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刚画完第三张草图，笔尖突然一顿。她抬头看向窗外，派蒙玩偶还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月光下那双纽扣眼睛泛着微弱的金光。
她皱眉站起身，快步走出门。
“妈——”林星瑶从屋里冲出来，抱着玩偶就往她怀里钻，“你看！派蒙自己亮了！是不是要变身了？像雷电将军那样！”
林晚没接话，伸手接过玩偶，指尖触到布料时明显感觉到一阵轻微震动，像是里面有台小马达在转。
“姐姐说它可能是坏掉了。”林星瑶撅嘴，“但我摸它的时候它会闪一下，像在回应我。”
林晨曦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平板：“刚才我用热成像拍了视频，它的核心区域温度比环境高出1.3度，而且能量波动频率和我们新做的冰陀螺一致。”
林晚把玩偶带回书房，放在工作台上。她打开元素视野眼镜，镜片上立刻浮现出一层淡蓝色光纹。透过镜片看去，玩偶体内竟有一条细如发丝的元素脉络，从背部直通胸口，末端连接着一颗米粒大小的晶体。
“这不是普通填充物。”她低声说，“这是微型核心。”
“能拆吗？”林星瑶仰头问，“如果它是电池，我们可以给滑梯充电！”
“不行。”林晚摇头，“系统送的东西从来没简单过。贸然破坏可能触发保护机制。”
林晨曦放下平板，从工具盒里取出一根绝缘镊子：“先试试低功率输入。风元素最温和，适合探测反应。”
林晚点头，指尖凝聚一缕风元素，缓缓注入玩偶头顶的缝线接口。那颗晶体微微一震，随即开始吸收能量，亮度缓慢上升。几秒后，整个房间的空气流动出现变化，窗帘轻轻飘起。
“它在蓄能。”林晨曦记录数据，“吸收效率97%，无损耗迹象。”
“等等。”林晚忽然抬手，“你们听到了吗？”
三人安静下来。
滴——
一声极轻的鸣响从玩偶内部传出，像是某种启动音效。
紧接着，它的双脚离地两厘米，悬停在空中，身体微微前倾，像在等待指令。
“飞了！真的飞了！”林星瑶跳起来，伸手想去抓，结果玩偶猛地一偏，撞向书架。
林晚迅速凝出一道冰环，套住玩偶形成轨道，把它限制在半径三十厘米的范围内。玩偶在里面打转，像被无形绳子拴住的气球。
“不稳定。”林晚盯着它的飞行轨迹，“输出节奏乱了，得重新校准。”
林晨曦调出空气流速表：“现在是每秒三次脉冲，但理想状态应该是渐进式释放。妈妈，你能不能用岩元素做个缓冲平台？”
“来不及。”林晚抬手打出一串冰丝，在空中织成网格，“先稳住再说。”
冰网贴住玩偶表面，暂时固定了它的位置。林晚凑近观察，发现那颗晶体正以特定频率闪烁，像是在传递信号。
“这不像随机失控。”她说，“更像是……在尝试沟通。”
林星瑶凑过来，小声说：“派蒙，是你吗？如果是，就闪两下。”
滴、滴。
晶体连闪两次。
“哇！”林星瑶拍手，“它听得懂！”
林晚深吸一口气：“看来只能拆了。但必须小心，别伤到核心。”
林晨曦戴上防静电手套，用镊子轻轻撬开玩偶背后的塑料卡扣。一层薄金属片露了出来，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应急储能装置——编号pm-01，绑定用户：林晚**
“果然是系统埋的。”林晚眯眼，“原来从一开始，它就不只是个玩具。”
“你看这里。”林晨曦指着金属片边缘的一组凹点，“这是二进制编码。翻译出来是‘信标守护协议·第一层’。”
林晚想起之前几次异常——沙漠密室超载时它吸收溢散能量，保温盒蓝光被侵蚀时它自动激活防御，还有那次在风墙竖井，它帽子被吹走后反而引导她们找到气压机关。
“每次危机，它都在默默工作。”她声音低了些，“我们一直当它是孩子的玩具，其实它是保命的东西。”
林星瑶抱着拆开的玩偶，眼眶有点红：“那它疼不疼？我们把它弄开了……”
