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刘光良反应极快,瞬间将妻儿护在身后,肌肉紧绷,体内残存的灵力疯狂运转,厉声喝问!
黑衣苏小兰压低了嗓音,化作沙哑的中年男声,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嗤笑。
“哼!刘管事想买筑基丹?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些年老子给你的好处费,足够让你儿子把筑基丹当糖丸嗑了吧!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宗门如今开始严查了!
为了保住老子自己,也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出去,只能委屈你们一家三口……
先去黄泉路上探探路了!”
刘管事在听到好处费三个字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如同针尖!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她最恐惧,最不愿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这些年看似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发冷,但她强撑着,脸上挤出一个带着茫然和不解的表情,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阁……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对我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您说的什么好处费?什么败露?
我……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底层管事,每日里只知埋头做事,从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您一定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
黑衣苏小兰再次嗤笑,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是不是找错了,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些年你拿灵石的时候,手可没见抖过!
今日,老子就是来铲除你这个知道太多的下线,永绝后患!”
话音未落,根本不给刘家三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黑衣苏小兰身形如电,瞬间欺近!
她刻意压制了修为,但出手依旧凌厉狠辣!
一掌挥出,蕴含的劲风如同重锤,狠狠轰在挡在最前面的刘光良胸口!
“噗——!”
刘光良本就因上次被魔物寄生而元气大伤,修为倒退,心脉受损,此刻如何能抵挡这蓄意一击?
他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院墙上,软软滑落在地,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爹!”
刘富贵目眦欲裂!他下意识就想扑过去接住父亲。
然而,黑衣人的动作更快!
击飞刘光良后,她手中寒光一闪,一柄淬着幽蓝冷芒的长剑已然出鞘,带着刺骨的杀意,化作一道毒蛇般的寒光,直刺刘管事的咽喉!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完全封死了刘管事所有退路!
眼看那冰冷的剑尖就要刺穿母亲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
刘富贵做出了一个让苏小兰也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没有再冲向父亲,而是凭着本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猛地转身,张开双臂,如同最笨拙却最决绝的盾牌,用自己的胸膛,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母亲身前!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在死寂的院中显得格外刺耳!
冰冷的剑锋毫无阻碍地刺入了刘富贵的左胸下方,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
“富贵——!!!”
刘管事眼睁睁看着儿子为自己挡剑,身体被利刃穿透,那瞬间的惊骇和绝望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
整个世界仿佛在她眼前崩塌!
糟了!
黑衣小兰心中猛地一沉!
剧本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要制造威胁和恐慌,没想真的伤人,更没想杀人!
她的目标只是刘管事!
这意外来得太突然!
刘富贵怎么会……
他会不会死?
苏小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着剑柄的手心全是冷汗,巨大的懊悔和慌乱攫住了她!
“呃……”
刘富贵身体剧震,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依旧死死挡在母亲身前,嘴角溢出鲜血,眼神却异常坚定。
“富贵!我的儿啊!”
刘管事疯了一般扑上去抱住儿子软倒的身体,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中翻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碧绿色丹药。
正是一颗价值不菲的回春丹!这丹药也是最初用那些赃款购买的,就想着有朝一日能保自己一命,没想到竟用在了儿子身上!
她颤抖着手,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塞进儿子嘴里,同时将自身的灵力渡入儿子体内,助其化开药力。
苏小兰看着刘富贵服下回春丹,脸色虽然苍白,但气息在丹药作用下迅速稳定下来。
那致命的伤口也开始在药力作用下缓慢止血愈合。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重重落下,暗自庆幸。
还好!幸好刘管事有保命的丹药!
否则自己闯下大祸,如何向宗门交代?
刚刚她差点就要忍不住自己掏丹药救人了!
将心中的波澜强行压下,维持着黑衣人的冷酷人设,冷哼一声,声音依旧沙哑冰冷。
“哼!算你命大!看在你这将死的儿子和丈夫的面子上,老子大发慈悲,给你三天时间,好好给他们收尸办后事!
三天之后,老子再来取你狗命!
洗干净脖子等着!”
撂下狠话,苏小兰作势欲走。
但脚步刚动,她心思电转,觉得刚才的威胁还不够彻底,不足以彻底压垮刘管事的心理防线,逼她做出极端选择。
她猛地停住脚步,背对着刘管事,声音如同九幽寒冰,一字一句,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掌控感和致命的暗示。
“记住!像你这样无足轻重的小管事,就算是死上千百遍,宗门也不会多看一眼!
所以,别动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想着去告密求救!
就凭你,能接触到的那几个上司?
哼!告诉你,他们——
都!是!老!子!的!人!”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如同重锤敲击在刘管事心上。
“老子劝你,乖乖受死!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实的!
三天后,老子送你们一家……
团!聚!黄!泉!”
“放弃挣扎,认命吧!
这是你……唯一的归宿!”
说完最后一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黑衣人再不回头,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破碎的窗口。
确认黑衣人彻底离开,气息消失无踪,刘管事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
她小心翼翼地将气息已经平稳,陷入昏睡的儿子轻轻放在床上铺着的软垫上。
随即,她踉跄着扑到丈夫刘光良身边。
刘光良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刚才那一掌不仅引动了他本就受损的心脉旧伤,更是雪上加霜。
刘管事颤抖的手指搭上丈夫的脉搏,感受到那紊乱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脉象,再想到儿子胸前那刺目的伤口……
一股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般在她沉寂已久的心底轰然爆发!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再无半分软弱和恐惧,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玉石俱焚的狠厉!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她死死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吼。
“当初……当初我也是被你们威逼利诱,走投无路才上了贼船!
这些年你们送来的每一块灵石,每一件东西,我都原封不动地锁在箱底,动都没敢动过!
就是因为我害怕!我怕有今天!
我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连我的丈夫孩子都不放过?!”
她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狠,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寒和滔天的怨毒。
“好啊!好啊!
不是想让我永远闭嘴吗?我偏不!
我偏要闹个天翻地覆!
不是想让我乖乖受死吗?我偏要挣扎!
我要让你们……
统统给我陪葬!!!”
屋顶上,苏小兰屏息凝神,将刘管事这充满绝望与疯狂的自语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
她那双清冷的眼眸微微眯起,锐利的寒光一闪而逝。
内鬼,找到了!