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没有继续说话了,而是播放了一个画面,画面中的地点张慕欢觉得熟悉又陌生。
在看到中间躺着的人的时候,张慕欢才想起来这是她前世大学宿舍她的床铺。
像是害怕张慕欢看不清,祂放大画面,张慕欢怔怔地看着。
画面中的人——前世的张慕欢,她眼睛紧闭着,眼角有一道不甚清晰的水痕。
原来,她当时哭了吗?她为什么没有感觉。
“醒醒啊,白玉爷!”
一阵哭嚎声把张慕欢拽出了意识空间,她缓缓睁开眼,然后就发现了凑在她眼前的一张戴着墨镜的大脸。
张慕欢迟缓地眨了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黑眼镜就被扯开了。
红官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没事吧?”
张慕欢撑起身体,摇了摇头。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后颈,没有疼痛酸麻的感觉,张启灵的手劲虽然大但是控制地很好,也有可能是她皮厚。
红官身侧扑过来一个黑影,张慕欢迅速伸出手抵住那人的额头。
黑眼镜轻抓住张慕欢的手腕,哭嚎着,“白玉爷,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你要是再不醒,二爷怕是要活剥了我。”
这次是张启灵扯开的黑眼镜,红官抬起的手放下,瞪了一眼黑眼镜。
张慕欢在听到她睡了三天后连忙下了床,“师父……”
红官把她按坐在床边,“明日吊唁,后日出殡。”
说完后,红官看着不说话的张慕欢,说道,“要去看看他吗?”
张慕欢站起身,看了一眼身上大概是被人换过的素色衣服,点头。
黑眼镜没有再耍宝了,和张启灵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停灵的地方后,张慕欢看着放在那的棺材,有些不敢过去。
黑眼镜和张启灵停在门外和原本就在那的陈皮作伴。
红官见张慕欢停下,没有迟疑地拉住她的手腕去到了棺材的侧面。
张慕欢看着老爷子青白的脸,她伸出手,却顿在半途,然后猛地缩回手。
她在心里嗤笑一声,都盗墓的人了,连死人都不敢摸。
红官一直没有说话。
张慕欢看向他,发现他的唇线绷直,怔怔地看着老爷子,眼里溢满悲伤。
她的视线移回老爷子的身上,握住了红官垂在身侧的手。
死去的不止是张慕欢的师父,更是红官的父亲,他的悲伤不比张慕欢少,但红官还是强忍着悲伤安慰张慕欢这个年龄比他要大的师妹。
“还有我在。”
红官没有说话,视线都没有移动一下,但是却反握住了张慕欢的手,力道比以往要大得多。
张慕欢也不知道他们在这站了多久。
“吃饭。”
张启灵出声制止了他们两个打算直愣愣站在这里很久的动作。
黑眼镜来劲了,装似无意地分开张慕欢和红官握在一起的手,还不知死活地招呼门外的陈皮,“四爷,还不快带着二爷一起去吃饭,饿着二爷可怎么办呀!”
陈皮剜了一眼黑眼镜,走向红官。
黑眼镜淡定移开视线,然后不顾张慕欢想要回头看红官情况的动作,直接和张启灵两个人带着她往吃饭的地方去。
张慕欢回头说道,“红官,先去吃饭,身体要紧!”
黑眼镜胆大包天地两手掰正张慕欢的头,然后腿上就挨了一脚,他不在意,但是走路的动作快了一些。
张慕欢两眼无神地被他们夹在中间走,是错觉吗,总感觉两个高个子站在身边,空气都稀薄了呢!
而且,怎么视角好像突然变高了……
她迟疑地看着脚下,发现她的脚已经悬空了,她的双脚微微摆动了一下。
张慕欢目光呆滞地看了看左侧的张启灵,又看了看右侧的黑眼镜。
过了一会儿,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两个,就这么着急吃饭吗?!”
黑眼镜一本正经道,“白玉爷,你可是昏睡了三天,这三天滴米未进,我这是为了你好,让你早点吃饭。”
张启灵面色如常地点头,像是在附和黑眼镜的话。
张慕欢先是说道,“谢谢你们两个为我着想,但是……”她后面咬紧牙关继续道,“能不能把我放下来!还有……”
她转过头看着张启灵,眼神带着些崩溃,“小官,告诉我,你是被逼的对吗,明明去陈皮那里之前你并不是这样的啊。”
张启灵视线飘移了一下,然后在张慕欢灼灼的目光中偏过了头。
张慕欢崩溃,张慕欢不解,她喃喃道,“太可怕了,黑眼镜病毒太可怕了,瞧把小官传染成什么样了……”
黑眼镜不满嚷嚷,“什么病毒啊,我这叫传播积极向上的思想,我……”
张慕欢不想听黑眼镜的诡辩,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手帕,直接在手上覆着手帕,反手捂住了黑眼镜的嘴。
然后她趁其不备,直接掰开黑眼镜握住她胳膊的手,用力把他的手臂一压,一旁的张启灵也顺势松了手。
张慕欢轻巧地落了地,然后直接甩下两人,疾步向前。
张启灵正欲去追,结果被黑眼镜拦下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慕欢的背影消失不见。
黑眼镜收回视线,得意道,“瞧,我就说,我的方法好吧,白玉爷这不就恢复以前的活力了。”
张启灵满脸思索。
“你可别听他的,小心哪一次真地恼了你,可得不偿失。”
慢悠悠走过来的红官说完这句话,还在心里补了一句,虽然她对你的容忍度很高。
黑眼镜切的一声,然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笑嘻嘻地说道,“白玉爷对我们可好了,怎么会恼了我们,你说对吧?”
他用胳膊肘撞了撞张启灵的胳膊。
张启灵斜睨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着张慕厅离去的方向走去。
黑眼镜大概是习惯了张启灵的作风,脸上的表情没变,吊儿郎当地跟在张启灵后面走。
红官的眼神变得意味不明,他问道,“陈皮,你觉得黑眼镜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直在他身后的陈皮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难看,但还是回答了,“是个随心所欲,不好掌控,但还算好用的人。”
红官在心里默念,随心所欲,不好掌控,这样的人,她为什么要这么看重呢,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弟弟交给他看顾?
红官叹了一声气,算了,她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对了,听说他之前阻止了你的一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