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急忙捂住嘴,县令这么好 可不敢吓死了。
林新大手一挥“现在排队换房子!”
为了帮县令找猪,奔跑了一上午的百姓,这时也顾不得肚子咕咕叫,急忙的让当家人排队,然后小声的算着自家的积分。
梁大夫他们一家在角落站着,有些羡慕的看着这些百姓,他们连户籍都没有,一家五口都是黑户,可换不了房子。
等百姓们将房子换好,天色已经擦黑,梁大夫他们一家也做好了晚饭,正准备开吃,大门被敲响。
梁大夫儿子梁起阳打开门看见捕头,问道“可是家中有人不适?”
冯捕头摇头“不是,我统计的时候 发现你们没有来登记房屋,来 给你们做个登记。”
送走冯捕头过后,梁家人看着桌子上崭新的房契,儿媳梁胡氏红了眼眶,自从三年前被流放,到如今,只是这一纸地契,就让她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哪怕只有他们住的这西栋的地契。
怕自己在这大喜的日子落泪 惹人厌烦,匆忙地擦掉眼泪,抬头却发现除了自己不知世事的闺女,大家的眼眶都红了。
第二天天还不亮,百姓们就开始往自己的新家搬,破家值万贯,就连搭棚子的木头都想带到新家去。
破了洞的铁锅,缺了角的陶碗,不知道缝补了多少次的被子衣服,一高一低的桌子,挡风的草帘子……
本来林新是要给大舅哥、二舅哥他们一人一个院子,但是宋莹却说“大家一起都住习惯,何况院子那么大 就一家三口住 多空落落的,大家还是住一起吧 反正都住得下。”
何止是住得下,大舅哥 二舅哥,岳父,林父,林新,还有3个小的,加在一起才8个房间。
一共有18间房,一间做堂屋,西边一间厨房 一间储物间,一间换洗间,还剩下14间房,再除他们住的8个房间,还剩下4个房间。
宋莹平时脾气不小,又抛弃了熟悉的父母家人,跟着他们来到这偏落的小县城,大家都有意让着她,余虎看向林新,林新无所谓呀,都可以。
林父林母也笑着点头,合住在一起好,热闹。
所以他们又住在了一起。
王丝雨和王母出钱买了一个一栋的小院,在西北街,春草没有钱,只有40积分,30积分是杀土匪得的,剩下的10个积分是这几个月干活挣的,分期了一栋房子在王家母女俩隔壁。
只是春草看着空空的房间,里面啥都没有,有些抓脑壳。
这时候没有外人,黑米说“他们要不了几天就进城,找个木匠过来定做床,衣柜这些,这几天你将就一下 先打地铺。”
春草为难地算着自己的铜板“可是我只有150个铜板。”
黑米贴着春草的脸“没有就和林新借,虱子多了不怕痒 没事哒!”
春草依旧拧着一张脸“不行,本来县令大人管我一日三餐,我就很不好意思了,现在还要问他借钱?”
春草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
隔壁的王思丝母女俩也傻眼了,这,连床都没有 她们着急忙慌地搬进来干嘛?
母女俩面面相觑,然后扑哧一声笑起来,笑着笑着 眼泪就流了出来。
是因为她们这几个月寄人篱下,因为迫切地想摆脱往过去几年被作贱的日子,想要摆脱那些人,所以,会如此的迫不及待吧。
铜锣声再次响起,这次不用过去集体开会,而是罗棋和捕快们的口头通知,让需要购买什么东西的,明天一早县衙门口集合,一起去柳州府城。
百姓们看着崭新的屋子,里面放着自己的破衣烂衫 破陶破碗。
也顾不得收拾,纷纷算起了自己手里的余钱。
又挑挑拣拣,先把特别需要的买了。
床他们倒是有,几块木板搭成的床,又不是不能睡。
是的 全县城,除了林新他们之前所住的屋子 还有府衙是修了炕的,于百姓家中的床都是木板搭的。
所以,新房子里面大家都没有床。
林新得知这一消息,眼珠子一转,他可以多做一些床,到时候放在正街那边卖,这样一来,发给百姓的钱不就又回来了?
