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林羽护符上的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开来,形成了一只闭合眼睛的形状。
这是对他命运的隐喻,还是一种新的、更高级感知的进化呢?
该死的一切。
共治议会里弥漫着虚假和解的恶臭。
南街的宇智波纪念馆提案,太假了。
我感受到了林羽惯常的心跳震动,两短一长。
南街……地基……团藏的遗留物……阴封·记忆蛊……触发……集体幻觉……暴动2.0……我的思绪飞速运转。
我不能只是大喊“这是个陷阱”!
我需要时间,一个理由。
“风水不好,”我宣称,这些话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安抚。
“我们用家族神社的西侧吧。”
挖掘工作很紧张,铲子的舞动和人们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当铲子碰到坚硬的东西时,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一声闷响。
石碑。
风化的石头,宇智波的标志,背面还有一个秘密:血红色的符文。
只有我们能看到它们。
我的写轮眼本能地闪烁起来,准备解开这个谜团。
但这时,林羽清晰的低语声打破了嘈杂:“别用你的眼睛,用你的耳朵。”
三次快速呼吸,一次缓慢呼吸。
这是我们训练时冥想的节奏。
我集中精力,世界发生了变化。
那不是声波,而是一种心灵的回声,是石头本身的低语。
“此地封印七魂……拒绝清除令。”一切都对上了。
这里不只是一片墓地,更是反抗的纪念碑。
“南街那块地是个闹剧!”我在挖掘间隙大声说道。
“七位长老拒绝清除令的真相被埋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建纪念馆,就能让他们的灵魂得到解脱。”
仪式的场面很壮观。
三百名宇智波族人。
夜晚,写轮眼闪耀着光芒。
我通过双羽护符感受到林羽的存在,它是连接的纽带。
护符上的金光闪烁着,与家族相连。
他利用听觉共鸣,将长老们的遗言以声音频率的形式传播出去。
然后,七个幻影出现了。
他们说道:“我们不是叛徒,我们是守誓者!”
人们哭泣着。
谎言的重压在那一刻短暂地消散了,接着下一个考验又来临了。
然后我找到了林羽,他脸色苍白,嘴唇上有血迹。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
“你所看到的,”他喘着气说,“是我用视力换来的。只要我能听到真相,我就不算真正瞎了。”
“小心无声投票,”他警告道。
回到议会大厅。
一项新提案,恢复宇智波警备队。
我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
就是现在。
我毫不犹豫地开启了写轮眼,不是看向周围人的脸,而是看向投票箱本身。
箱子底部有一个共鸣阵。
它会把“反对”票变成“弃权”票。
木叶监察部副部长,是最初签署宇智波隔离令的人之一。
这是一次令人满意的打击。
木叶共治议会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微妙。
火影一系的元老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悲天悯人的语调,缓缓提出了“宇智波历史纪念馆”的选址方案——南街旧址。
那里,曾是宇智波一族最繁华的聚居地,也是宇智波鼬与林羽童年时嬉笑打闹的家园。
提案一出,议会厅内一片附和之声,仿佛这不仅是对历史的尊重,更是对未来的木叶抛出的橄榄枝,象征着彻底的接纳与和解。
宇智波鼬端坐席间,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对这个选址,他本能地并未觉得不妥,甚至有一丝怀念的情绪在心底涌动。
然而,就在他准备点头默认的刹那,心口处传来一阵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紊乱。
咚咚……咚。
两短一长。
鼬的瞳孔骤然收缩,搭在膝上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紧。
这是他和林羽之间,用生命烙印下的“心跳链接”,是弟弟用他那超越常理的感知力,传递出的最高级别警报——致命危险!
