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由心渊之力强行开辟的“王键”通道,宇智波夜踏入了一片超乎想象的领域。
这里并非金碧辉煌的宫殿,也非云雾缭绕的仙境。而是一片光怪陆离、规则外显的奇异空间。脚下是流淌着七彩光芒的灵子长河,头顶是无数缓慢旋转、如同齿轮般咬合的规则符文构成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浩瀚、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僵直”与“非自然”的气息。这里就是灵王宫,世界的核心,规则的源头,亦是……巨大的牢笼。
【检测到高浓度、高活性世界规则本源……环境灵子密度为瀞灵廷的743倍……空间结构稳定性极高,存在多重自我修复机制……发现异常‘固定’节点,能量流向高度集中……】
森罗万象之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贪婪地吸收、解析着这里的一切信息。与瀞灵廷和现世相比,这里就像是程序的源代码库,一切都更加直接,更加本质。
他的目光,穿透了那些流转的规则光带,无视了空间中自动生成的、试图排斥他这个“异物”的防御术式(这些术式在靠近他周身时便自行瓦解),径直望向了这片空间的最深处,那个所有规则脉络最终汇聚、又被强行“固定”的源头。
他一步踏出,脚下涟漪荡漾,空间在他面前自行折叠、缩短。并非瞬步,而是更高级的、基于对此地空间规则完全理解后的“规则行走”。几步之间,他已跨越了寻常死神需要耗费巨大代价才能穿越的距离,来到了灵王宫的最核心——
灵王之间。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穹顶空间。穹顶之上,是无数如同神经脉络般延伸、闪烁着微光的规则锁链,它们从虚空中来,又没入虚空,维系着三界的运转。而在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个……“存在”。
那已经很难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甚至很难称之为一个完整的“生命”。
他被封存在一块巨大的、如同琥珀般的结晶之中,只有部分躯干和头部隐约可见。他的四肢似乎被切除,五官模糊,身体呈现出一种非生非死的凝固状态。无数粗大的、由最纯粹规则构成的锁链,从虚空中延伸出来,穿透了结晶,深深地刺入他残存的躯干之内,如同植物的根须,又如同维持生命的导管,更如同……禁锢罪人的刑具。
他,就是灵王。尸魂界、现世、虚圈存在的基石,死神们信仰和守护的终极对象。
然而,在宇智波夜的【森罗万象之瞳】中,看到的却是一个无比悲哀的景象。
【目标:灵王(世界基石)。状态:非生非死,意识破碎,规则强制固定。功能:作为‘楔子’稳定三界空间结构,作为‘滤网’引导灵魂循环,作为‘电池’提供部分世界运行能量。检测到巨大痛苦信号残留,意识碎片中充满被背叛与强制封印的怨念……世界平衡建立在单一个体的永恒痛苦之上,系统效率低下,结构极其脆弱,存在致命缺陷……】
一股庞大、混乱、却又无比精纯的本源之力,正从这具残破的躯壳中被源源不断地抽取,通过那些规则锁链,输送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同时,整个世界的灵魂循环、规则运转产生的庞大信息和压力,也通过这些锁链,反馈回这具躯壳,由他强行承担、过滤、平衡。
他就像一个被安装了无数管线、维持着植物状态的生命支持系统,同时也是整个系统的核心处理器和能量源,承受着永恒的痛苦与折磨。
“这就是……世界的真相。”宇智波夜平静地陈述着,声音在这寂静的灵王之间回荡,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洞悉本质后的淡然。“一个建立在活祭品之上的、粗糙而残酷的平衡系统。”
似乎是感应到了外来者的靠近,那结晶中的残破躯壳,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颤动了一下。一股微弱到极致、却蕴含着无尽岁月沉淀的悲怆与孤独的意识碎片,如同风中残烛,拂过宇智波夜的心神。
那并非求救,也非警告,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哀叹。
就在这时,灵王之间的空间剧烈震荡!四道狼狈却依旧强大的灵压强行突破了外围的规则乱流,冲了进来!正是兵主部一兵卫、曳舟桐生、麒麟寺天示郎和修多罗千手丸!他们显然动用了某种灵王宫权限,才能如此快地从之前的压制中恢复并追赶上来。
“住手!异乡人!”兵主部一兵卫须发怒张,一文字毛笔指向宇智波夜,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愤怒,“立刻离开灵王之间!否则,即便拼上零番队全员性命,也要将你永世封印!”
“哦呀~看来是赶上了呢。”麒麟寺天示郎抹去嘴角的血迹,金毘迦横在身前,眼神凝重,“不过,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啊。”
修多罗千手丸和曳舟桐生也各自摆出战斗姿态,她们看着静静站在灵王前方的宇智波夜,又看了看那被禁锢的灵王,眼神复杂。她们比谁都清楚灵王的真实状态,但也比谁都坚信,这是维持三界平衡“必要”的牺牲。
宇智波夜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如临大敌的零番队四人。
“守护一个痛苦的‘楔子’,维持一个注定崩塌的虚假平衡……这就是你们存在的意义?”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带着千钧重负,压在每个零番队成员的心头。
“你懂什么!”兵主部一兵卫怒吼,“没有灵王大人,三界立刻就会崩溃!无数魂魄将湮灭,现世将归于混沌!这是创世之初就定下的‘理’!”
“创世之初?”宇智波夜微微偏头,“谁定的‘理’?是那些背叛了最初之王,将其削成人彘,固定于此的……‘王族’吗?”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零番队成员耳边!这是被深深掩埋的、连他们都不愿过多触及的禁忌历史!
“亵渎!!”兵主部一兵卫不再多言,他知道言语已经无用,“零番队全员!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
“真打·白笔一文字!”
“生命之树的最终宴席!”
