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和镇。
水千尘万分珍重的将荷花酥放进袖笼。
神虫大人上午受惊,他用鱼虾和熟识之人,换了些糕点,回去给她压惊。
想到此处,火气又有些压不住。
该死的狐媚子,亏得他逃得快。
但凡让他知道是谁,污了神虫大人的眼,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愤懑间,余光瞥见王管家,见对方行色匆匆,暗觉不对,偷偷跟了上去。
破败的巷子内。
王管家将一包银子递给一名男子。
那男子脸上有疤,凶神恶煞,一身杀意显而易见,明显不是良民。
“三百两,事成后再结清剩余七百两。”
“没问题,不就杀个女骗子嘛,还要我们虎头山的兄弟出马。”
“动作干净点,一个不留。”
“你们王家可比我们山匪狠多了。”
“废话少说,事成后,鱼虾你二我三,杨知县占五成……”
听到鱼虾二字,水千尘心脏咯噔,额头冒出冷汗,捂着嘴悄无声息的后退。
必须尽快赶回去,通知大家。
正要转身离开之际,脑后忽然遭遇重击,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谁?!”
王管家和男子同时转头,杀气四溢。
王宝珠嫌弃的扔了棍子,拍着手上的灰尘,“王管家,下次做事小心点,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小姐教训的是,是老奴的疏忽,至于此人……”王管家小心翼翼的窥视她的脸色。
洛和镇谁人不知,水千尘是大小姐的心头好,被拒多次仍旧穷追不舍。
“本小姐已经耐心耗尽,他既不识抬举,也别怪我霸王硬上弓。”王宝珠眼神偏执,摸着水千尘的脸,吩咐下人,“抬回去,本小姐今晚就要和他洞房。”
说完,迫不及待的抬着人离开。
至于其他事,她才懒得管。
只要她不知道,家里人就算杀人放火,她也是无辜的。
待她离开,王管家对刀疤道。
“水千尘不回去,恐会引人怀疑,以防万一,你们即刻行动。”
“没问题,不过……”刀疤想到什么,露出为难之色,“普通村民不足为惧,那路狗蛋有几分厉害,得想办法引开他。”
王管家阴恻恻的笑了。
“此事你无需担心,杨知县会以南山有恶虎伤人为由,许以重金和百年人参,招募勇士前去剿杀,自能将他引开。”
刀疤竖拇指真心称赞。
“厉害,你们这群有钱的、当官的,心眼儿就是多。”
王管家脸黑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
……
【宿主愣着干嘛,赶紧通知目标争取好感,你现在好感值-100呢。】
“谁害的啊!”
唐加蹲在房顶,气得嗓子冒火。
【你自己屁股不争气,怪我干嘛,讲不讲理了?】
唐加不想跟人工智障吵架,转移话题。
“不急,只有在她最危险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出手,才能获取最大好感值。”
【可是,村民会死吧?】
“有些牺牲,不可避免。”唐加说得理直气壮,“没有我,他们得死光,有我在,至少能活一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啧,人品差就人品差,找什么理由,如果是神主,就绝不会这样。】
“哦?”唐加挑眉问,“祂会怎么做。”
【不确定,神主画风清奇,心情不同,解决方法也有所不同,完全没有参考性。】
“所以呢,祂那么厉害,还不是被代理神主夺了神权,如今死哪都不知道。”
【你!不许说我偶像坏话。】
“我说得是事实。”
【侮辱系统偶像,扣除10点积分,目前积分-15。】
“……”
小喜村。
陈骨笙撑着下巴,无聊的望着窗外。
眼底藏着不明显的期待。
水千尘怎么还没回来。
不是说去换美味的糕点吗?
都快到晚餐时间了。
“不好了!”
远远传来村民撕心裂肺的呼喊。
“山贼来了,大家快跑啊!”
“跑什么跑,所有人集合,誓死保护神虫大人!!”
村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手里拿着铁锹锄头菜刀等,守在她院外,严阵以待。
明明怕得牙齿都在打颤,却没有一人离开。
山贼们骑马围拢过来。
个个人高马大,手持利器。
为首山贼极为壮硕,肌肉虬结,看见此幕,眼底闪过兴味。
“哈哈哈……有趣,看到我们竟然不跑,我改主意了。”他挥手阻止蠢蠢欲动的弟兄们,“先别杀,全部抓起来,我要当着他们的面,玩死他们的信仰。”
喽啰们激动欢呼。
“大当家威武。”
“听说那什么神虫,能呼风唤雨呢。”
“嘿嘿嘿~也不知比起春意楼的娘们儿,滋味如何。”
山贼们满嘴污言秽语。
村民们气得脸色铁青,大骂他们无耻。
“动手!”大当家一声令下。
山贼狞笑着准备抓人,村民做好殊死抵抗的准备,大战一触即发。
咔~
门开了。
喧闹声瞬间死寂。
陈骨笙站在门口,面不改色,淡淡抬眸,轻启红唇吐出两个字。
“让开。”
村民们不愿她出来冒险,却又对她的话本能遵从,忧心忡忡的让开一条道。
陈骨笙走得很慢。
一步一步。
脚步轻的仿若空气。
她走到村民们前面,站定。
目光浅淡的扫了圈山贼,似是要认清他们的脸。
“切,还以为是什么仙女呢,长这样送给老子都不玩。”大当家失望撇嘴,挥手下令,“兄弟们,把她剁碎喂狗。”
“哈哈哈……冲啊!”
山贼们挥舞着大刀杀来,村民们握紧锄头菜刀等,就要上前拼命。
这时,陈骨笙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凭空轻点,嗓音飘渺。
“执法者。”
红光闪过,漆黑厚重的铁门凭空出现,黑色浓雾如灵蛇环绕,凉意浸入骨髓。
无论山贼还是村民,如同被按下暂停键,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眼前一幕,实在远超他们的认知,脑子处于死机状态。
咯吱……
铁门打开。
银色男子迎着夕阳的血辉,稳步走出,长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清响,帽檐遮住大半张脸,仅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
惫懒的声音随风而来。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