他缓缓闭上双眼,将外界的一切嘈杂屏蔽。
刹那间,一股冰冷、急促的信息流顺着那无形的链接涌入他的脑海,化作一幅幅破碎而惊悚的画面:南街旧址的地基深处,无数漆黑的符文如毒蛇般盘踞,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阵法核心,一枚闪烁着不祥紫光的“阴封·记忆蛊”正静静蛰伏。
这是“根”部最阴毒的遗留物,一旦动工,地气牵引,蛊虫便会苏醒,释放出海量的负面查克拉,瞬间侵染所有在场的宇智波族人,诱发他们陷入最深沉的幻觉——重现那场被扭曲的“灭族之夜”,让所有旁观者“亲眼目睹”一场宇智波主动发起的、血腥的暴动!
好一招诛心之计!
不仅要抹杀宇智波的未来,更要将他们的历史,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鼬猛地睁开眼,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一闪而逝,快到无人察觉。
他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议论:“我反对。”
满座皆惊。
“鼬君,这是为何?”火影元老皱眉道,“南街旧址无论从历史意义还是情感寄托上,都是最佳选择。”
鼬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那位元老布满“诚恳”的脸上,语气淡漠却不容置疑:“那片地,风水不利,煞气过重。用来安息先祖,是对他们的不敬。我提议,将纪念馆改建于宇智波祠堂西侧的空地。”
这个理由,古老而又无法辩驳。
在场的忍者家族,谁家没有点关于风水、地脉的忌讳?
火影一系的人面色微变,却终究没能再说什么。
新址勘探之日,阳光正好。
当工程队的铁锹掘开松软的泥土,发出一声沉闷的“铛”响时,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一块半米高的残碑被挖了出来,碑身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但正中那枚团扇家徽,依旧清晰可辨。
一名宇智波族人好奇地绕到碑后,却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碑的背面,隐约浮现着一道道血色符文,如同干涸的血迹,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
然而,在场的非宇智波忍者,无论是工程队员还是火影楼派来的监督,却都视若无睹,仿佛那血色根本不存在。
唯有宇智波鼬,他的写轮眼在那血色符文浮现的瞬间,捕捉到了一股扭曲、哀鸣的查克拉波动。
他心头一凛,这感觉,与林羽传来的信息流中,“记忆蛊”的波动竟有几分相似。
他缓步上前,指尖凝聚查克拉,正欲触碰石碑,以写轮眼解析其上的术式。
就在此时,一声轻响在他耳蜗深处炸开,那是林羽的声音,空灵如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哥,别用眼,用耳听。”
用耳听?听一块石头?
鼬的动作顿住。
他瞬间领悟了弟弟的意思。
写轮眼是视觉的极致,但也正因如此,容易被视觉系的幻术和封印所欺骗。
而林羽的“听觉”,早已超越了声音的范畴。
他依言闭上双眼,将写轮眼的力量沉寂下去。
按照记忆中林羽教导的法门,他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
吸、吸、吸……呼——
三快一缓。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风声、人语、心跳……一切都化为背景的白噪音。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知模式被激活了。
他仿佛“听”到了石碑内部,那七股被禁锢的灵魂在无声地呐喊,他们的怨念、不甘与忠诚,交织成一段低沉的碑文,跨越时空,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
“此地封印七魂,皆因……拒签清除令。”
真相如惊雷般在鼬的脑海中炸响!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空地,而是七位宁死不肯在宇智波隔离清除令上签字的长老的埋骨之处!
团藏不仅杀了他们,还用歹毒的蛊术封印了他们的灵魂和记忆,让他们永世不得安宁,连历史都无法为他们正名!
“够了!”鼬猛然睁眼,眼中杀意凛然,他一掌拍在残碑之上,磅礴的查克拉瞬间涌入,将那血色符文震得寸寸龟裂。
他转身面对所有惊愕的族人与木叶高层,声音如寒冰般宣告:“南街是陷阱,此地是真相!纪念馆,就建在这里!我们要让所有族人知道,我们宇智波,有过宁死不屈的守誓者!”