把这话给正在收拾的余英一说,只得到了一个白眼和一个字“滚!”
一晃又过了半个月,镖师们拉着木头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坐在驴车上的木匠以及他的三个徒弟看见了不远处的黑影,看上去就是房子的形状,终于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被拐了,就他这糟老头子 应该也没人要。
车队驶入正街,木匠和徒弟们都瞪大的眼睛看着四周那二层小楼,红褐色的大瓦,红色的墙体,真是活久见,老头子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颜色这么艳丽的房子。
余勇推开7号院对面,23号院的门,招呼着木匠和他的徒弟进去坐。
招呼着镖师们将驴车上的木头,卸进去。
余十五热情地招待着几人“这边是茅房,用完过后记得用水冲一下,这个水缸里没水了,这里扭开 就有水流到水缸里……”
介绍完这个屋子的一些基本生活常识,余十五道“你们随便选间屋子住就行。”
走了两步又想到,这木匠师傅几人的驴子“驴子你们要赶到后院那个棚子里面去,不能拴在前院 或者是在门口,喔,还有驴子和你们的吃食 等一下我给你们送过来。”
等人都走了过后,小徒弟关上了门,小声道“老舅,这水好神奇,拧开就有水出来。”
木匠白了徒弟一眼“少见多怪,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说完就背着手往茅房去,小徒弟看了眼老舅,嘀咕道“说的你见过是的。”
大徒弟二徒弟都是木匠的儿子,看着表弟都抿嘴笑,他们可不敢这么说老爹,出门在外 必须得喊师傅,不准喊爹,说是不能跟他攀交情。
啧(ˉへˉ)
跟着一起去买东西的汉子们,大包小包的将东西拎回家,家里的妇人们满心欢喜地将这些新东西安置好。
晚上睡在木板搭成的床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县令大人怎么能好成这样,这也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县令大人安排的事一定要排在第一位,好好干 更努力的干!
第二天,林新是在“县令大人的猪又跑了!”
“快去抓猪……”的声音中醒过来的。
烦躁的抓头,为什么那个猪老跑?
趁着现在房间里没人,各种在光屏上搜索,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土墙垒高。
还没有着手去做,又听见了 猪把土墙拱倒了。
林新…………????
用红砖砌墙,是不可能的,以后那一片地他还有用,砌好再拆掉,浪费材料不说,还麻烦。
这一年在三天两头的抓猪中匆忙度过。
看着在粪池里面游泳的200斤的大肥猪,林新终于忍无可忍!
“杀猪,现在就杀!!”
气冲冲走到一半的林新对跟在他身后的捕头道“粪池里的4头猪 我不要了,你组织摆线 捞起来,你们自己解决。”
捕头回头看了眼正在粪池里面扑腾的正起劲的猪,劝道“大人,这些都洗洗就干净了,我等下找人给捞起来,给您洗干净。”
林新一手叉着肥腰,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我是缺那几头猪的人吗?我说不要就不要!”
捕头看着大阔步往前走的县令,叹了口气,招呼着一旁的捕快跟上,自己去了杂货铺找县令夫人。
余英正在理货,听了捕头的来意摆手道“县令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按他说的做。”
捕头“…………”
捕头能说什么,只能恭敬地拱手道是。
召集了百姓,说了县令大人的吩咐,百姓们纷纷劝阻“这一头猪 最少得值五两银子呢,冯捕头 你再劝劝大人。”
“是啊,要不我们洗干净了给大人悄悄放回去 他也不知道。”
“是啊,是啊,大人这两年出钱又出粮,好不容易养点猪 卖点钱,给我们吃划不着啊。”
百姓们七嘴八舌,冯捕头耐心地等他们说完,这才道“大人有多少头猪 他心里有数,把这猪放回去 他哪天心血来潮去数一数,万一他那些猪都不想要了 怎么办?”
