头：“和解换不来清白。我要所有人知道，做错事的人是谁。”
这时，苏然走回来，站到她侧后方半步的位置。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封条已经贴上玻璃门。红底白字，格外醒目。
围观人群慢慢散开。有人拍照发朋友圈，有人小声讨论“原来真相是这样”。
林晚站在台阶上，阳光照在肩头。她呼出一口气，感觉胸口压了很久的东西终于落地。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林星瑶发来的语音消息，只有五个字：“妈妈赢了吗？”
林晚点开回复，声音很轻：“赢了。”
“那今晚能吃冰淇淋吗？”紧接着又来一条。
“能。”她笑了，“双份草莓味。”
苏然听见了，也笑：“这比颁奖典礼还让人放松。”
林晚收起手机，看向远处。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街角。车窗 tinted，看不清里面。但副驾驶位置，似乎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微光。
她眯了下眼。
“你还记得第201章那个摊主吗？”她突然问。
苏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哪个？卖仿制灯的那个？”
“他后来消失了。”林晚说，“连摊位都没再出现。但我买下的那盏灯……内部有回传模块，信号最后指向一个废弃冷链厂。”
苏然皱眉：“Echo-7的事还没结束？”
林晚没回答。她只记得那天晚上，直播刚结束，画面闪过一个纪念相框——那是她和两个女儿在漫展的合影。
可那晚，她们根本没拍过那种照片。
“你以为赢了吗？”
那条匿名短信又浮现在脑海。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夹。最后一张纸夹在中间，没人看到。
是一张截图，显示某个加密频道里刚上传了一段视频，标题写着：
【林晚·真实身份揭秘】。
上传者Id：Echo-7。
发布时间：十分钟前。
播放量：已突破十万。
林晚把文件夹重新抱紧。
“苏然。”她说，“帮我联系网安局技术科。我要查一段视频的源头。”
“现在？”
“现在。”
她转身走向路边的车，脚步稳定。
风吹起她的衣角，发丝掠过脸颊。
她没有回头。
车门打开时，副驾座椅上静静躺着一只派蒙玩偶。
它的眼睛闪了一下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