当众揭破阴谋的震撼还未散去,鼬便宣布,当夜,将在此地举行“共铭”仪式,以全族之力,唤醒被封印的英魂。
夜幕降临,三百名宇智波族人齐聚于残碑之前,肃穆而立。
随着鼬一声令下,三百双写轮眼同时开启,猩红的光芒汇成一片血色的海洋,强大的瞳力共鸣,让整片空间都开始微微震颤。
远在宇智波老宅的林羽并未到场。
他盘膝而坐,胸前那枚双羽护符正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他通过这枚与鼬心神相连的护符,将自己的感知远程接入了这片共鸣场域。
他闭着眼,世界却在他耳中无比清晰。
他以自己独特的“耳听共域”为引导,将那七位长老临终前不甘的遗言、决绝的意志,从时间的尘埃中剥离出来,编织成一段独特的声波频率。
“去吧。”他轻声低语。
金光自护符中暴涨,化作一道流光,跨越空间,精准地注入到残碑之内。
刹那间,石碑轰鸣,血色符文彻底崩碎!
七道顶天立地的虚影从碑中升腾而起,他们身披长老服饰,面容庄严,目光如炬,齐声向着夜空宣告——
“我们不是叛忍,我们是守誓者!”
声音穿云裂石,传遍了半个木叶。
三百宇智波族人,看着那七道身影,听着那迟到了十数年的呐喊,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悲怆,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仪式结束,鼬脚步匆匆地返回老宅。
推开门,他看到的,是面色苍白如纸的林羽,一缕鲜血正从他紧抿的唇角缓缓渗出。
过度调用“耳听共域”,强行从时空中打捞那段被封印的意志,已让他的神经负荷达到了极限。
“林羽!”鼬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弟,伸手便要去解下那枚依旧闪烁着微光的护符,“够了,你需要休息。”
林羽却抬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坚定:“哥,你所看见的,是我替你闭上眼睛才换来的。只要……还能听见真相,我就不算真正瞎了。”
他喘息了一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低语道:“明天议会……小心‘沉默的投票’。”
次日,共治议会紧急召开,议题直指风口浪尖——“宇智波警备队重建案”。
为了体现“公平公正”,此次表决采用了最新的匿名符投票方式。
鼬手持一枚空白的符篆,正欲注入查克拉表示“赞成”。
就在此时,他的心跳,毫无征兆地、突兀地……停了一拍。
不是两短一长,也不是三快一缓,而是彻底的、死寂般的停顿。
这是林羽从未设定过的信号,却比任何信号都来得更加惊心动魄!
鼬的动作凝固了。
他瞬间警觉,万花筒写轮眼悄然开启,目光没有投向任何人,而是如x光般扫向议会厅中央那个厚重的投票箱。
刹那间,箱底的秘密暴露无遗——一个由微型符文构成的共鸣阵,正散发着几乎无法察觉的查克拉波动。
它的作用只有一个:任何投入其中的、蕴含“反对”意志的投票符,都会被其共鸣扭曲,自动转化为“弃权”!
好一个“沉默的投票”!
他们要用这种方式,让宇智波的诉求,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被“和平地”扼杀。
“住手!”鼬一声爆喝,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在投票箱前。
他看也不看周围惊骇的目光,双手结印,一掌拍在箱底。
“解!”
共鸣阵应声破碎,数张已经被扭曲的符篆从箱中飘落。
鼬手持其中一张,目光如刀,直刺向议会监督席的一角:“火影楼监察科副主管,高桥大人,这个阵法,是你当年签署宇智波隔离令时,用过的笔迹吧?”
那名被点到名的中年男子,脸色瞬间煞白。
而就在此刻,千里之外的宇智波老宅中,林羽指尖剧烈地一颤,胸前的双羽护符上,原本流淌的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护符的最边缘。
那些复杂的金纹,不再是无序的流动,而是缓缓勾勒、汇聚,最终,竟隐隐构成了一只……彻底闭合的眼睛的轮廓。
那护符上的“闭眼纹”,究竟是林羽以透支生命为代价,对自身失明命运的悲哀隐喻,还是他那名为“光之轮”的血继限界,正在以“放弃视觉”为代价,孕育着一种凌驾于写轮眼之上的、更高维度的感知形态?
没有人知道答案。
只有那枚护符,在静谧的房间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