百姓们面面相觑,这确实是他们大人能干出来的事,可平白无故的,吃上了 免费的猪,这…………
冯捕头拍案,“就这样决定了,赶紧去给捞起来,等下怕是真的腌入味了。”
林新招呼着跟着他的捕快将新烧制出来的长方形陶缸给他搬回家。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个老汉小声道“我咋觉得,他们像是在抬棺材?”
话刚说完就被老伙计重重地拍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有用陶罐弄棺材的。”
最近半年没有什么事情,于勇他们闲着无事 就四处探索,顺便找找藏起来的土匪。
没想到竟然发现了一大块硝石坑,而且硝石都已经裸露在了外面。
林新得知过后就让先挖了十麻袋回来,等陶缸一做好,这就开始利用硝石制作冰。
长方形陶缸,长两米,高也两米,埋一米到地下,剩下的一米留在地面,最大程度的保持低温。
再在里面放一个小一号的长方形陶缸,加入消失的水 凝结成冰块,就是一个古代版的冰箱。
指挥着众人将冰箱安置好,抹了抹额头的汗,这太胖了 就是不行,随便走几下就汗淋淋的。
走到厨房 倒了一杯水给自己,正在看火的林父见了问道“听说你要把那些猪都杀了?”
林新先是喟叹一声才道“对,最近他们越狱的频率直线上升,每天都在县令大人的猪又跑了中醒过来,我实在留不到他们过年了!”
林母给锅里的汤盖上锅盖,听了两父子的对话 忧心忡忡“那么多猪,全杀了 我们也吃不完,要不先杀一个吓吓它们?”
林新一屁股坐在林父坐着的长凳上,林父拧着眉头往旁边挪了挪,怎么感觉儿子又长胖了?
“娘,那些是猪啊,不是人,杀鸡儆猴可不管用。”
林母无奈地看着儿子“那这么多肉怎么办?”
林新嘿嘿笑道“把它们全部都做成肉干,反正最近有两个窑是空着的,正好也给百姓创造点收入。”
一听要给百姓创造收入林父林母都没有意见,谁能懂啊,两百万两银子,这两年连一万两都没有花到!
午夜梦回 总能梦到那冰冷的铡刀,将他们全族给咔嚓了,去了地底下列祖列宗拿着鞭子抽啊。
“要做肉干,你知道怎么做吗?”林父又问。
林新点头“知道一丢丢。”
说着 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不等两个老人问,直接道“将肉整条切成一指宽,挂在铁钩上,下面烧黑金,但时间不确定,先烧4个时辰试试。”
“喔,因为黑金的烟太大,所以窑里面还要再建一个窑,避免那些肉上都是黑灰 吃了对身体也不好。”
林父点头“对,给人吃的,就要好好弄,一定不要害了别人。”
“好!”
见老两口 应该把话说完了,林新就准备回房去躺躺,哪知林父又道“你去铁匠江疯那里打几个铁钩和铁棍,到时候好挂肉。”
林新重重地叹口气,有气无力回答“知道了。”
看着林新这副懒样,林老头就来气,左右看看,厨房只有几根枯枝,是拿来引火的。
炉子里面烧的是蜂窝煤,每天只要给炉口留个缝,就都不用引火,方便是方便,就是打孩子都没有个趁手的工具。
整个厨房锅的那一边是靠着侧屋的墙,之前那里放了一个巴掌厚的长砖,现在将那个长砖抽掉,基本上每个房间都是暖洋洋的,算是另类的火墙,就是有一些费蜂窝煤,白天黑夜的烧。
但这边柴火实在少,也是没法子的事,所以呀,老天爷从来不给人留绝路,总有一线生机。
林老头心中感慨一番,忽然觉得厨房亮了不少,不用看都知道,胖儿子走了。
林母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胖儿子的身影,这才小声的对老头道“咱们跟儿媳妇说说,让压着儿子去减减肥,你看 他刚刚就在一旁指挥人家干活,那汗水都没停过,现在都10月底了,我们都穿夹袄了,他还热得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