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窗帘拉得很严实。
地毯是厚重的波斯手工羊毛,踩上去,连最细微的声响都会被吞噬。
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属于白茶的清香。
关之琳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氤氲的水汽。
她身上裹着酒店提供的,厚实的华夫格浴袍,乌黑的长发用毛巾松松地包着,露出一段光洁如玉的脖颈。
陈峰正坐在沙发上,没有看她。
他的面前,茶几上,放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红色皮质盒子。
那红色,在套房柔和的壁灯光线下,透着一种属于古老贵族的,深沉的质感。
他听见脚步声,才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落在她被水汽蒸得微红的,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
“过来。”
他的声音很低,却像带着磁性,穿透了这片安静。
关之-琳走过去,脚步很轻,在他身边坐下。
浴袍的边缘,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
陈峰将那个盒子,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她有些疑惑,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皮质表面,那触感细腻得像皮肤。
“这是什么?”
陈峰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眼神,示意她打开。
关之琳的指尖,轻轻按下了那个纯金的,雕着复古花纹的锁扣。
“啪嗒。”
一声极轻,极清脆的声响。
盒子,被打开了。
没有多余的缓冲,也没有精致的丝绸铺垫。
一团燃烧的火焰,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撞进了她的瞳孔里。
那是一颗硕大无朋的鸽血红宝石。
被一圈细碎的,却亮得惊人的顶级白钻簇拥着,镶嵌在一条极简的,几乎看不出设计痕迹的铂金链上。
它不像珠宝。
它像一颗被神明从天国摘下的,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那红色,浓郁到近乎于黑,却又在灯光下,从晶体内部迸发出一种流动的,滚烫的生命力。
关之琳的呼吸,在那一刻,停了。
她见过无数的珠宝,戴过无数的赞助,浅水湾的别墅里,她的珠宝盒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疯狂。
但没有一件,能与眼前这颗相提并论。
这颗宝石,带着一种蛮横的,不讲道理的,足以碾压一切的美。
“南非普列米尔矿区,刚出的原石。”
陈峰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片被极致的美所笼罩的寂静。
“我让人直接送去巴黎加工的。”
他拿起那条项链。
冰冷的铂金链条,像一道流淌的月光,滑过他的指间。
他绕到她身后,亲手为她戴上。
宝石接触到皮肤的瞬间,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因为战栗而微微一颤。
她低下头,看着胸前那抹触目惊心的红,那红色,映得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
“这……”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太贵重了。”
陈峰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颈窝,呼吸里的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威士忌味道,喷在她的耳廓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
“一千万。”
关之琳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一千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将她所有的思绪都炸得粉碎。
然后,她听见了他接下来的话。
那句话,比一千万这个数字,更让她心旌摇曳,魂魄不稳。
“配你明年的金像奖影后。”
关之琳猛地抬起头,从面前梳妆台的镜子里,看着身后男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玩笑,没有试探,只有一种近乎于神谕的,平静的笃定。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抚上胸前那颗仿佛带着体温的“心脏”。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一丝属于女人的,小小的娇嗔。
“还没提名呢。”
陈峰看着镜子里的她,看着她那双因为震惊与喜悦而水光潋滟的眼睛。
他伸出手,捏住她光洁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正视着自己。
他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滚烫的烙印,狠狠地,烫在了她的心上。
“我说你能拿,你就一定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