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也靠在走廊冰冷的墙面上，锁屏已经被无数条消息挤爆。经纪人连发十几条语音，最后一条文字消息加粗标红：【你特么要火了！！！】
手指滑开热搜榜，#前线爆料 闻人也 神级舞台#赫然挂在第三位，后面跟着深红色的“爆”字。点开实时讨论，满屏都是“27号小哥哥杀我”“这组表演直接封神”“他就是之前路透出来的98号吧？是同一个人吧！我宣布我从今天开始粉他！”的尖叫。
他扯了扯嘴角，把手机塞回口袋。
要火了吗？也许吧。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闻人也迅速调整表情抬头，却见同组的队友颜琅红着眼睛冲过来，一把抱住他：“也哥！我们、我们真的晋级了！”
少年二十出头，是组里年纪最小的练习生，原本很没有信心，以为第一轮就会掉到F组。此刻，他哭得鼻尖发红，手里还攥着被揉皱的晋级卡。闻人也愣了下，并不十分在意：“哭什么，这才第一轮。”
“可我们是被所有评委满分通过的！夏子老师说这是所有选手表演中，她目前见过最震撼的舞台！”颜琅抽噎着，突然压低声音，“而且……齐景崇老师也给我们打了满分。”
闻人也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齐景崇的评价，很重要？
“是吗。”他淡淡应了声，转身往休息室走，“先回休息室去吧。”
颜琅小跑着跟上：“齐景崇是我从小就很喜欢的偶像，他之前演的电视剧我全都看过……欸也哥，你等等我呀，走那么快干嘛。话说也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你刚才在台上……”
“我演的。”闻人也打断他，推开休息室的门，只回应了最后一个问题：“观众想看少年的破碎感，我们就演给她们看。”
回到休息室，队友们正兴奋地传看进阶名单。老周周嘉南见闻人也进来，大概是听到了他在门口的发言，拍拍他的肩：“今天算是你为大家起了个好头，我们都暂时进阶了A组。”
赛制是残酷的，将选手们分成了A-F六个等级，前几轮都是以小组为单位进阶，后续则会变成个人赛。
闻人也看着镜子里自己还未卸妆的脸：“嗯，赢了。太好了。”
镜中人的笑容，像戴了个精致的面具。
晚些时候，小组回到选手宿舍休息，同组的其他几个人正围在地上看平板电脑里的舞台回放。
“这里走位乱了。”老周暂停画面，指着屏幕上颜琅慢了半拍的转身，“明天开始加练两小时基本功。”
颜琅哀嚎一声瘫倒在地：“我们可是满分通过的！”
“正因如此，下轮会更严苛。”
宿舍门突然被推开，执行导演带着摄像师进来：“突击采访！请问首轮拿到A组是什么心情？”
大家嗯嗯啊啊，只说出很激动，没想到之类的话。
镜头对准闻人也，“闻人也呢，热搜都爆了，外面记者都在问‘27号是谁’从哪挖出来的素人。”
闻人也垂眼“嗯”了一声，没有回答不想回答的内容：“继续努力吧，争取不辜负大家的喜欢。”说完，他又反问：“第一名会有什么奖励吗？”
执行导演回答他：“当然了，给你们安排了和发起人一起拍摄中插广告。只是……”
听到这个消息，小组成员们都很兴奋，居然还能和谢观颐一起拍广告，这是从没有过的经历。
“谢老师……今天临时有事已经离场了，广告得等她回来再拍摄。”
大家都说没关系，早晚并不重要。
话音未落，走廊传来一道冷笑：“什么临时有事，早跟着齐景崇走了！”说话的人染着一头金发，一副傲慢又不屑的模样：“齐家在国外有个酒庄要签，做生意当然比参加我们这些小活动强……”
是b组的黎雨航。
听说他在赛前就有不少粉丝，唱作能力也不错，本来有望进A，却被拖累最后落在b组，所以心有怨念。
执行导演不想见他在这惹事，三言两语将其劝走。
等导演组离开，老周突然压低声音对闻人也道：“我偷看到导演和评委他们在看各公司的背景资料。”他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有些进阶名额，或许真就是早就内定的。”
闻人也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也正常。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次舞台展示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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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英尺的高空，谢观颐裹着毯子蜷在头等舱座椅里醒来。舷窗外云层厚重，机舱灯光调暗后，只剩齐景崇手边一盏阅读灯亮着。
他正在看一份法文合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锐利，和几个小时前在节目里温柔牵她的样子判若两人。
“醒了？”他突然开口，手指已经按下呼叫铃。
空乘送来热牛奶，谢观颐前倾接过时，垂落的头发不小心拂到他的耳廓，酥酥痒痒的。齐景崇翻页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抬头，问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你觉得这次活动怎么样？”
怕她不能理解自己的用意，他又追加了一句：“这些选手，你觉得如何？”
谢观颐整场活动，只给出过两次满分，她对他们的态度比他预想中要认真、严肃。
她捧着杯子，犹豫片刻，“那个叫闻人也的选手……”
钢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停滞，齐景崇侧首看她：“你认识？”
谢观颐却摇头：“他跳的是《春逝》里的片段。”她望向黑沉沉的窗外，“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复刻、改编那段舞。”
《春逝》？齐景崇合上文件夹：“跳得怎么样？”
“技巧还比较生涩，但情感……”她突然停住，耳鸣一时让她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齐景崇没有追问，反而道：“奇华视界的新人，舞蹈感染力很强。节目组后续会安排导师合作舞台，你也有一个名额，到时可以选他。”
谢观颐挑眉：“为什么要选他？”
“履历很干净。”齐景崇的视线重新回到合同上，“既然你也满意他，就不用再从其他选手里挑选了，我会把选择结果转告给节目方。”
稀疏平常的一段对话，谢观颐本也没放在心上，可她闭上眼睛，“履历很干净”几个字又莫名重复在脑海。她心头蓦地一惊，其实自己选择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齐景崇早已调查过选手们的背景，只是闻人也恰好背景干净，表现也不错罢了。
可若方才自己选的不是闻人也，而是其他人呢，齐景崇会不会干预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