“黄泉国度·魂渡之舟!”
“卍解·观音开红姬之极!”
零番队四人,在这一刻,燃烧了自身的灵压与权限,发动了他们最强、也是最终的攻击!兵主部一兵卫的毛笔化作通天巨笔,书写下蕴含世界权限的封印真名;曳舟桐生召唤出生命之树的根源,试图将宇智波夜同化为世界的养分;麒麟寺天示郎开辟出黄泉之路,引动轮回之力冲刷;修多罗千手丸的观音虚影膨胀到极致,无数红色丝线如同命运的纺锤,要将宇智波夜的存在彻底“缝死”在世界的规则之上!
这是零番队的最终奥义,是调动了部分世界本源力量的绝杀!其威势,甚至让整个灵王宫都开始剧烈震荡!
面对这汇聚了世界权限的终极一击,宇智波夜终于不再仅仅是观察和解析。
他转回身,再次面向那被禁锢的灵王,背对着那毁天灭地的攻击,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微风。
“错误的系统,需要被修正。”
“扭曲的平衡,需要被重塑。”
“痛苦的石基,需要被解放。”
他抬起了双手,不是结印,而是如同拥抱整个世界般,缓缓张开。心渊宇宙的本源力量,不再有丝毫保留,如同沉睡的星河般在他体内苏醒、奔涌!
“以此身,此意,此心渊——”
“接纳此界规则,承载此界轮回,重塑此界基石!”
【心渊宇宙·全面展开·规则覆盖·世界融合·开始!】
轰!!!!!!!!!!!!!
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景象发生了!
以宇智波夜为中心,一个“宇宙”的虚影,轰然降临!那并非幻象,而是真实不虚的、由无数星辰、星云、规则脉络构成的微型宇宙投影!心渊宇宙,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显露出了它那超越了单个位面层次的宏伟姿态!
零番队四人那汇聚了世界权限的终极攻击,在撞入这心渊宇宙投影的瞬间,就如同水滴汇入了浩瀚的海洋,连一丝浪花都未能激起,就被那更深邃、更浩瀚的规则本质彻底包容、分解、吸收!成为了心渊宇宙成长的一丝微不足道的养分!
“那……那是什么?!”麒麟寺天示郎目瞪口呆,手中的金毘迦几乎脱手。
“一个……世界?!”曳舟桐生感受到那宇宙虚影中蕴含的、完全不逊色甚至更超脱于尸魂界的完整规则,心神俱震。
“不可能……”修多罗千手丸的红色丝线在那宇宙虚影前寸寸崩断,无法靠近分毫。
兵主部一兵卫握着颤抖的一文字,看着那笼罩了整个灵王之间的宇宙投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我们……我们到底在对抗什么……”
而此刻,宇智波夜的双手,已经虚按在了那封存着灵王的巨大结晶之上。
【心渊·同源共鸣·本源吞噬·融合!】
心渊宇宙的投影,散发出柔和而宏大的吸引力。那封存灵王的结晶,开始剧烈震动,然后,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从外向内,开始缓缓消融!不是破坏,而是……“接纳”!
构成结晶的庞大世界规则之力,被心渊宇宙如同海绵吸水般吸收、整合!
那些刺入灵王躯体的规则锁链,一根接一根地崩断、消散,其蕴含的权限和能量被心渊宇宙无缝衔接、取代!
而灵王那残破的躯壳中,那沉淀了无数年、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世界本源之力,以及那些破碎的、充满痛苦与古老记忆的意识碎片,如同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化作最精纯的洪流,主动地、欢欣地涌向宇智波夜,涌向他身后的心渊宇宙!
灵王那模糊的五官,在结晶彻底消融的最后一刻,似乎极其轻微地……舒展了一下。那持续了千百万年的痛苦,终于迎来了终结。
宇智波夜悬浮在半空,闭着双眼,全力引导、掌控着这史无前例的融合过程。他的心渊宇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完善、蜕变!尸魂界、现世、虚圈的灵魂轮回规则被彻底解析、复制、优化,并融入心渊自身的轮回体系!世界的权限被无缝接管,三界的平衡,在这一刻,其基石悄然从“灵王”更换为了“心渊”!
零番队四人瘫倒在地,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切。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维系世界的“某种东西”改变了。那股熟悉的、源于灵王的支撑感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浩瀚、更加深邃、也更加……冰冷的意志,笼罩了整个三界。
不知过了多久,灵王之间内奔涌的能量洪流渐渐平息。
那封存灵王的结晶已然消失,灵王那残破的躯壳也化为了最本源的力量,融入了心渊宇宙。原地,只剩下宇智波夜静静悬浮。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之中,不再仅仅是星辰大海,更仿佛映照出了整个尸魂界、现世、虚圈的流转生灭!他,已然成为了这个世界新的“基石”,新的“规则化身”!
他看了一眼失去力量核心、开始微微震颤的灵王宫,又看了一眼下方面如死灰的零番队成员,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再局限于此处,而是如同天道纶音,回响在尸魂界、现世、虚圈每一个具备灵智的灵魂深处:
“旧契已毁,新约立定。”
“此界轮回,由吾执掌。”
“真实与平衡,自此由心渊界定。”
宣告完毕,他的身影在心渊宇宙的投影中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
灵王宫停止了震颤,因为它有了新的、更强大的基石。
瀞灵廷的天空,那虚假的蔚蓝似乎变得更加真实了一些。
现世的空座町,黑崎一护等人若有所觉,抬头望天,心中莫名地一阵悸动与空旷。
虚圈的大虚之森,哀嚎似乎平息了片刻。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但规则,已然易主。
宇智波夜,以化身取代灵王,完成了对死神世界的“基石替换”,将其彻底纳入了心渊宇宙的体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