“不会。”林晚摸摸她的头，“它是机器，不是生物。而且它愿意让我们看到真相，才会主动发光。”
“下一步呢？”林晨曦问，“要不要接入新系统？比如连接悬浮滑梯的能量回路？”
“先测试基本功能。”林晚取出一个便携式能量计，接上导线连到核心晶体，“看看最大储能量。”
数据很快跳出：**可储存风元素单位x120，支持连续释放6小时，或爆发模式30秒。**
“相当于一个小型神之眼的容量。”林晨曦惊叹，“但它更稳定，没有暴走风险。”
“难怪能当应急模块。”林晚点头，“系统给我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白拿的。”
她重新组装好玩偶，外层布料由林晨曦用纳米纤维补强，接缝处加了防水涂层。完成后，林星瑶立刻抱过去搂在怀里。
“派蒙，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滴。
眼睛又闪了一下，这次是柔和的橙光。
“它说它很好。”林星瑶笑出酒窝，“还说它可以当我们的充电宝！胡桃要是知道，肯定要推销‘永不断电纪念版派蒙’！”
“钟离听了只会说‘此物价值千枚摩拉’。”林晨曦翻白眼，“然后掏出一本古董价目表。”
林晚笑了下，转身打开电脑，新建文档命名为【pm-01使用手册草案】。她把刚才的数据全部录入，附上拆解流程和安全警告。
“以后它不只是玩具。”她说，“也是我们的备用能源节点。”
“那我能给它升级吗？”林星瑶举手，“加个翅膀？或者喷气背包？”
“等科技树点多再说。”林晚关掉界面，“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密。这东西一旦曝光，不只是盗宝团，谁都想抢。”
“我知道。”林晨曦合上笔记本，“所有记录都加密，原始铭牌拍照后锁进保险箱。”
林晚看着两个女儿，一个抱着玩偶傻乐，一个认真收拾工具台。房间里还有未完成的冰陀螺原型，墙上贴着手绘的滑梯结构图，桌上散落着草稿纸。
一切看起来还是普通的家庭实验室夜晚。
但她心里清楚，有些事已经变了。
这个被孩子当成伙伴的布偶，其实是系统最早设下的防线之一。
她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缝隙。夜风灌进来，吹动桌上的图纸。派蒙坐在台灯旁，眼睛安静地亮着，像一颗不会熄灭的小星星。
“妈妈。”林星瑶突然抬头，“你说派蒙会不会梦见我们？”
林晚回头，看见女儿靠在椅子上，眼皮快撑不住了，但还是努力睁着。
“系统没说它有意识。”她说，“但如果它能识别你的声音，能回应你的情绪，那说不定……也算一种陪伴。”
“那我要天天跟它说话。”林星瑶打了个哈欠，“讲睡前故事，教它唱《星萤颂》。”
林晨曦把最后一张表格保存完毕，走过来拉妹妹：“该睡了。明天还要测试动态反馈格子。”
“等等！”林星瑶挣扎着爬起来，把玩偶举到半空，“最后一次实验！派蒙，飞一圈给我们看！”
林晚本想阻止，却发现玩偶自己亮了起来。
它缓缓升起，绕着房间飞了一圈，路径恰好经过每个正在运行的设备——冰陀螺、温控仪、元素感应器。每经过一处，就释放出一丝微光，像是在检查状态。
最后，它停在林星瑶面前，轻轻晃了晃脑袋。
“它说晚安。”林星瑶笑着抱住它，“明天见。”
林晚关灯，送两个孩子回房。回来后，她坐在书桌前，盯着派蒙玩偶看了很久。
然后她打开系统界面，在“已解锁道具”栏里，手动添加了一条新条目：
**pm-01 应急储能模块**
**状态：激活**
**绑定成员：全员**
**备注：禁止外借，严禁商业用途，违者触发自毁协议**
她合上电脑，伸手摸了摸玩偶的头。
布料很软，核心却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