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前最后一个傍晚，备考房内，夕阳透过窗棂斜斜地洒落，将案几上的纸页染成温暖的金红色。我刚将系统提供的“府试高频考点清单”仔细标注完重点，正揉着发酸的手腕，顾清川便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推门而入，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给你带了府城老字号的糖炒栗子，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他边说边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随后把那张泛黄的纸递到我面前，“这是我娘特意托人从京城捎来的《策论范文选》，里面有几道关于‘民生治理’的题目，跟咱们之前押的考点几乎一模一样，你快看看。”
我捏起一颗栗子轻轻剥开，甜腻的香气裹着腾腾热气扑面而来：“你娘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府试了？以前不是总说你‘读死书没用’吗？”
顾清川的耳尖顿时泛起红晕，他局促地挠了挠头，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还不是因为……她说要是我这次能考个好名次，就允许我……跟你一起去京城备考国子监。”
话音刚落，张小山和刘文昌便从门外探进脑袋，两人憋着笑起哄道：“哟！顾公子这是在提前报备呢？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顾清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抓起桌上的毛笔就朝他们扔去：“胡说什么！赶紧进来刷题，谁要是再偷懒，就罚他把《礼记》抄三遍！”
两人嬉笑着走进来，刚在桌前坐定，刘文昌便掏出一道题目：“苏姑娘，你看这道‘乡村义学经费分配’的题，我算出来是每户摊两文钱，可总觉得哪里不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考虑漏了？”
我凑过去仔细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忘了算孤寡老人和贫困户了！县里明文规定，这类家庭可以免摊，得先把他们的户数刨出去再算，不然钱收不上来不说，还得挨里正的骂。”
张小山拍着大腿恍然大悟：“可不是嘛！上次我爹去收义仓粮，就因为没算贫困户，被里正狠狠骂了一顿。苏姑娘，你这脑子怎么这么好使？啥都知道。”
“还不是因为系统……”我连忙把话咽回去，改口道，“还不是因为我经常去义学帮忙，听先生们聊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顾清川在一旁静静看着，突然开口道：“明天去府城，咱们坐一辆马车吧？我让护院多备些炭火，路上天冷，还能再对对题。”
我刚要点头答应，春桃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煞白：“大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把你放在房里的‘考点清单’拿走了！她说要拿去‘参考参考’，我拦都拦不住！”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清单——还好，我早就把真清单贴身收好，房里放的是故意写错几个考点的假清单！
“别慌，”我镇定地笑了笑，“让她拿去吧，正好帮咱们‘验证’一下假考点准不准。”
顾清川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早就料到她会来偷？”
“不然呢？”我继续剥着栗子，“她前几天就总往我房里瞟，肯定没安好心。再说，真清单上我标了‘重点’的地方，其实是次重点，真正的核心考点，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刘文昌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苏姑娘这招真是绝了！苏雪要是照着假清单背，考试的时候肯定要傻眼！”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李大人洪亮的声音：“苏安然！顾清川！你们在吗？有要事找你们！”
我们赶紧迎出去，只见李大人骑在马上，神色凝重：“刚接到府城消息，这次府试的监考官，是京城来的赵御史！这人最是严格，尤其痛恨作弊，你们明天考试的时候，千万别带任何可疑的东西，免得被误会！”
我心里咯噔一下——赵御史？不就是之前想让苏雪顶替我参加府试的那个赵大人的远房堂兄吗？他来当监考官，会不会故意针对我？
顾清川也皱起眉头：“李大人，这赵御史会不会……跟赵大人是一伙的？要是他故意刁难苏安然怎么办？”
李大人叹了口气：“不好说！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跟府城的知府大人打过招呼了，只要你们凭真本事考，他不敢乱来。对了，明天进考场前，我会在门口等你们，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李大人走后，顾清川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明天我跟你坐前后桌，要是赵御史故意找你麻烦，你就咳嗽三声，我帮你想办法。”
我点点头，心里却越来越不安——赵御史是监考官，手里握着“是否合格”的生杀大权，要是他真要针对我，就算我考得再好，也可能被挑出毛病。
回到备考房，我刚把假清单收好，系统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检测到宿主即将面临府试关键挑战，触发“第二卷终章福利”！奖励“监考官好感度临时提升卡”（时效24小时）！可让监考官对你的答卷产生“重点关注+印象加分”效果！另提示：赵御史虽与赵大人同族，但为人正直，最看重真才实学，只要答卷出色，必能获得认可！】
我心里顿时轻松不少，赶紧把福利卡收进系统。顾清川见我脸色好转，凑过来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系统又给你发奖励了？”
我笑而不答，只是把那颗没剥完的栗子递给他：“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再把‘水渠分流’的题过一遍，争取明天考个好成绩。”
顾清川接过栗子，仔细剥开后又递还给我，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那双眼睛里盛满了认真：“放心，我肯定不会输给你，咱们一起去京城，一起考国子监。”
夜色渐深，备考房的灯依然亮着，我们四人围坐在桌前，最后一次核对考点。窗外的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府试助威。我看着身边认真刷题的顾清川，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这场府试不仅是对我学业的考验，也是对我们之间这段“不务正业”的情愫的考验。
第二天一早，马车驶往府城的路上，顾清川突然递给我一个小巧精致的小布包：“里面是我娘给的平安符，她说戴在身上，考试能顺利。”
我接过布包，触手处传来温热的感觉，心里顿时暖洋洋的，我娘要是活着该多好，我真的好想我娘亲。掀开窗帘，府城的城门越来越近，城门口挤满了赶考的考生，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期待。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考点清单——赵御史也好，苏雪的小动作也罢，只要我凭真本事考，就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不知道，这场决定命运的府试，等待我的除了成绩，还有什么？而顾清川那句没说完的话，又会在什么时候，真正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